() 林啸望了望四野,尽显焦枯,只觉得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当下朝着二人道:“邓兄、乔姑娘,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前往圣殿,以免误了正事。”
邓无炎应声道:“我也正有此意。希望炎林真的能够如我所愿那样,暂时抵挡住蓝云海南下形势。”
“此地环境的确可以作为天堑,不过我们不能太过于依赖炎林,寻常之辈倒是可以糊弄一下……”林啸喟然道,其实经过适才一战,他觉得火炎兽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只是以庞大的数量和奇特的外形取胜一二。
“喂,快来看啊,我终于抓到了一头火炎狮,你们一起过来帮助我取出它的兽元。”只见俞飞行已是亲手逮捕并且杀死一头狮子,正自躺于地上,等候着解剖。
林啸与邓无炎对望一笑,继而望着乔凤鸣,无奈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你们觉得怎么样?”
二人自是毫无异议,点了点头,跟着林啸一起走了过去。
走近俞飞行,只见他将那只小鼎放于火炎狮尸体旁边,然后准备施展庖丁解牛功夫将这头火炎狮给解剖了。不过,他依旧有所顾虑,望向邓无炎,问:“你说他的胆囊和兽丹会不会也像外表那样,燃着熊熊火焰?”
听到他这么一问,邓无炎倒是颇觉有趣,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话,我和师妹从前路径此处,都只是驱赶一番,从未像你这样伤害,甚至杀死火炎兽。”
俞飞行显得极为憋屈,撅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很残忍没有爱心是不是?要是这么说可就太不地道了。”
邓无炎哈哈一笑,凝视着俞飞行。
俞飞行行若无事,附身凑近火炎狮,仿佛直到现在,他还未仔细看清这头狮子原貌。上下扫过一遍以后,觉得无甚不妥,俞飞行这才抬起头来,铮铮道:“适才这畜生可是横了命要攻击我们,差点被它伤着。此刻我要解剖它,也算是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呵呵。”邓无炎发自内心会心一笑,道:“此言有理。不过我是怕你这么做,会招致其他炎兽忌讳,难保他们rì后不想着复仇。只怕今rì之举,会令你落得永无宁rì之虞。”
俞飞行不以为然,道:“终究只是头畜生,哪里懂得这些恩怨情仇?”
邓无炎道:“非也,万物苍生,皆有灵xìng。何况火炎狮素来以群居著称,今rì你伤其一,他rì再经此地,必有同类前来攻击你。因为炎兽的复仇之心在南荒所有兽类中居甲。”
俞飞行笑而不答,然后望向一直沉默不语林啸,挽起袖笼,做出一副将要开剖模样。
“快点过来帮我的忙,叫你见识一下我是如何用兽元炼丹的。”说完,朝着林啸招了招手。
说实话,对于俞飞行诸般手段,众多技艺,已是数见不鲜。只因此刻心情郁结,忽然之间又想到了水仙,情难自已。若是能够因之转移一下自己注意力,倒也好事一桩,当下答应着道:“好,我来替你取出兽丹。”
邓无炎虽然没有说话,亦是舍命陪君子。
俞飞行忽地抬起头来,对着邓无炎笑道:“你玩火玩得那么好,待会儿可得助我一臂之力,切不可向我推诿。”
“什么意思?”邓无炎半天摸不着头脑,居然被俞飞行设套套住了。
“我想你也是知道,炼丹讲求材料、灵气、火候一应俱全。如今三缺一,正好需要你的火工。顺便我倒还想尝尝狮子肉,不知道是否有这个口福?”俞飞行意犹未尽,侃侃而谈,同时也在试探一下邓无炎的语气。
邓无炎哭笑不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着师傅修炼三重炎火十余年,今rì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想用他的功法来生火烤狮子肉,不由得大跌眼球,无奈道:“其实、其实火炎狮的肉能否食用,我也是毫不知情,是不是啊师妹?”
乔凤鸣被他问得一滞,竟是答不上来。
“哪怕什么,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倒不如我们来开先河。”俞飞行一脸狡诈的表情。
“诺,你要的兽丹!”林啸双手血淋淋的,取出火炎狮腹内一块脏腑。只是血肉模糊,根本不知是心脏还是胆囊。
俞飞行瞧着林啸手中兽丹,不住点头,道:“太好了!我倒想看看,能够炼出个什么东西来。”
望着脚下被解剖火炎狮,肠子和五脏六腑流了一地,腥臭无比,四人忽然觉得恶心,反胃呕吐。
看来邓无炎所言非虚,火炎狮的肉当真不可随意食用,万一有毒的话,岂不白白枉送xìng命。再看看林啸,只见他亦是同样表情,转向了旁边。
见了如此情形,俞飞行哪里还敢再提吃狮子肉的事情。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夜空下的南荒,总算获得些许凉意,不再似白rì那般酷热灼烤。黄土地带,偶尔也会刮起阵阵清风,叫人神清气爽,无比飒然。
这个时候,他们四人已经离开了炎林,到了一处黄土地坍塌凹陷天然形成的洞窟当中,围坐燃起柴禾。
这些柴禾也是从炎林当中拾来的,和普通树木比较起来,也没有多少差别。只是冒出来烟有些焦黑,十分呛人。
望着一窜一窜,闪闪发亮的火苗,林啸忽地想起邓无炎和乔凤鸣此去瀛山寻找那传说中的神木,顿时心事重重。
这几rì来,接触了南荒环境,端的不毛之地、寸草不生。若是能够取得像中土那样环境,恐怕南荒就不再叫做南荒了,而是南岭。可惜造物主一切自有主宰,无人可以更改。就像每个人的命运一样,不尽相同。命理八尺,难求一丈,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决不能勉强。
想到这些,林啸忽地念及起自己命运来,嗟叹不已。
“想什么这么认真?”邓无炎问道,顺便耸了耸林啸肩膀。
“没什么。”林啸收敛心事,将注意力转移过来。只见俞飞行独自坐于一角落,守着他那口小鼎,不断以丹气注入当中,催化丹成。
只见小鼎之上,由于不断涌入的丹气,泛着青烟,宛若蒸汽一样。只是许久过去了,俞飞行依旧未能放弃,反倒更加起劲儿,乐此不疲。
“看来他还真的打算用火炎狮的兽元炼制丹药。”林啸暗暗觉得诧异。不过他明白,作为炼金术士,俞飞行嗜丹如命,也是能够理解。
“喂,你们不要光只顾着看,过来帮我一把,待会儿没准真能炼成灵丹妙药。”俞飞行伸手朝着二人打招呼,显然他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无功而返,这才想到借助他人力量来替自己成就。
林啸和邓无炎默不作声,起身离开火堆,走到俞飞行那里。
由于此处石窟处于地底,颇为暗淡,而俞飞行又正处角落,火堆发出微弱的光芒根本照不到那边去。是以当二人来到他的跟前,几乎看不清楚小鼎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试着运用金鼎神功来催化兽元成丹,连续试了几次,结果看来还是不行。”俞飞行说着,不由自觉望向了邓无炎,有所企图表情,同时古怪一笑,道:“你的三重炎火那么厉害,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呢?”
邓无炎面sè黯淡,暗忖俞飞行始终都在打自己的注意,当即道:“可我不是炼金术士,哪里懂得这些术法?”
俞飞行笑呵呵道:“你只需要为我提供火源就行,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行,那我照做就是。”邓无炎执拗不过他,应声允诺。
林啸、俞飞行以及乔凤鸣三人无不望着邓无炎,只等他施展三重炎火。
邓无炎指捏法诀,指尖运出炽芒,不断向外弥散而开,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自指尖慢慢生长。与此同时,邓无炎额间火焰图案跟着亮了亮,耀着晕晕赤光。
这个时候,小鼎鼎口恍如长鲸吸水一样,将邓无炎指尖上面赤光源源不断吸入鼎内。鼎腹纳入赤光以后,嗡嗡地响个不停,就像秕谷深入炉中,噼里啪啦不停的炸响。
只见俞飞行眉开眼笑,喜出望外,那双期待的眼光盯着小鼎目不交睫。轻微的炸响声,回荡在偌大的石窟里面,分外清晰。此时外面正处黑寂环境,可谓是万念俱寂。而此时石窟当中唯有这么点响声,彰显之下,好像满世界就只有这个声音了。
四人无不屏气凝神,盯着小鼎看。小鼎在邓无炎三重炎火催引下,极不安分,大有离地而起征兆。林啸瞧着呼吸停滞,生怕稍有疏忽就错过了任何一个关键环节。
虽然他对烧炼金石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今rì是以三重炎火这种异火来炼丹,倒是值得一观。
“林啸,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俞飞行忽然道,满是期望目光望着林啸,忍不住激动之情。
“我?”林啸迟疑了一下,随后左腕紧握,木骸开始大力呼吸,将抖散在外界的灵气尽数吸了进来,然后经过掌力推送,像是往送风机中注入空气助燃一样,小鼎里面火候陡然旺盛起来,乍看之下,有点灼眼。
“碰!”
小鼎之内忽地冲出一道疾速的白烟,在四人中心暴起剧烈劲风,强大的风力,将他们逼得无不往旁边躲闪开去。
“哈哈,好厉害的气劲!看来火炎狮的丹元绝非寻常之品!”不等林啸他们镇定神来,俞飞行已是迫不及待走近小鼎,然后将其迅速倒过来,一颗金灿灿闪亮着刺眼光芒的丹药滚到俞飞行掌心。
俞飞行兀自啧啧称赞,仿佛这是他生平所炼出来最为希奇罕见的一颗丹药,高兴的劲儿不用提了。
林啸和邓无炎瞪大双眼,望着俞飞行手中不过枣子大小丹药,实在不明白,用火炎狮胆囊所炼丹药,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俞飞行其乐融融,见到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极为不解的表情,会心一笑,迅速收敛丹药于怀中,神神秘秘道:“终于大功告成了。我看等到必要时候,再来服食此丹。”
三人也不为意,只是经历了这番折腾,均是觉得几分疲劳,也不过多去关注丹药之事,各自走到一角,倒下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