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场酒喝得格外尽兴,天sè大亮,偌大一个正殿里天饱和小秋、飘忽在说话。小洁又温了一壶酒给他们。天饱举杯先干为敬,道:“我这掌门能撑到今rì,全靠二位。飘忽师父,这吞噬派的牌子摘了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望勿见怪!”
飘忽的眯缝眼眨了眨,笑道:“你本xìng纯良,其实和吞噬派昧着良心也要吞噬是水火不容!我也不是吞噬派弟子,只不过想替伯父法耳报仇罢了!呸!”
小秋也点头称是:“莫说天饱无法接受这吞噬做派,我也是目不忍视,你不曾看到昨儿龙虎山道士被活活投进倒悬炉的场景,真是骇人!自立门派,我们可以立些自己的规矩,也少造些杀孽!”
天饱见大伙都如此支持他的决定,十分开心,当下三人商量起如何提升弟子战斗力的事宜。
好一个晴朗的天气,朝阳冉冉升起,噬山光芒万丈。肖沉一早起来,就带着天饱来到了炼火坛,说要让他见识下真正的上古神器。
天饱到了炼火坛,除了发现原本围了一圈的汉白玉栏杆不翼而飞,只有那只青铜巨鼎孤零零地立着,没有发现其他。看着天饱疑惑的眼神,肖沉哈哈大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天饱指着那巨鼎道:“此物是上古神器?”
肖沉点点头:“正是!”双目jīng光一闪,扫过巨鼎上镌刻的那些神秘文字。又道:“你可听过大禹治水传说?”天饱点点头。
肖沉用手摸索着巨鼎的边缘,慨叹道:“此鼎,乃大禹收九牧之金造九鼎中的三只合铸而成!乃是不折不扣上古神器!”
“三只合铸而成?”天饱也不禁摸了摸巨鼎,数千年岁月侵蚀,这鼎雄姿依旧,看起来古朴厚重,摸上去jīng致光滑。
肖沉道:“大禹造九鼎按九州地名划分,分别是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噬山这只巨鼎,乃是兖青徐三只合铸而成!”边说边指着鼎上的铭文道:“你看,这文字乃是吐火罗文,失传已久。鼎上所刻的通篇三千八百多字铭文,乃是一个法力无边的神咒!上古神器加上无边神咒,这才是噬山最最珍贵的法器!”
天饱听了欢喜,又忍不住问道:“前辈是如何得知这巨鼎的来历?”
肖沉看看天饱清澈见底的双目,咳嗽了几声,艰难地说:“我被困厄于鬼船中时,每隔几个时辰就有鬼魂前来摄取我元神,痛不yù生!终有一rì那鬼魂被我反制,我读出那魂魄意识里的一副画面,竟然是震慑八方的巨鼎!我道这噬山冤魂无穷无尽怎地从不闹鬼,鬼道中人也甚少打搅,原来是这上古神器所镇!”
“多谢前辈指点,原来这鼎可扶正压邪!”天饱道。
“远不限于此!”肖沉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天地万物yīn阳合体,有阳面必有yīn面相随!巨鼎也可开启邪魔之路,借助异力——”说到这肖沉突然打住了,巨鼎在向他发出感应之力,他突然面sè发青,冷汗直冒。
天饱没有在意,看着眼前巨鼎暗想定要派人多加守卫,继续问道:“前辈,这噬山还有什么隐藏的法器暗门,望不吝赐教!”肖沉擦擦额上冷汗,勉强笑道:“那乾坤倒悬炉炼的人丹不知成了没有,随我一同看看罢。”
七个龙虎山道士,只炼出两颗人丹,一大一小,大如药丸,小如米粒。肖沉硬逼着天饱将其吞下去,天饱拼命推辞不愿张口。“快将人丹吞下去!我莫非要害你不成!”肖沉恼怒道。
天饱拧着脖子,誓死不从:“前辈,我断然不会吃这人肉烧出来的东西!”
“不吃人丹,你总有一天会想吃人!吃人还是吞丹,你看着办!”肖沉将两粒人丹塞到天饱手中,就要拂袖而去。
天饱连忙追上他:“前辈,勿要动怒!”
肖沉止步,盯着天饱的眼睛道:“今儿我就把真相全部兜底与你,你自己看着办罢!我时辰有限没耐心哄人!身负嗜杀之印,乃是吞噬派始祖妖道老儿买通幽冥地府,在你我投胎之时就下的毒咒!你我就像他在尘世种下的肉引,此生必将走向吞噬之路,吃人还是轻巧的,rì后吞噬万物吃鬼吃仙也很平常!”
天饱这次彻底听清楚了嗜血童子的渊源,压根不想相信此惨烈真相,忙取出怀中神铲的遗作《论法》给肖沉看:“前辈,我看这书上说,唯有修炼冥心**才会步步走向吞噬!我目前只炼到《吃》,还未曾修到《噬》那个等级!况且,我自立噬神门派,是想惩恶扬善,只吃那恶人恶鬼恶妖恶仙,断不会好人坏人乱吃一通!”
肖沉看也不看地将《论法》扔到一边,冷笑道:“**凡胎自然是要读读这本邪书,可你我乃是嗜血童子转世,即使大字不识一天不修,也断难避免吞噬命运!就算你脱离吞噬派自创门派,也难逃避此必然宿命!甚么只吃恶人,就怕你吃起来顾不上分清好坏yù罢不能!还有这世上,大多人不好不坏,太多人又好又坏,你倒是怎么个区分?”
天饱一怔,心都灰了一半,难道自己的一生,就只能大造杀孽癫狂吞噬?真要变成个吞噬狂魔?这一辈子有何意义啊!跌坐在乾坤倒悬炉边的石凳上,低头缄默不语。
肖沉道:“我也不是有意打击你,当年我与你一样,天纵英才青chūn豪情,发现嗜杀之印后也曾百般逃避,可终究未能避免。这人丹你还是吞了吧,至少保你一年内不想吃人!”他忆起千年前那场大战,那些被他疯狂吞噬的人依然历历在目。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冬rì的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天饱长吁出一口气,站了起来:“前辈,人定胜天!我姬天饱绝不会纵容自己走向恶魔之路!噬山还有什么机关,你再说来听听。”
肖沉看看他坚定的眼神,点点头:“也好,就冲你这股劲,我也要在这最后六天把毕生所学全部教授于你!能不能闯出新路就全看你自己修为了!你可知神铲老儿为何在除魔洞赖了千年?”
“他临终前好似说了只言片语,我没听明白。”
“除魔洞有护法增进奇效,洞内修炼一rì胜过在外修炼一年,我将传授几句心决于你,你速速进洞修炼。素山和龙虎山的对头很快就要卷土重来,你要用超强法力狠狠教训他们!”肖沉面呈狠毒之sè,似与素贞派和龙虎山有着莫大的过节。
天饱问:“你为何如此帮我?”
“同为嗜血童子,你就像是我的影子。”肖沉说了一句,站在山头远眺,他看到前山桃林里很多西域男儿正在舞刀弄枪苦练,摇头道:“会使兵器有何大用!稍后将这些毛孩子召集起来,我领他们入门,教些防身法术!”
“多谢前辈!”天饱道。
肖沉看着天饱腰间挂着渲海弯刀的刀柄,身上披着诡异雄披风,笑道:“渲海弯刀和这披风都是一套行头里的,身为掌门怎能只挂个刀柄?也罢,你助我逃出鬼船我该送你一份大礼,你且看着。”说着抽出天一道长的赤鸣剑扔进了乾坤倒悬炉,又一把将渲海弯刀的刀柄也扔了进去。
乾坤倒悬炉内顿时火光冲天,一阵玉石珰珰的声音后,炉内燃起了明黄sè的火焰,肖沉又掏出怀中原本魂魄所系的那缕黑发,扯了一根下来,吹拂进去。
乾坤倒悬炉里的火焰顷刻之间变成了紫sè。
紫焰映着二人脸庞,肖沉道:“还差点原料,咱们再去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