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饱,后天便是斩获‘天启号角’之日,必须按你我先前约定,一步步做完。”洞天老叟诡笑两声:“你擅自淬灭魔血神圭,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如今夺了魁首,莫忘你那帮前呼后拥的朋友。”
天饱气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洞天老叟冷哼两声拂袖而去。
“天饱哥,老叟这番话是甚么意思。”胡啸天挠头,不明就里。
“独孤伟杰、秦川、公孙兄弟他们已落在他手里。”天饱低沉道。
“那怎么办。”胡啸天这才想起,决赛之时冷冷清清,独孤伟杰他们连影子都不见,原來被洞天老叟这老贼扣押了,。
天饱思忖片刻,如今老毒物们群聚华山,不知多少双贼眼暗地里盯着他,要想离开此处插翅也难,唯有先托付胡啸天去取回“天启宝钥”是当务之急。
“啸天,那群小兄弟们我自会去救出,眼下你得替我办件事。”
“天饱哥,你说吧,只要啸天能做得到,万死不辞。”
“天亮你便赶往龙虎山,龙虎山鼎义真人是我忘年交,还有废柴、昆仑道士都是共过生死患难的兄弟,你请他们带你去大魔峰,混沌异魔应该就在附近,如今他本心已灭,我有一样至关重要的物件被他掳走,你要尽快替我拿回來。”
“行,天饱哥,那是个甚么物件。”
“启天宝钥,乃是一把玉石钥匙,用一根黑金细绳穿着。”
“天启号角、天启宝印、启天宝钥……”胡啸天念叨着,突然叫起來:“天饱哥,这些东西咋都叫‘天启’、‘启天’甚么的。”
“等把这些东西凑到一起才能真相大白,啸天,‘启天宝钥’里头藏有我阿父魂魄,你务必要帮我带回來。”
胡啸天大惊失色:“天饱哥,你爹魂魄居然附在宝钥里。”
“正是。”天饱拉着胡啸天走到最近的一个山洞内躲避暴雪。
华山飘扬的雪花已纷纷扬扬,大如席,群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世界。
胡啸天燃起真火,挖了石块做了石杯,递给天饱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天饱见他满是疑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啸天,此事一言难尽,等此番华山血债算清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天一亮你便要立即动身,此去山高路远长途跋涉,你会很辛苦,先歇息吧。”
胡啸天见天饱上身衣裳尽裂,缠着绷带的脊背在寒风中冻成铁青色,心生怜爱。
他伸出双手环着天饱壮实的腰,倚在其怀里闭上眼睛:“天饱哥,我來给你取暖,我们睡吧。”
天饱见这俊俏少年像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自己怀中,想到啸天要被打入幽冥地府的日子渐近,而这些天,他一心追随自己毫无怨言,心中感觉复杂莫名,便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山洞外寒风狂啸,胡啸天此时心中温暖如春。
他把头埋在天饱胸前,轻声问道:“天饱哥,我若是个女子,你会喜欢吗。”
天饱皱皱眉,这小子老是问这个,便有些尴尬地笑道:“沒准会。”
胡啸天听得此言开心不已,带着微笑渐渐进入梦乡,天饱也背靠山石,闭目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他突然觉得身下好痒。
天饱猛然睁开双眼,却见俊俏少年捧着自个胯下巨物,臊得他连忙推开胡啸天,把衣裳穿好。
胡啸天被他推醒了,揉着眼睛懵懵懂懂道:“天亮了。”
天饱又臊又气:“你小子刚才干甚么那。”
胡啸天茫然道:“我做梦在吃胡萝卜,咋了,我磨牙了。”
天饱指着他,实在不好启齿,只好说道:“天还沒亮,我背痛得紧,你我分开睡罢。”
胡啸天乖巧地趴到一边,天饱又催动真火点燃了一个硕大的火堆,把阴寒的山洞烤得暖意融融。
啸天神情有时乍一看,很像周小秋,想到形单影只的小秋兄,勾起天饱对噬山的思念,好在混沌异魔被灭,天地浩劫化解,再把华山的事情一了结,就能回家了。
天光大亮,天饱目送着胡啸天御剑飞起,把他送到百里开外,才回返华山。
他直接來到洞天老叟所在的洞府“别有洞天”,放声大喊。
“洞天大师,快出來罢。”
“天饱,你來了。”
洞天老叟捋着胡须缓缓步出,单手背在身后,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
“快将我那群小兄弟放了。”天饱开门见山,冷冷说道。
“那群小子,必须你拿天启号角來换。”洞天老叟笑吟吟道。
“你先放了他们,除非你不想拿到号角。”
“哈哈,天饱,你敢威胁老儿。”
“放了他们,我说最后一遍。”天饱剑眉倒竖,虎目灼灼,手中渲海弯刀呼之欲出。
“天饱,你以为炼成《上古吞术》便可威风八面。”洞天老叟微微一笑。
“还有,你给我的那柄秋枫剑究竟是何來路。”天饱怒问,想到寒家姐弟凄惨身世,心中对老叟十分痛恨。
“天饱,你管的实在太宽,看來先前我对你的教诲你半点也沒听进去。”洞天老叟面色微变,信手便撕开手边虚空,破开一处法力空间。
那处不规则的空间内,映射出一面残影:独孤伟杰、公孙有莽、秦川几个被捆在一处。
“你若妄动,我将此空间封闭,你这些朋友便会活活闷死。”洞天老叟狞笑道。
“你到底有何图谋。”天饱怒目圆瞪,他从未炼过空间转换之术,见此情形也只能束手无策。
“乖乖地将‘天启号角’交还给我,记住,只能给我。”洞天老叟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天饱恨恨撂下一句话,扭头而去。
方才他见洞天老叟展现的幽闭空间,气愤之余心里有些庆幸,其中并沒有绿情姬,他在决赛前后究竟发生了何事,找到绿情姬应能知晓一二。
可是华山群峰峭立,人迹罕至,究竟去哪里寻她。
天饱御弯刀掠过了“飞云渡”,心事重重。
“天饱。”突然,半山腰传來寒清欢快的喊声。
天饱连忙转换方向,飞了过去。
寒清和寒笙姐弟俩正站在半山腰的山路上。
寒清看到天饱心中极为喜悦,禁不住娇嗔道:“这两天你去哪了,我们找你找的好苦。”
天饱道:“说來话长,你们怎么沒去云中飘观战,我和孤云决赛之日发生了什么。”
寒清嘟着嘴说道:“你弹指间灭了月下候,便径直走了,我却被烈阳那色鬼缠着难以脱身,好容易才摆脱他,等我和弟弟赶到云中飘,你已得胜,不见踪影。”
“天饱,我们四处找你的时候还遇到了绿姑娘。”一直在旁沒有发话的寒笙突然说道。
“绿情姬,她现在何处,我也正在找他。”天饱连忙追问。
“她面色焦虑,也在四处找你,此时应该还在华山。”
“走,先随我去找她。”
“天饱,你说话还算不算话,不是说要带着我们去找洞天老叟讨说法吗。”
寒清有些不快,抽出宝剑给他,以为天饱忘了此事。
“洞天老叟把独孤伟杰他们几个兄弟扣押在幽闭空间,我不能带你们去自投罗网,速速离开此峰。”
寒清见天饱眉宇间忧色重重,便顺从地示意弟弟和她一起随天饱去找绿情姬。
华山遍布陡峭山峰、悬崖深谷,天饱又不好大声呼喊绿情姬,三人只能在先前经过之处再走一遍。
天饱猛然想起绿情姬说过洞天老叟密会所谓“神主”,于两座山峰之间的洞穴内,应就离此处不远。
他们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遥遥看到了绿情姬说过的那两座山峰。
寒笙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天饱他们的脚底发出“嘶嘶”之声,一抹绿色的蛇影在山石间一晃而过。
远远地,绿情姬化为人形站在山路上,冲天饱微笑着。
“绿姑娘,总算找到你了。”寒清冲绿情姬盈盈一笑。
“咱们快离开此处,人多太招摇。”绿情姬却迎面而來,催促他们折头而返。
天饱一行飞过了数座山峰,才徐徐落于山顶,绿情姬示意天饱借过一步说话。
“情姬,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一通好找。”
“天饱,明日的武林争霸赛‘夺魁大典’你最好别去,这几日我潜伏在神主藏身洞穴周围,又溜到了华山派正殿梁上,独眼老者在密谋利用你,对话皆用密语,究竟有何内情不得而知,而这两日,洞天老叟和所谓神主也在为如何夺得‘天启号角’商量了数次。”
“恩,我知道他们定然是要利用我去得个天大的好处,而且这好处,有几路人马都在虎视眈眈。”
“天饱,神主和老叟也警惕异常,我不敢靠近探听,总之你最好别去,我预感明日有大不祥之事要发生。”
“我非去不可,拿不到‘天启号角’,独孤伟杰那几个小兄弟便会丧命。”
天饱在岩石边坐下,双目凝视华山霭霭云雾,若有所思。
“独孤伟杰他们被扣押做人质了,这更说明这些人狼子野心,天饱,理智一点,我们逃吧。”绿情姬苦劝不止。
天饱缓缓摇头:“我怎能弃兄弟于不顾,独孤伟杰和秦川都是家中独苗,独孤伟杰的大哥只剩魂魄,独孤家都要靠伟杰撑着,况且他们乃是因为跟随我才遭遇祸事,我岂能坐视不管。”
绿情姬深知天饱性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心情郁结,走到别处孤零零地站着。
寒清见绿情姬和天饱对话不悦,便走过來低声问道:“绿姑娘,出什么事了。”
绿情姬叹道:“天饱就是个傻子,明知要去送死,还义无反顾。”
寒清吃了一惊,连忙追问究竟,听绿情姬一五一十地说完,心底对天饱更是升起了无限敬佩和无限柔情。
她喊弟弟寒笙过來,简要地将天饱明日的危险处境说了一遍,随后说道:“姐姐我已决定明日全力协助天饱,你若是怕了就赶快回嵩山,我不强求你留下。”
寒笙苦着脸说道:“姐姐,我哪能撇下你远走高飞,自然要陪你一道,咱姐弟俩永远不分开。”
“好。”寒清欣慰地笑笑,对天饱喊道:“天饱,明日我们陪你一道去斩获‘天启号角’。”
天饱对着她展颜一笑:“我不想连累你们,我想修书一封,你们若能将书信好好带给我娘子和噬山的兄弟们,天饱便感激不尽。”寒清沒有反驳,耐心等着天饱将书信写好,便塞到了寒笙手中。
“弟弟,你务必要帮天饱把信送到,明白吗。”
“姐,那你。”
“听姐姐的话,别再唠叨,去罢。”
寒笙苦着脸,将天饱写给白菲、飘忽和小秋的三封书信揣在怀里,匆匆离去。
他前脚刚走,天饱后脚便看到华山最高峰上升起了一柱擎天的血红气柱,气柱通天贯地,巨大无匹。
绿情姬和寒清也见到了此景,感觉到了至煞的法力从那气柱上巍然散发。
天饱对这两名绝色女子抱拳道:“绿姑娘,寒姑娘,天饱承蒙厚爱,有你这两位红颜知己在华山陪伴着比拼,如今我已夺得魁首,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二位姑娘还是抓紧离开此地为好。”
“我不走。”寒清跺了跺脚,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神情。
“天饱,我也要陪你。”绿情姬抿着嘴,低声说道。
天饱怒了:“眼下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那些老毒物出手狠辣,非要你们也白白送命不成。”
寒清凤眼圆瞪:“姬天饱,就许你做旷古独今的大英雄,不许我们也替黎民苍生做点事情,我偏要留下來看看,‘天启号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老毒物们要拿來做甚么坏事。”
天饱诚挚苦劝:“若要害的你们两个姑娘跟着我送命,天饱,就算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会原谅自个,听我一句,快离开华山罢。”
绿情姬目光清亮如水,缓缓说道:“天饱,你愿舍身取义,我等又怎愿苟活一世,让我们陪你吧,也是缘分一场。”
天饱听到此言,心中感动莫名,一时不知如何再劝。
“也算上我一个。”
山顶徐徐落下仙女一般的女子,天饱定睛一看,原來是恒山派俗家弟子,红莲女的师妹,红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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