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仍在客栈住着。”
“好,你现在就带我们去。如果真是石廷柱,回头我一定重重的赏你。”
石庆生忙垂手站立起来,“为大小姐办事,不敢求赏。”
在石庆生的带领下,几人来到那家客栈门外,为了不引起石廷柱的jǐng觉,几人经商议后,决定让石庆生装作投店的客人,去把石廷柱引出来。让藏在暗处的俞仁他们先看看清楚,是不是石廷柱本人。
石庆生于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来到客栈。一进门,石庆生便大起嗓门向柜台大叫,“掌柜的,你这客栈我包下了。我们少爷明天要到。
我们少爷最爱清静,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把客栈里的闲杂人等全部清理干净。”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重重的拍在柜台上。
那掌柜正在打着盹。他们这家客栈因为位置不太好,一向生意比较差,没想到今天却遇到这样的好事。掌柜立马便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先收了银子。
“客官您可真有眼光。我们这客栈,别的不敢说,清静那是绝对的。在宁波府,您再也找不到一家比我们家还清静、还好的客栈了。”掌柜一面说,一面向一旁还在揉着眼睛的小二吩咐道:“快,快带客人去看房间。”
石庆生暗暗好笑,心说,你这客栈生意淡的连鸟都看不见一只,自然清静。
小二有些不太情愿的从板凳上站起来,半闭着眼睛便向前走。
石庆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客栈。客栈并不大,但是档次却并不很低,家具装修各方面也都做的很到位。所以没生意,大概主要还是因为他的位置不好。因为没有二楼,客栈只有一进后院,加在一起还不到十间屋子。
小二走了几步,向石庆生问,“客官要住哪一间?”
石庆生大着嗓子喊道,“哎,你他妈聋子啊!我刚刚才说把你们这客栈全包下了。你还问我住哪间?自然是给我一间间的都开了门,我要一一查看。”
小二这才清醒过来,原来今天遇上的是个大客户,那可得小心着点,要是万一搞砸了,掌柜不揭了他的皮才怪。他忙哈着腰向石庆生陪着礼。“真对不住,对不住您老。小的刚才没听清楚,小的这就给您开门去。”
于是,小二领着石庆生一间间的检查。石庆生故意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一间间的仔细都看了。到后院的一间屋子时,小二突然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干嘛不开门?”石庆生当然知道,一定是这一间便是石廷柱住的屋,可是他却故作不知的问。
小二忙陪着笑脸道,“呀!真对不起。小的给忘记了,我们这儿还住着位爷呢!您稍等,容小的先去跟他商议商议。”
石庆生倒没生气。“好吧!不过,你可要快点。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等你。”
小二答应一声,赶紧上前敲门。“石爷,石爷!”
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此人长的相貌平常,身材也并不十分魁梧,穿着一身普通的半旧青sè长袍。这人开了门,还打着哈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倦。
石庆生扫了一眼这人,跟大小姐信上所说的特征一样。鼻梁稍高,左眼下方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右脸的下方有一道一指长的刀疤。虽然如此,石庆生还不能确定他就是石廷柱。
这人开了门,见是小二,于是便问,“小二哥叫门有什么事?莫不是已到了晚饭时间?”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
“晚饭还有半个时辰。小的叫石爷是有一件事情跟您商量。”
“什么事?”石廷柱一面说,一面扫了一眼小二身后的石庆生。
小二赶紧又先向石廷柱告了罪,这才道,“是这么回事。这位爷家的少爷明天要来,咱们这家小店被这位爷给包下了。能不能烦您老通容一下,换一家客栈。要是您老觉得不方便,便由小店给您再安排一家客栈,一切都由小店帮您安排好。行李只要您放心,也都由小的给您负责送过去。
您老看可好?”
石廷柱没有说话,他那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jīng光。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便又恢复了原样。
石廷柱显出有些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好吧!唉,一场好梦让你给搅了。”说着,一面向外走。
小二于是继续领着石庆生看这一间房。
走到前院的石廷柱,早已被掌柜迎住,带着他向旁边街上的另一家客栈去了。
一直等到石廷柱走出这条街,假装在对面的茶楼里喝茶的三人这才小声的议论起来。
“是他吗?”李莹向着一旁的俞仁问。由于跟石廷柱接触的并不多,又是从这么远的地方看,李莹也不太能确定。
“一定是他,不会错了。也许其他方面,他都可以掩饰,但是他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子杀气却不会变。方才他出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这一股子杀气。这跟我那天在陈钱岛上时的感受一模一样,定然不会错!”俞仁小声的道。
“他到这儿来干什么?他应该知道,宁波府离大衢山有多近,就算他不知道我在宁波府布有眼线,也应该能够感受到危险吧!
看他这模样,似乎还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显然他是要在这儿见什么重要人物,而这个重要人物,他现在一定还没见到。这倒正好,咱们便盯紧他,看他到底跟什么人接头。”
说到这儿,李莹向站在他们身后,扮作小斯的石虎子问,“虎子,这附近都有些什么人家啊?”
“要说这附近,还真没住什么有头脸的人家。除了开书行的孙家,便是朱家了。要说这朱家,倒还真有些势力,据说他们家是宋代大儒朱熹的后人,祖上曾有人在本朝做过吏部尚书。而现在的朱老爷又曾中过举,只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便不再参加会试了。
朱家在宁波府虽然产业不算大,但是却一向以诗礼传家。朱老爷又在官场有些朋友,对子女的教养一向很严。因此,朱家虽然不是宁波第一富,却绝对可以算的上是宁波府排头名的乡绅,在宁波府还是很有些威望的。”
石虎子如数家珍,虽然才只十五六岁,被派到宁波府也还不到一年,但是对这儿的情况却已摸的十分清楚,不愧是李家的眼线。
“噢!你是说这个朱老爷与官府有勾结?可知道他跟什么人关系比较近?”李莹听到这儿,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会不会是这个朱老爷暗中受了什么要员的指使,让石廷柱混入他们李家的呢?想到这个可能xìng,李莹立马便来了jīng神。
“这个,倒不好说了。似乎这朱老爷跟历任的知府大人都混的不错。上一任的知府赵大人听说还是朱老爷的同年。但是你要说走的特别近的,又似乎没有一位。就算是同这位赵大人,朱老爷也不能说是走的很近。
听说这位朱老爷的脾气古怪。这些年,人家都讲什么王学,更有许多读书人分什么东林党、浙党什么的。偏这位老爷十分固执,什么党也不管,只管自己一个人闭门读书。
而且他不仅自己迂腐,对子女也很迂腐。就拿他女儿来说吧!二十一二岁的女人,被人家从婆家给修了回来。朱老爷却不让她改嫁。听说起初朱小姐被修回家时,曾有三四户人家,托媒人上门说亲,都是宁波府有头有脸的人家。
可是,朱老爷把这些媒人通通打出了门。说什么‘好女不嫁二夫’他们朱家绝没有再嫁之女。
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这朱老头还死守着这一套死规矩,真真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