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知府看着俞仁,“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回大人,小人当时确实是去了那地方,这个方才我自己也说了,并没隐瞒大人。可是小人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更不认识什么海盗。我倒那地方去,完全只是个偶然而已。至于我在那荒院里呆的时间,更不可能是时辰,小人几乎是看到当时那场景便转身走了。”俞仁横下一条心,就是不承认与海盗有关联。
“俞相公,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识相些,莫要逼我动刑。”
俞仁冷笑一声,“没有就是没有。光天化rì、朗朗乾坤,如果大人一定要屈打成招,小人也无话可说。”
廖知府重重一拍惊堂木。“俞仁。不要以为你有功名在身,我便耐何不了你。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秀才,就算你是举人、进士,就凭这私通海寇的罪名,我也一样可以马上办了你!
来人,给我把俞仁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两名捕快上来要拖俞仁。一旁的赵蕊却一把护住俞仁,高声叫道,“大人,俞相公前数rì,因比武被李显忠偷袭刺中一刀。此时腹部伤口刚刚愈合,如果打板子,必然会使伤口崩裂,血流不止,只怕xìng命不保啊!”
廖知府想了想,“那就改打板为夹棍吧!”
两名捕快听到吩咐,忙弃了板子,去取了夹棍来。赵蕊仍然高声叫着,“大人俞相公身体有伤,要夹就夹我吧!”
一旁跪着的徐胖子、曹安、黄瀚几人也高声叫道,“大人,我们愿代俞相公受刑,还望大人放过俞相公。”
廖知府不为所动。“俞仁私通海盗,你们并不知情。此事我已着人探查清楚,只要俞仁认了罪,我便可以放你们回去了。”廖知府此话的意思也就是等于是在暗示俞仁:只要你老实的认罪,我便可以放你的这些朋友们回去。
俞仁没有说话,倒不是他不想救赵蕊和徐胖子他们,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认罪,那他们的命运就算是彻底的掌握在了这位廖知府的手中了。到时候,他想放人就放人,不想放人,也完全可以找个理由,说他们是一伙的,将他们全数抓进大牢。廖知府的这个圈套,俞仁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只要自己不认罪,这位廖知府便暂时还奈何不了他们。
可是,眼前夹棍之一关,实在有些不太好过。没办法,只能硬挺了。
两名捕快冲上来,将赵蕊拉到一旁,拖起俞仁便要施刑。俞仁也不反抗,就那样坐着。那两名捕快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动他。
见拉俞仁不动,两人便要把夹棍直接往他手上套。可是俞仁却不配合,两名捕快一人抓住一只手臂,然后便准备套夹棍。但是俞仁的手臂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两人的这个夹棍就是套不上去。偏他们的力气又不及俞仁,虽然是两人各抓一只手臂,却还是让俞仁行动自如。
见两名手下如此无用,一旁的马捕头有些急了。就见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双手一把抓住俞仁的左臂。俞仁不防,突然被马捕头一下子握紧了左臂,正要全力挣扎,却突然手指一紧,一只夹棍已经套到了手指上。
站在两边拉绳的捕快一见,赶紧拉绳子。俞仁就觉得手指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痛。可是,正所谓祸不单行。没等俞仁反映过来,他的右手也被套上了夹棍。又一阵巨痛从右手的指头上又传了过来。
俞仁“啊!”的大叫一声,从凳子上猛的跳了起来。可是,他才站起来,两边的四名捕快同时用力,双手再次传来一阵猛烈的巨痛,俞仁身子突然绷的铁紧,可是,这一次他却忍住了没有叫出来。
四名捕快拉了几下便又放松了夹绳。俞仁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俞相公!老大!……”赵蕊与徐胖子众人同时叫起来。
见俞仁不说话,众人更加担心起来。
“俞相公,你怎么样?”赵蕊想走近几步看看俞仁的情况,却被一名捕快给拦住了。
俞艰难的摇了摇头。此时,他的脑头早已露出颗颗豆大的汗珠。
“俞仁,怎么样?你可想明白了?”廖知府眯着双眼yīn沉沉的问了一句。
“想、想明白了!”俞仁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那你是招了!”廖知府面现喜sè。
“我明白了,大人所以执意要与小人为难,不过是因为小人前次为东林党人出了一次头。看来,大人必是浙党一派无疑了!”俞仁这一次的声音很大,站在衙门外的前来看热闹的人们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廖知府突然听到俞仁说出这样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他马上又恢复了镇静。“本府是为皇上效命,从不参加任何党派。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诬陷本府。给我继续夹,往死里夹。”
那四名捕快得了命令,双手用力,同时将夹棍勒紧。俞仁痛的“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如雨一般的掉落下来。可是,他仍然强忍着巨痛,不出一声。
眼见俞仁就要撑不住晕过去了,突然从衙门外丢进一双破鞋。这双鞋子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一名拉夹绳的捕快手臂上。那名捕快手上一松,夹棍也跟着松了下来,而另一边的两名捕快见他们这边的夹棍松了,也跟着松掉了夹棍。
廖知府见下面的捕快突然松了夹棍,不由的大怒,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让你们松手的。给我夹,继续……”
廖知府的话没说完,便突然变成了“哎呦!”一声。
原来,就在方才廖知府站起来呵斥四名捕快时,又一双破鞋从衙门外的人群当中飞了出来,正好打在廖知府的脸上。这一鞋的力气还真不小,廖知府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摔倒。
这一下,廖知府是真的火了。他原本白净的脸颊上,此时红了一大块,嘴角都挂上了血丝。廖知府的眼眼都红了。
“谁!是谁干的!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廖知府一急,连粗话都出了口,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
下面的捕快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们谁也不敢相信,就在这大堂之上,居然有人敢拿鞋子砸知府大人,而且还砸的这样准。
要说这些捕快,还是得数马捕头反映快。见大人发了怒,马捕头一拔身上的腰刀。大叫一声“什么人?有胆的便站出来。偷偷摸摸的站在暗处施偷袭,算什么好汉。”
马捕头话没说完,他身边的那些捕快也都反映了过来,于是一个个全都拔出了腰刀,向着衙门外的人群围过去。这可是他们难得的机会,于是谁也不愿落后,要在知府大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人群当中响起,“俞相公是东林名士,为了维护东林人的声名,甘冒xìng命之险。而东林人这些年在朝中,又为我们百姓争取了多好利益。
今rì这个狗官为了抢夺俞相公的热气球,居然公然对俞相公施用毒刑。我们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吗?
“不能、打倒狗官!”人群当中突然响起一阵sāo乱,有人高声叫起来。接下来,没等捕快们冲上来,已经先有几个带头的年轻人冲向了大堂,而后面,群情激愤,众人一起向衙门口挤。
马捕头一见这势头,赶紧命捕快们关大门,他则亲带数名手下,将那两名已闯进大堂的年轻给抓了起来。
可是,此时的门外,众怒已犯,十几名捕快虽然想尽力关上大门,却始终没法办到。反而被门外的众人推的有些不支起来。
而此时,堂上的廖知府早已吓的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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