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小官人料的果然不错。你们还真到这儿来了啊!姓俞的,你上次杀了我们家宗涛少爷,老爷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已经没再追究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到平户来。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愿不的旁人了。”说完,江福祥向身后一挥手,马上便有十几个李家家丁提着刀便要冲上来。
李莹一把拦在了俞仁的身前。
“江叔。我都跟爹爹解释过了,宗涛哥哥绝不是他杀的。他这次来平户,也是我叫他来的。江叔要杀,不如先杀了我!”
众人见大小姐拦在前面,只好一起停了下来。
“大小姐,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姓俞的不仅毒害了宗涛少爷,他还帮助许心素坏了咱们家的大事啊!老爷让钟七留在浙江,伺机夺回我们被官兵占去的海岛,他却与许心素合作,把钟七给杀了,还把钟七的那一批四五百人的手下也统统吃掉了。”
李莹摇摇头,“江叔你这就说错了。钟七这人我很清楚,他当初所以会听我的,那是因为我在浙闽的势力远比他大。如今,我们撤回了平户,在浙闽的地盘都丢光了,这钟七又哪里还会听咱们的指使。
他所以会暂时听江叔的话,不过是因为想借机把我从前在浙闽的生意给接过来。待他的生意站稳了脚跟,便绝不会再听命于你了。”
江福祥却并不相信李莹的话。“这些都是姓俞的这小子告诉你的!他说的话绝对不是真的。我早让人打听过了。他小子早已带着大小姐你当初留在浙闽的残部,投靠了许心素。”
李莹点头,“这事,我知道。俞郎也跟我说了。当时的形势,俞郎也确实不得不这么做。再说了,二叔与我爹是一个头磕到地的兄弟,帮他做事,跟帮我们家做事又有什么区别。”
江福祥见说不动李莹,不由的着急起来,他向着身边的一名亲信悄声道,“你去速速把老爷请来。就说大小姐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就在这儿。姓俞的小子也在。”
郑芝龙原本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此时听到江福祥要去叫李旦,便马上向跟在他身后的六位义兄使了个眼sè。
那六人会意,不由分说,便向俞仁扑过去。
李莹伸手拦住了俞仁,却被他们一掌给推了开去。俞仁见此,知道只能硬闯了,于是也不管那么多了,抽出暗藏在身上的长剑与这六人再次斗在了一起。
这六人武功本就都与俞仁在伯仲之间,再加上俞仁手里使的是一把长剑,实在太轻,十分的不顺手。
双方斗不上十回合,俞仁的背上便先挨了一刀。可是他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即便是在今rì这种几乎绝望的形势下,他也不愿放弃希望。
俞仁咬着牙拼命抵挡着六人的围攻。
突然,李莹高喊一声,“住手。”
正在恶斗的七人听到喊声,不由的都撤招暂时停了下来,向李莹望去。
就见李莹不知从何弄来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匕首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看上去像是随时都要割出血来。
“郑芝龙,你要是不放俞郎走,我便马上死在你的面前,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郑芝龙脸sè变的极其难看,他的眼睛扫了一眼被六位义兄围在当中的俞仁,又看了看李莹。
“大小姐。这个姓俞的可是你们家的仇人!就算我想放他走,大当家的也不会答应的。”
李莹听到这话,知道郑芝龙是不会妥协了,即便是自己以死相胁也是无用。她扭头看了一眼俞仁,眼里流出一丝凄惨与无耐“俞郎。看来,今生咱们是再没有机会能在一起了,我就先走一步,盼来世,咱们可以生于寒门下民之家,能够安安稳稳的厮守一生!”
说完,李莹举刀便要自杀。
俞仁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不忍见李莹血溅五步的样子,将头低了下来,然后慢慢抬起手中的长剑。可中默默说了一句,“莹儿,无论到哪里,我都不会让你孤独一个人的。”
说完,俞仁举起长剑,便要自杀。
他的长剑举过肩头,突然伸出一把长剑将剑挑开了。俞仁抬头看,一个戴着银面具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正是两rì不见的李银。
那六名郑芝龙的义兄见李银突然出现,并阻止了俞仁的自杀,纷纷举刀向他砍过来。可是李银的剑术实在太高,虽然这六人也不是弱手,却根本奈何不了他,双方只交手不过数招,六人的钢刀便被李银一一打落在地。
六人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李银的对手,只好纷纷退了下去。郑芝龙知道,现在正是除去俞仁的最好时机,哪里会甘心就这样放过。他费尽了心思,终于把俞仁给逼了出来,又哪里会轻易的让这个银面人给坏了自己的事。
眼见硬来不行,郑芝龙便抬出了李旦,要用李旦来压住李银。只要李银袖手不管,俞仁便死定了。虽然郑芝龙想不通,这个李银为什么要救俞仁,但是他却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李旦的意思。
想到这里,郑芝龙向前走了一步,“李银,你想背叛大当家吗?这个姓俞的仍是我们李家最重要的敌人,你却要救他,你不怕大当家的知道砍你的头吗?”
李银不说话,只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
众人见到这面金牌,都赶紧一起行礼。那些方才在李银出手救俞仁时,还有不少人骂李银,这时候见了这面金牌都不敢再说一句了。有些甚至吓的全身发起抖来。
郑芝龙见方才还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李府家丁们,这时突然一下子都站到了李银的一边,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他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那就是——俞仁今天必须得死。如果他不死,自己现在的地位便不保。他要得到李莹,得到李家的一切,就必须首先除去面前的这个对手。
郑芝龙向江福祥道,“江总管,李银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侍卫,咱们这里数你最大,你就说句话!这姓俞的可是咱们李家的大敌,如果错过了今天的机会,想要再抓他,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郑芝龙本想用话挑唆江福祥,让他下令杀掉俞仁。可是江福祥对郑芝龙的话便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眼见这招不好用,郑芝龙又道,“江大总管,你可别忘了。令公子所以会变成今rì这个子,成为一个废人,那可都是拜这个姓俞的所赐。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江福祥听到郑芝龙的这句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可是,虽然郑芝龙的这几句话明显挑到了他的痛处,但江福祥还是没有下令杀掉俞仁。
这让郑芝龙大为失望,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江福祥方才还对自己极力恭维,为命是从,这会儿见了李银便一下子改变了态度。这李银了不过是李府的一名侍卫而已,最多只能算是个高级侍卫。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保安。
为了一个保安,他居然甘愿得罪自己这个李家未来的主人,郑芝龙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而且还不只是江福祥,所以李府的家丁也都是这样。这实在是奇怪,太奇怪了。
看来,问题一定是出在李银手里的那面金牌上了,郑芝龙想。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候再去细细探究这个问题了。再过一会儿,李旦可能就会到了,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把俞仁干掉。不然,万一李旦改变了主意,让这个俞仁没死掉,那便会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了。
虽然郑芝龙十分有信心,李旦必会杀俞仁。但是就怕万一,他连这万一的机会也不想给俞仁。
想到这里,郑芝龙抽出身上的长剑,他要亲自上阵。他就不相信,李银一个小小的侍卫,敢阻拦他这个李家未来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