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笑了笑,“张掌门太客气了吧!”说完,便伸出右手,迎上张盘那只看似欢迎,实为试探的手。
果然不出俞仁所料。俞仁一迎上张盘的手,便感觉那上面传来股子力量,几乎可以捏断一般人的几根骨头。张盘的力气确实很大,如果不是俞仁天生神力,只怕还真是挨不过去。
张盘试了几次,见俞仁面不改色,便不再试探了。他在心中得出的结论是:此子虽然年轻,却功力深厚,实为第一劲敌。
俞仁却暗自庆幸,要是张盘不以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而是换一种其他的方式,那他就一定要出丑。但张盘偏偏选了俞仁最擅长的方面来试探。
“俞相公请坐。”张盘试过了俞仁,也渐渐收起了对他的轻视之心。
“我听说俞相公远在松江,不知怎么会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张盘问。
俞仁也不隐瞒。“实不相瞒。我是最近两三个月才到山东的。受朋友之托,我带着几名兄弟到兖州帮助鲁王守城。昨天我受鲁王之命,冲出包围,准备到济南求援,结果便遇上了正要去济南赴任的李肇基李大人。”
俞仁讲到这里,顿了顿。他在观察张盘的反映。张盘似乎对他的话没什么反映,仍然慢慢的品着手中的茶。
“听说张掌门在此设了路卡,我所以专程上来拜山,想请张掌门念在同道之情,放我们过去。
张盘听到这里,突然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
“这个李大人昨天不是还张狂的很吗?怎么今天又突然装起了孙子。我昨天便已经把话跟他说的很清楚了,要想我放他过去,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要拿姚文广的人头来换。否则,门的没有。”
俞仁正想解释,张盘却已一甩袖子,走了。
俞仁尴尬的看了看黄龙。
“俞相公莫要生气。我们掌门眼下正在气头上,依我看,不如您先回去休息,我去劝劝掌门,或许效果会好些。”
俞仁点点头,他现在最困惑的是,不知这张盘为什么而生气。与李肇基打了一场,他是完胜啊!那一场败了之后,李肇基便没有再来过了,又怎么会惹他如此的生气呢?
俞仁低着头,一面想着这个问题,一面向外走。
刚出小院,霍玉庭便跟了出来。
“俞相公身为江湖豪侠,又何必多事管这朝廷的事情。依我看,俞相公不如尽先回你的松江,莫要再管这闻香教造反的事情了。我派掌门已经答应了徐少教主的提意,同意与闻香教通力合作。如果俞门主此时不走,等我们与闻香教的合作正式敲定,只怕您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霍玉庭说完,不再看俞仁一眼,口里哼着小曲,便径自的向前,转过一个弯,不见了。
俞仁在黄龙的一名随行弟子的带领下,回到方才的小院。霍玉庭的话让俞仁的心中惊疑不定。要是真如他所说,也许自己这一趟真正的是自投罗网了。想要离开,只有今晚还有些机会了。
但他并不甘心失败,他要先搞清楚张盘生气的原由。这或许就是眼前问题的结症。
想到这里,俞仁将黄龙安排负责接待他的弟子杨斌叫了过来。
“小杨。”俞仁见这少年比自己只小四五岁,叫他师侄,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杨斌听到俞仁叫他,忙放下手中的活。“俞师叔有什么吩咐?”
“我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你们派中最近生了什么大事?”
这杨斌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这时听俞仁向他问话,便带着几分兴奋的道,“师叔没听说吗?这几天我们派里可出了件大事了。也正因为这,掌门才誓,非杀了姚文广不可。
要不然,他一个知府,在城里坐他的官;我们这些下等小民,自在山上打我们的铁、开我们的矿,又跟他有什么相关。”
“噢!什么事?”
杨斌看了看四下,小声的道,“我们掌门的亲妹子张师叔,前几天在泰州城里着了一个淫贼的道儿,被掳去了一座神密的小院。听说那儿,养着许多被姚文广掳来的美女,以供他淫乐。
张师叔逃回寨中后,跟掌门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让掌门一定替她报仇,便拔剑自刎了。所以,掌门誓,非杀了姚文广不可。
为了这事,掌门当时便召集了全部派中兄弟,要打进泰州城去。结果那姚文广先一步得了消息,将四门紧闭,并派重兵把守。结果我们一千多兄弟攻了大半日,死伤了近百人,还是没有攻下城来。
掌门在师父和几位师叔的劝说下,最终不得不撤了兵。但是从此之后,掌门便下令派人封锁了山下的这条路。所有想要从此地经过的官员,除非拿姚文广的人头来换,否则一律不让过。”
俞仁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这个姚文广居然死性不改。上次因为好色,已经酿成了上千人的叛乱,这一次他又居然惹到了泰州派的头上。俞仁真是对他无语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星的弟子,俞仁早就亲自上门,割下他的脑袋了。可是因为**星的关系,他一直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俞仁与杨斌聊了一会儿,黄龙回来了。
“劝的怎么样了?”俞仁忙迎上去。
黄龙摇了摇头。“掌门的态度很坚定。他说,你们跟闻香教,谁能先杀了姚文广,他便跟谁合作。”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黄龙摇了摇头。
俞仁咬了咬牙。“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保证在七天之内,把姚文广的人头送到,到时候请你们掌门派人全力协助我们平乱。”
俞仁知道,如果此时他还下不了决心的话,不仅是他自己很危险,就是整个山东的战局都很危险。为了大局,也为了他自己,他愿意冒被老丈人再痛骂一回的风险。
黄龙一听这话,兴奋的一拍手。“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徐少青和余玉倩这两人,我想办法给你搞定。”
俞仁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事,还是我们自己动手吧!如果把你牵连进来,不太好。只怕到时候你会受你们掌门的责备,必竟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但是,如果不除去此二人,我只怕掌门等不了你七天啊!”黄龙担扰的道。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解决他们。”
初更的月儿渐渐爬上了树梢,明亮的月光从窗外投进房里,使整个房间都笼罩一片朦胧的月色下。余玉倩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为了抵抗俞仁对她的诱惑,防止自己忍不住跑去赴他的约,她连晚饭都没吃,便上了床。
可是,人往往都是这样的奇怪,当你越想忘记一件事时,这事反而越是记得清楚。
余玉倩静静的躺在床上,为了克服心中的**,故意的回想着师傅对她的一再交待。
“玉倩啊!你虽然只是我的弟子;其实,我却一直把你当作女儿一般的看待。为师也很希望你能找一个有才干又有前途的男人,但那个俞仁肯定是不适合你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你。
他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要打探我们教中的秘密。你还是尽早把他忘了吧!
以后也不要再跟他相见了。”
可是,越是想着不见,这心里想见的那一股**越是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