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宫内,陈广大帝摸索着座椅上的黄金龙头,静静的听完了枯瘦老人的讲述。
“学会了孙氏的王道镇天术?就凭那个废物?”
“孙氏的王道镇天术,不是已经失传了三百年吗?他怎么可能学会?这有些说不过去。”陈广大帝眉头紧紧皱起,有些想不明白,且与眼前枯瘦老人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要不也不会在他的面前,直接称呼自己的儿子为“那个废物”。
“不错,大皇子的确是学会了孙氏的王道镇天术,这一点我是不会看错的。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皇子的王道镇天术已经有些功力,足以降低时间流速达到百分之三十,算是已有小成了。”枯瘦老人面色平淡,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儿畏惧,甚至连一丝恭敬都看不见,好像面对的不是大陈皇朝的最高统治者,而是一个普通的后辈。
陈广眉头皱的更紧,“这门秘法极其神妙,想当年就算孙氏弟子,一代中最多三人可以学习掌握。没想到……这废物竟然也有如此造化,看来多半是由于天才地宝的滋养,才能够领悟如此玄妙的神通。”
“可恶!凤州孙氏心机如此深沉,这门绝学明明没有失传竟然敢欺骗朕!心怀叵测!可恶!竟然敢背着朕传给陈锷!就真的不怕朕灭了他们吗?”
“难道真的以为,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没有了他们凤州孙氏,就要破败下去不成!”
凤州孙氏,是陈皇朝之内的一流世家,虽然实力稍逊皇族,但论起历史的辉煌却比皇族丝毫不差。
正是因为孙皇后娘家的力量强大,所以她才牢牢的做了二十多年皇后,即使儿子陈锷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在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儒门律法下,都能够一手遮天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
而相对来说,四皇子陈锐,虽然天资超绝,是皇朝罕见的少年天才,可惜他的母亲不过出身于禹州赵氏,一个普通的武道豪门而已,连世家都称不上。即使陈锐再讨陈广大帝的欢心,陈广大帝也不敢轻易将其送上皇太子的宝座。
不过,陈广大帝也是有手段的,正在一步一步的打压风州孙氏,培养禹州赵氏的势力,以外戚制约外戚,以此来达到权利的平衡,保证大陈皇朝这艘巨船,能够处于最平稳最安全的状态。
陈广大帝目光凶狠如虎,不过暴怒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原本打算让他在北疆蹉跎几年,到时候四皇子陈锐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再正式任命陈锐为皇太子,为朕继承这万里江山,现在看来,凤州孙氏不会轻易放弃这颗棋子,想通过控制这个废物来控制大陈皇朝,呵呵,也太小瞧我陈广了。”
“给我派人盯住他,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向我汇报。”
陈锷不知道北斗宫内的秘密谈话,走出了北斗的陈锷想了一想,决定去一趟城东的谢府。
明天就要和谢思雨订婚了,这件事说起来荒谬可笑却又无法逃避。陈锷知道自己对谢思雨的伤害,可能会是她一生的痛苦与阴影,也知道她绝不会原谅自己,但是,陈锷依然打算走一趟,偷偷的见一见谢思雨,看一看她的状况。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在陈锷心底烙下了印记,无法抹除。
陈锷不想惊动他人,好在采花之前做过足够的功课,对谢府的布局足够熟悉,找到了后院做起了翻墙的勾当。
“噗通”一声轻响,陈锷从高墙上跃下,这里是谢府的后花园,平时很少有人来。
却不想今天运气不好,正好有两个少女走了过来,面容憔悴的那一个不是谢思雨是谁?而扶着谢思雨的女孩子大约十五六岁,面容美丽,弯弯的柳叶眉,罕见的蓝色的眼睛带着些许调皮与些许魅惑,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小巧的鼻子娇俏可爱,一身蓝色小礼服将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楚楚动人,头上带着一顶蓝色女帽,说不出的淑女。
“是谁!”却不想这蓝裙少女听见了陈锷跃下的声音,轻轻喝了一句。
“喵……”陈锷吓了一跳,也算是急中生智,急忙捏着鼻子学了一声猫叫,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扑哧”这蓝裙少女自己被自己的紧张给逗笑了,“原来是只野猫……”
谢思雨面无表情,目光无神,没有搭话。
蓝裙少女不以为意,低声与谢思雨窃窃私语,显然是在开导谢思雨,希望谢思雨能够振作起来,从阴影中走出来。
这蓝衣少女是……陈锷微微皱眉,随即融合记忆中的一个模糊身影与她渐渐对应起来,陈锷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她!
大陈皇朝一流武道世家王孙氏的公主!羽林卫大将军王孙野的亲妹妹!王孙繁炽!
王孙繁炽在幼年的时候,她强大的武道天赋就渐渐崭露头角,如今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达到了九品武将的境界!只要再迈出关键的一步,就可以进入一品武侯的境界!
而几年前,王孙繁炽也是陈锷这花花公子的目标之一,当时的王孙繁炽还是个小女孩,天真烂漫,很容易骗,如果不是王孙野及时赶到,已经被陈锷给得手了!
从那以后,陈锷没有再去招惹王孙繁炽,一则王孙野这家伙看得紧,二则,王孙繁炽在武道上的修为越来越变态且强悍,修为一日千里,在王孙繁炽的长剑之下,陈锷只有狼狈逃窜的份!
“该死!怎么遇到这小妞了!”陈锷心底一阵郁闷,有王孙繁炽在,自己是没希望和谢思雨说上话了。
待下去也没意思了,陈锷想要找机会退出去,可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谢思雨突然开口了,问了王孙繁炽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正好是与陈锷有关的,谢思雨是这么问的:“你说,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我真的要嫁给他吗?”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陈锷了,谢思雨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问王孙繁炽,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充满了无奈与迷惘。
“那个家伙,我最了解了!”王孙繁炽这小妞开腔了,“我可以给你讲讲这个家伙,保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哩!”
擦,这下子陈锷不打算走了,倒是要听一听,自己在王孙繁炽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