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憨厚青年和儒雅青年听见这沙哑的声音,脸sè微变,转头一看,只见一位面容苍白,长的极为清瘦的病容青年正缓步走来。
见到来人后,两人嘴角的笑容不觉隐去,眼中一道忌惮之sè一闪而过。
清瘦青年一边走着,忽然就一边大声的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种病态的嫣红。
走到近前,清瘦青年抿了下嘴,使他干枯的嘴唇变得有些湿润,向杨越道:“杨师弟,又要来打扰你了。”
这句话说得极为突兀,但杨越一听,便明白清瘦青年所要表达的意思。不只是杨越,就连那憨厚青年和儒雅青年,也依然明白清瘦青年的意思。
原来,自从那rì在灵植楼内,杨越接受了邋遢老头所给的任务卷轴后,没过几天,便有不少弟子得知消息,寻上门来,请求杨越帮其灵田施雨。
杨越开始还觉得纳闷,好好的,这些弟子怎么知道自己练成了无尽云水决第三层?当下向寻来的弟子稍一打听,便即明白了。
灵植楼是水帘洞天弟子出售药草的地方,不说热闹非凡,却也不显得清净。每rì里,总会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的。而那rì杨越离去之后,便恰有几位炼气期巅峰的弟子一同到来,正好就看到了邋遢老头在整理着淬体花和金阳草,有人随口便问出了这些灵药来历。
邋遢老头见到这几位均是炼气期巅峰弟子,有很大的可能进阶为筑基期修士,便难得的解释了两句。就这样,水帘洞天又出现了一个练成无尽云水决的弟子的消息从这里传了出去。
而杨越的名字,也渐渐的在水帘洞天内流传了开来。
杨越最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暗自恼怒,想到自己已接下了那位筑基期修士所发布管理灵植园的任务,便不愿多费jīng力去再兼几份任务。
但是面对着同门弟子的请求,又想到自己入宗年限稍浅,根基不稳,所以终究不好拒绝,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当然,杨越自然只使用第三层的法决,并且也是需要收取灵石作为费用的。
而当杨越没用多长时间便施雨完毕,并且收取了一定的灵石后,突然间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炼气期弟子所居住的洞府之间,距离大都不远。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杨越施雨一次所用时间也极短,并不会耽搁自己的修行与任务,又能有些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最重要的是,借此一点,也能与众弟子在修炼一途中多些交流,集思广益之下,或能在不经意之间,解开一些修炼中的疑惑。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杨越心中不快立时便消失无踪了。往后再有弟子前来寻其给灵田施雨,杨越便坦然答应。
这样一来二去,大半年来,挣得多少灵石暂且不说,杨越反倒和水帘洞天众普通弟子迅速熟悉起来。
虽然大都只是泛泛之交,但对杨越来说,这也没什么。原本就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一个交流的平台,他也并没有丰富的感情投入其中。
而眼前三人,虽然也并无深交,但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已算是杨越比较熟识的几人了。
他们此来,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均是寻其前去给灵田施雨的。
这几人修为均都强过杨越,全部是已炼化成功山峰第九重禁制的炼气期巅峰境界,只待凑足贡献点,兑换一颗筑基丹,便有极大的可能进阶为筑基期修士,真正的踏入仙道之大门。
所以杨越不便得罪,一般情况下,只要有时间,都会随他们前去。
但此时三人齐聚,同为一个目的而来,杨越分身乏术之下,难免会生出一些波折。
听了清瘦青年的话,杨越轻点了下头,回道:“孙师兄客气了,大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清瘦青年微微一笑,道:“杨师弟说的在理,那不知杨师弟现在可有空闲,不如现在就一同前往我那洞府?”
还没等杨越回话,就听憨厚青年冷笑一声,道:“病痨子,别这么目中无人,这里可有两个人还明明白白站着呢。旁人怕你,我们可不怕。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你真当我们是摆设吗?”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这憨厚青年一上来,便专揭清瘦青年的短处,全然不像方才憨直的样子。
清瘦青年名叫孙云书,出身一个不小的修仙家族。只因其母十月怀胎之时,与人斗法,不慎动了胎气,差点便导致意外小产。虽然经过家族多番努力,最终保住了胎儿xìng命,但到底伤了气脉,所以自其出生之rì起,就一直病魔缠绕。这也是孙云书心中一直的痛。
只因孙云书在水帘洞天众炼气期弟子之中,修为已属顶尖,向来无人敢触其痛处。但不想今rì陡然见到憨厚青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楞货直揭其短,不禁勃然大怒,脸sè瞬间yīn沉下来,冷冷的盯着憨厚青年,寒声道:“我当是哪条狗在乱吠,原来还是你啊。手下败将,也敢口出狂言!”
憨厚青年冷哼一声,道:“狗在说谁,谁是你的手下败将?”
这坑突然挖出来,浑然天成,不知者极易上当。孙云书自小长于修仙世家,生平从未接触过这般市井狡狯之言,哪懂其中龃龉。
所以一听他问,想也不想,顺口便答道:“这里有谁败于我手,自然就是说……”最后一个“谁”字尚未说出,便即省悟过来,自己一不留神,竟差点上了大当,大怒道:“李柏,你竟敢诈我!”右手引决,便要出手。
儒雅青年急忙上前架住孙云书的手,劝道:“孙师兄,同门师兄弟之间,只不过言语之争,何必要大打出手呢?”
转头看向憨厚青年李柏,道:“李师弟,大家同门师兄弟,可千万别伤了和气啊。来,给孙师兄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揭过去。”
杨越也在旁劝道:“是啊,李师兄,只不过一件小事而已,何必硬要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李柏长的憨楞,但人可并不是真楞。见到儒雅青年和杨越两人均来劝说,知道是好意,便不好拂其心意。当下斜看孙云书一眼,故作歉意道:“孙师兄,师弟我口无遮拦,冒犯了师兄,恕罪恕罪!”
孙云书自知在这传功大殿内,自己是决不敢出手的。而李柏修为不弱,自己也并无把握便能稳胜过他。虽然明知李柏的歉意殊无诚意,但这个台阶若此时不下,与李柏关系更加恶劣不说,恐怕便连另两位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孙云书思绪略微一转,顺着台阶便下,但到底胸中恶气难忍,忍不住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算是接受了李柏的歉意。
儒雅青年一见,立时就打个哈哈,高声道:“好,冰释前嫌。今rì难得一聚,不如就到我那洞府里小聚片刻,一来使二位不计前嫌,二来也可交流下心得体会。各位师兄弟觉得如何?”
杨越大声叫好,道:“好,正好我有些修炼中的疑问,需要向几位师兄讨教一下。至于给灵田施雨之事,随时都可以,也不急这一会儿。”
李柏点头道:“也好,我也不想弄得大家都不痛快,这就去。”
孙云书本不想去,但见到眼前三人均都答应,若明言拒绝,不免显得小家子气。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踌躇。怔在那里,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儒雅青年哈哈一笑,道:“好,既然都答应了,那现在就走。”说着,拉起孙云书的手臂,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便往外走去。
杨越和李柏两人,也紧跟在后走了出去。
儒雅青年与杨越两人,这一唱一和,顷刻之间,便将李柏与孙云书之间的冲突化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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