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看到一座断崖中间,出现一个山洞,洞口刚好够两个人并行进入,洞里空间不大,不过对于陈朗和那个神秘女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况且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挑三拣四。
陈朗取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的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物之后,便飞快地找来一些柴火和止血的药草,这对一个从小就在山中砍柴的孩子来说,自然是易事。
他找来一块大石头,堵在洞口前面,又在洞里面生起一个火堆。
火光照耀在他们两人身上,驱散夜的冷意,现在算是暂时可以放心为她医治了。
他沾了一些水在布上,小心的放在神秘女人的额头上。
做好这些后,他转过身去,翻看着找来的药草。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着陈朗的背影,紧咬着下唇,脸颊通红,眼中闪过一个异样的情绪。
他挑出几样合适的药草,满意的笑了一笑,将那些药草放入嘴中咀嚼着,过一会,他将嚼碎的药草吐出,放到手心上。
女人看见陈朗转过身来,急忙闭上双眼,装作还没醒过来,只是长长的睫毛不断轻轻地抖动着。
陈朗看着女人那毫无瑕疵的脸庞,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下。
陈朗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下去。
他小心的解开女人的上衣,将咬碎的药草轻轻涂抹在伤口处,女人的身体轻微的一震,陈朗一吓,还以为自己弄痛她了,动作放轻了不少。
陈朗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条,小心的绑在她的肩上。
将女人的衣服穿好后,陈朗长吐一口气,抹去额头流下来的汗,怎么感觉比练什么武功都累啊。
做好这一切,看着女人还没有醒来,陈朗无奈的叹一口气,缩在洞口,随便找个地方睡下。
只是陈朗没有发现,火光中,还有一双美目紧紧看着陈朗,感受着他的心跳。
一夜无话,陈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伊人早已离去,陈朗不禁暗自骂自己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
突然,他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什么东西。
他好奇的拿出来,原来是一块洁白的手帕,上面传来一股熟悉的体香。
上面绣着一朵冰兰草,显得素雅之极,上面写着几个娟丽的小字。
‘‘她在银月王朝。’’
落款处,写着‘‘敖雪’’。
‘‘敖雪……她叫敖雪……’’陈朗不由自主的轻声念起她的名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念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嘴角是笑着的。
‘‘老师,银月王朝是在哪里啊?’’
‘‘哼!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师,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个女的迷住,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朗一阵愕然,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又吃错什么药了。
心念一转,一个无厘头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老师,你该不是怪我没有让你看……’’
黄老所化的怪眼突然变红,急忙说道:‘‘谁说我想要看那个小姑娘啦!’’
‘‘哦——,原来如此。可是老师,我又没说你想要看她。’’陈朗戏谑的说道。
‘‘咳咳,好了,不说这件事了。’’
陈朗紧闭着嘴,拼命忍住狂笑的冲动,想不到这个老头也有语塞的一天啊。
黄老一顿,说道:‘‘天下间的兽人族十之仈jiǔ都聚集在封缘星极北之地,甚至其中还有继承远古天妖血脉的存在。银月王朝就位于那里,世代由继承远古天狼血脉的兽人族掌管统治,传说月圆之夜是他们力量最为狂暴的时候,他们的天狼大帝,也就是银月王朝的统治者,在月圆之夜的时候,可以凭借大乘期的修为硬抗仙界玄仙。那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普通的人类修真者到那里,通常只有死路一条。’’
陈朗默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会在那种地方,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同种种族之间尚且会有相互残杀,何况是异族之间。
‘‘银月王朝吗?看来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都要闯一闯了。’’
他看着头顶的天空,眼中露出一个坚毅的眼神。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当年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
当年在陈朗要到赵家做下人的时候,那个连话还说不清的妹妹就一直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陈朗就是在那时,将自己身上那块护身符放在妹妹身上,骗她说哥哥只是在别人家寄住一段时间,过几天就会回来找她,还会带上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妹妹信以为真,便恋恋不舍的离开陈朗,这一离开,就是十二年。
陈朗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当年那块护身符,原本陈朗已经打算将这份亲情永远埋葬在心灵深处,结果上天又给了他一个希望。
‘‘也许,这就是老人家嘴里常说的天意吧,也不知道阿爸阿妈是不是也在那个地方。’’
陈朗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白云,一阵出神。
……
陈朗调整心神,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赶回去。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许一夜的时间就可以改变两个家族的命运,陈朗不敢再耽搁下去了,最起码,他想要为赵家解决掉一些麻烦才离开。
一路上风平浪静,连一头像样的野兽都没有,陈朗感到奇怪,这难道就是被星罗帝国视为禁地,有无数妖兽出没的地方吗?
要是这里一直是这样,那这片浩茫森林恐怕早就被人开发殆尽了,怎么还会好好的存在几千年。
不过陈朗也没有多想,他也乐得清静,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树林深处,一棵千年古树树梢之上,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望向陈朗离去的背影,眼神迷离,正是敖雪。
她虽然只穿着一件普通布料做成的衣服,但是丝毫掩盖不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高挺的酥胸将原本十分宽大的衣袍挤得鼓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醉人的媚意,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
天地间,好像因为她而黯然失sè。
只是她那光滑洁白的芊芊素手上,握着一把沾染了各种兽血的钢刀,显现出她那隐藏在内心的野xìng。
她的嘴唇微动,一股人类无法辨别的音波从她嘴里传出,向浩茫森林扩散而去。
‘‘挡路者,死!’’
无数隐藏着的妖兽,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一股来着灵魂深处的恐惧,它们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种恐惧,与力量无关,那是来着远古,来着血脉中压迫,是一种血脉对另一种血脉的臣服。
当然,以陈朗这种小白个xìng,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是傻傻的继续赶他的路。
识海中,黄老感觉到什么,忽的一笑。
‘‘滋滋,好纯净的天狼血脉,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还好昨晚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是不知道和那个老鬼是什么关系……’’
陈朗回到赵府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一切事情都如同往rì一般运行,就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陈朗不禁暗自赞叹赵家的眼光个魄力,要是现在一片慌乱,那只会给外人带来可乘之机罢了。
一路上,侍卫并没有阻止陈朗的脚步,见到他以后反而点头示意,眼神中带有一丝敬意。
陈朗一一的给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突然,陈朗感觉到赵天斗带着一般人向他赶来。
不一会儿,赵天斗就出现在陈朗视线之中。
赵天斗看见他,脸上闪过激动与感激,大步的走到陈朗面前,一把跪下,恭敬的行了一礼。
‘‘感谢陈兄弟的救命之恩,家父已经对天斗说明了昨晚的一切,要不是陈兄弟及时赶到,那后果不堪设想,天斗感激不尽,请受天斗一拜。’’
陈朗赶紧将赵天斗扶起,说道:‘‘这些都是陈朗该做的,少爷不必在意。’’
陈朗这样说,心中却闪过一丝惭愧,如果自己早点将老者的异样告知赵家,也许也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情。
‘‘老爷他……’’陈朗小心的问道。
赵天斗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说道:‘‘家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向天斗交代说,要是陈兄弟回来了,就请他到房间一叙。’’
陈朗不禁有些jǐng惕,昨晚赵泰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会无碍?不剩下半条命就谢天谢地了,但是赵天斗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而且,让陈朗感到不安的是,昨晚赵泰是如何发现他的?
赵泰明明是只是一个‘‘先天上境’’的世俗高手,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重伤一个金丹期的修者,他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直接将宋家灭了,反而还要装神弄鬼?
陈朗感觉,这个赵泰恐怕藏有不少秘密。
‘‘也许,这个我住了十多年的赵府,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带着疑惑,陈朗来到赵泰房间之外。
这一次护卫在外面的人比昨天多了不少,一些人虽然负着伤,但还是坚持在这里站岗,每个人表情严肃,丝毫不敢放松。
陈朗神识大开,笼罩整个赵府,仔细的探查每个角落,现在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陈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赵泰的房门,又将门轻轻合上,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禁制。
‘‘你来啦!’’赵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无力感。
‘‘是的,老爷。’’陈朗站在赵泰旁边,恭敬地说道。
赵泰看着陈朗那年轻刚毅的脸庞,好像想起什么,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当年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如今也有了金丹期的修为,你的功法,好像很特别。’’
陈朗脸sè一变,身体倒退一步,全身魂力流转,手中凝聚出三阳真一剑。
赵泰似乎是没有看到陈朗的jǐng惕一般,语气带着无限的落寞,自言自语的说:‘‘真是世事无常,可笑我们赵家心机用尽,苦心经营几世,不仅没有重现昨rì的辉煌,甚至连金丹之境都没有人能够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