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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如今已不见了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沿街叫卖的商贩,一队队董军士卒如临大敌的疯狂涌至。他们将附近几条街面全部封锁,挨家挨户的入内搜索,处处都是鸡飞狗跳之声,引得百姓们呼天抢地,叫苦不迭,却均是敢怒而不敢言。
董卓领着一众文臣武将匆匆赶至,猛然间瞧清了街上的景象,不由一起变了颜色。长街之上一片狼籍,临街相邻的七八家商铺和民宅墙倾屋毁,遍地都是碎木残瓦,令人生出惨烈无比的悚然感觉。
“这,这,这是……”即使是以董卓的老谋深算,亦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有些口吃道:“这便是奉先与那刺客大战之后留下的…….”
“回董公问话!”一名早已抵达的董军将军上前施礼,他面上犹带惊慌之色:“是末将最先率人赶到的,那时吕将军仍在与那刺客激战,但见二人纵掠如飞,卷起处处拳风脚影,所到之处,屋舍无不被摧枯拉朽的……”
“真是一群废物!”郭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怒斥道:“你既已领兵赶至,为何不出手襄助吕将军,怎的反被那贼人伤了吕将军?真正是岂有此理!”
“郭将军,末将有下情回禀!”那将军被骂得面红耳赤,却大为不服道:“吕将军与那刺客高来高去的缠战在一起,且二人的身形均有如鬼魅一般奇快无比……末将有几个胆子敢下令放箭?若是因此反而误伤了吕将军,那么末将可真是死罪了!”
“你现在也是罪责难逃!”郭汜被他顶得哑口无言,却也知罪不在他,只得翻了翻白眼。
“董公!此事必有蹊跷啊!”李儒虽然亦是瞧得心惊肉跳,却仍是心生狐疑,他压低声音道:“我等商讨委派奉先前去郿坞救援的话音未落,恰在此时便听闻奉先遇刺…….这是不是也太过巧合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董卓心中亦是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奉先伤于贼人之手。此事是千真万确!孤一会儿正要前去探视,李儒,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休要传将出去,寒了奉先与一众将士的心!”
“嘿嘿!”李儒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一声。淡淡道:“倒不是小婿怀疑奉先有什么二心,只是…….”
他瞧了瞧四周面面相觑的一众同僚,这才慢条斯理道:“奉先号称天下第一猛将,单打独斗的本事可说是天下无双!当日虎牢关外,他先是力挫关羽、张飞两名绝世高手。又只身迎战南鹰、典韦和马家大小姐三位高手名将,虽然最终败下阵来,可是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高手能以一人之力,将奉先伤于众军之中,那么我李儒还真是不太相信!”
众人一起腹诽,说了半天你还不是怀疑吕布?然而却无一人能够对此反驳。吕布天下第一的名号,那是经历过无数实战才奠定起来的,此事确是令人心生疑窦。
“你是说?”董卓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讶然道:“奉先为了躲避郿坞战事,而自编自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小婿可没有这么说!”李儒矢口否认道:“只是一切事情的真相。都必须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各位大人与将军均是见多识广,不妨先请各位想出一个能够在正面交战中击败奉先的高手吧!”
群臣一起呆滞,心中瞬间想过无数声名远播的当世高手,却立即加以否定,这些高手或可与吕布名列同一级数,但若说他们能够单打独斗胜过吕布,却是连市井之间的黄口小儿也不会相信的。【愛↑去△小↓說△網aixs】
“难道?会是王越?”有人突然低呼道:“王老先生号称不败剑神,数十年来,当世从未有一人能够在他手中撑过十招,那日帝都夜乱之后。他便不知所踪,难道,难道……”
那人一连说了几个难道,只觉牙关打战。口干舌燥,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须知王越身为先帝之师,对先帝和汉室忠心耿耿,若他仍然在世,必是对董卓一干乱政篡权之人恨之入骨。而凭着他的本事想要取在场任何一人的首级,绝非难以做到。若伤了吕布的人确然是他。那么在场之人今后岂非寝食难安?
董卓想到王越的厉害,心头亦是一寒,正想要说上几句话强撑场面,却听一人高叫道:“要说那刺客便是王越,绝不可能!”
众人一起望去,却正是先前说话的董军将领。他信心十足道:“虽然相距甚远,末将不曾完全看清那刺客的长相,然而惊鸿一瞥之下,看他身形和侧脸绝非老朽之人,而是正值青壮…….”
他话未说完,便被郭汜一把封住领口,咬牙切齿道:“你当真瞧清了?”
“不会错的!”那将军吓了一跳,连忙道:“当日在洛阳,末将也曾与王越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如何会看错?那刺客绝对是一个青年男子,最多不过二三十岁,身形高瘦挺拔,从侧脸看,长得甚是斯文清秀!”
他一指身侧数十名部属:“他们都能作证!”
“呼!”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然而心中疑惑却是更甚。【愛↑去△小↓說△網aixs】
有人难以置信道:“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这怎么可能呢!看来郎中令之言不无道理啊!”
李儒精神一振,却仍是云淡风轻道:“或许,只是奉先想与各位开上一个玩笑…….”
董卓面上瞬间闪过一丝煞气。如果连吕布也心生反意,那么长安真是内忧外患、朝不保夕了,唯有痛下决心…….
“卟哧reads;!郎中令之言,真是可笑!”背后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李儒不由一愕,随即心中大怒。他转过身来,刚想出言斥责,却猛然间瞧清了取笑之人,立即将话咽了回来。
“李傕,你说说,李儒之言如何好笑了?”董卓一怔,皱眉道:“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李傕一向沉稳老练,对同僚与部下均是不假辞色,他竟会当众反驳李儒,定是有了非同小可的发现。
“按照郎中令的说法,吕将军是自己寻了一个所谓的刺客,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目的,是为了在董公与众位面前开一个玩笑?”李傕淡淡道:“是这个意思吧?”
“有什么不对吗?既然不是王越出手,那么世上还会有人伤得了吕奉先吗?”李儒一呆道:“相信在场各位也是这么猜测的吧?
?”
“当然不对!”李傕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街面:“还是请董公和各位亲自瞧上一瞧吧!”
众人一起讶然,纷纷探头瞧去。
但见青石铺就的街面上,竟有一双足印深陷其中,其印极新,显是适才大战所留下的。
“竟能在石上踏出脚印?”李儒心头一阵骇然,但立即道:“奉先将军勇冠天下,当然有此之能!”
“看清楚些!”李傕面上泛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缓缓蹲下身去,轻抚着那双深陷石板中的脚印,冷笑道:“这足印的形状,会是吕将军那双饰金虎纹履踏出来的吗?”
“你说什么?”所有人一起惊叫道:“难道竟会是那刺客留下的?”
“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李傕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喃喃道:“想不到,天下间除了吕布,还会有如此高手?”
“或许,能够在这石面上留下足印也并非什么难事!”李儒面色有些发青,他脑中飞转道:“唯今之计,只有请一位高手当场演试一次,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对那刺客的真实实力做出正确评判!”
“胡车儿!”李傕头也不回的大喝道:“你来试上一试!”
“是!末将得令!”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猛汉,虽然身着甲衣,然而那浑身坟起的肌肉却似随时将要裂甲而出,正是当日虎牢关外斗将之争中一战成名的胡车儿。昔日他以一人之力,独战河北名将韩猛、曹操族弟曹洪等七八名联军战将,仍是大占上风,斩将立功,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
胡车儿行至那双足印之侧,深深吸了一口气,宽厚的胸膛立即高高涨起,挣得身外甲衣一阵“咔咔”做响。
“呀----喝!”他突然间高高跃起,然后狠狠跺在地面之上,竟然发出隆隆之声,落足处一股烟尘倏然腾起。一阵强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震得几名文官险些立足不稳。
“好一员勇将!”董卓和众人立时眼前一亮,再次重新认识般瞧向胡车儿。
“这!这!”只有一人立即扑向胡车儿脚下,蓦然瞧清了胡车儿所留的足印,不由浑身剧震,仿佛是魂不守舍一般。
“李傕!你怎么了?”董卓一惊,他从未见过李傕如此失态。
“你们!看!”李傕目光发直的呆呆盯着胡车儿足下。
烟尘已散,露出了胡车儿适才所踏出的足印…….入石最多不过两分,与一侧那深深凹陷的足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似是一张咧唇而笑的大嘴,正在无声的嘲弄着众人。
一阵寒意从在场所有人心底涌起,勇如胡车儿,竟也远远不及那刺客…….从这份惊世骇俗的本事来看,那刺客确有实力击败吕布。
“现在,你还坚持自己的看法吗?”李傕一双狼目蓦然间凶光大盛,他死死盯着李儒:“郎中令,就请你也去寻这么一个人物来和董公作戏啊!”
“这!这个?”向来智珠在握的李儒头一次觉得天旋地转,背上已尽为冷汗所湿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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