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恺手执名帖,犹豫良久,最终暗叹一声,将名帖放下。此人递上名帖而非请柬,又极可能使用了化名。这让陈恺隐隐嗅到一股风雨yù来的气息。又仔细回想‘陈恺’平生经历,周身实无心怀强烈恶意的敌人。也是,‘陈恺’无官无职,又少与人争执,想必受邀‘鸿门宴’的可能xìng并不大。这封名帖到底暗示着什么呢?纵使陈恺并非愚者,面对此种情况,也只能是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倒是这地名却是颇有意思,城南天地阁…这不是情报中提及过的侍郎王慧与御史张中相会之处么?陈恺摸了摸下巴,慢慢的想道。不过这名帖的主人到是挺心急的,巳时三刻差人送来名帖,却叫人申时务必光临。除去来回行路,时间却也是有几分紧了。
陈恺将名帖收好,行至门前,果见一辆马车停在陈府门前,马车青布素帘,像极了小户人家出行的马车,拉车的马却是颇为神骏。
见陈恺出门,马车旁车夫模样的人眼神一亮,迎上前来,笑道:“这位可是陈公子?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说着,撩起帘子,道了声请。
陈恺却不犹豫,径直坐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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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经过一番长时间的颠颇,晃晃悠悠的终于来道了城南,陈恺面sè苍白,慢慢走下马车,经过两次坐马车的经历,陈恺发现了一个无比荒谬与悲催的事实,他竟然…晕马车!陈恺不由的为自己的未来默哀了一把。
陈恺走进店中,忽然明白了‘天地阁’为何风靡大楚的原因。就如现代的哈根达斯与街边几块钱的冰激凌同为冰激凌,价格却千差万别一样,这‘天地阁’的老板显然也正是抓住了贵族和古代文人的自尊自傲、附庸风雅的心理。这天地阁内全无半点寻常酒家的烟火气息或是庸俗之感,相反,阁中布置极尽风雅,阁内装裱的书画,竟也是寻常人家难见的珍品。这价格嘛,自然也是非同寻常。
在小二的热情指引下,陈恺来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前。那车夫打扮的人也亦步亦趋的跟在陈恺身后,陈恺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听到门内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请进。”
陈恺推开门,雅间内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文士正自斟自饮,见到陈恺,先是笑了笑,接着又微微皱了皱眉,似是不悦的看了陈恺身后的车夫一眼。车夫随即将雅阁门关上,陈恺却并未听到那人离去的脚步声,想必却是站在门后把门了。
“陈小兄弟,快快入座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风采非凡啊。”见陈恺入了座,文士又笑吟吟的拿起酒壶,替陈恺斟起酒来。
“不知先生今rì唤恺何事?”陈恺却是不惧,径直问道。
“闲来无事,特意找你过来聊聊天。”文士笑道,“如何,莫非陈郎不愿相陪么?”说罢,轻轻抿了口酒,眯了眯眼睛,显得极为享受。“我可是对陈郎感兴趣得紧啊。”
陈恺面上不动声sè,内里却是暗暗腹诽了一番。说道:“恺却是不知道我有何处能让大名鼎鼎的欧阳先生如此看重,着实惭愧得紧呐。”陈恺将‘欧阳’二字稍稍加重了语气。
“哦?”文士拿着酒杯的手极细微的晃了晃,面上却仍是一派微笑。“你知道了?”
陈恺心中本就有仈jiǔ分肯定,听到此言,当下更不迟疑,笑道:“除了大将军手下第一谋士欧阳玄外,今rì京城又有何人如此放浪不羁?”
欧阳玄抚掌大笑:“放浪不羁么?我喜欢。”笑罢,又颇有意味的问道:“那你可知,今rì我邀你至此有何用意啊?”
陈恺轻巧的说道:“欧阳先生不是说对在下挺感兴趣么。”
欧阳玄哑然,继而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是妙人。既然你已然知道我的来意,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欧阳玄面sè一正道:“我只问一句,你可愿去军中发展?”
见陈恺未曾立刻回答,欧阳玄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打着哈哈笑道:“若你不愿,我自然也不会过分逼迫你。”
陈恺笑道:“先生既说不会过分逼迫与我,今rì又何必邀我至此?想来这‘天地阁’中怕是不止有将军的人吧?”
欧阳玄奇道:“你既已知道这点,又为何来此,莫非你却是早有此意不成?”
陈恺斟酌着语句,沉吟道:“大将军的为人,我是极佩服的。”的确,在陈恺刚穿越至陈府之时,正是大将军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为此,陈恺特意在密室中查阅了一番关于大将军苏厉的情报,情报极短,却依旧让陈恺咂舌,苏厉作为侯府庶子,十五岁参军,短短十余年间,苏厉展现了他非凡的军事素养,年仅二十岁,便开始独领一军。此后更几乎是百战百胜,东征西讨,平定了北方各族的叛乱和多起农民起义,奠定了赫赫威名。他的一生,简直可以用‘传奇’二字形容。甚至毫不客气的说,大楚倘若无苏厉,恐怕早就陷入战火之中了。接着陈恺却是话音一转,“这次进京,大将军恐怕是前途堪忧啊。先生此来,怕也是有意与家叔交好吧?”
欧阳玄笑了笑道:“在下虽仰慕陈雍大人风姿,但此次却并非为此事而来。”
“哦?莫非先生料定必得临川公主之助否?”陈恺一字一句的问道。
欧阳玄脸上微微变sè,继而又迅速的恢复如常,道:“公主千金之躯,一言一行,皆有定法。怎是在下所能干预的?到是小郎你…可知道‘臣不密失其身’这句古训么?”欧阳玄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目光却是锐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