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怎么样,这种从地狱升到天堂,又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那人缓缓的从魇的身后绕到了魇的正面,弯了弯身子,凑近魇的耳朵,轻声道,“被人戏耍的滋味,不错吧。”
魇就那么瘫坐在原地脑袋微微垂着,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火焰烧过后留下的焦黑的印记。
“这是又一次绝望了吗?第二次了哦,撒尼尔。”那人玩味的笑着。
“那么,对于你我已经给予了绝望的打击,你所珍视的这个人如果死了,你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心痛感吧?”
那人嘿嘿的笑着,然后快步走向了瘫倒在一座坟墓旁,因为反噬而神智有些不大清明莉莲。
他狞笑着抓起了莉莲的头发,将莉莲苍白而妖艳的面容对着魇,但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旧低着头看着面前烧焦的土地。
“嘁。”那人似乎因此而有些扫兴,但他很快便忽略了这一点,他抓着莉莲的脑袋,不断地撞向旁边的一座稍显破旧的墓碑。
在那并不洁净的白sè碑面上顿时开出了一朵朵夺人眼球的花
血顺着莉莲光滑的额头流到她的眼睛里,两种不同的红sè交织在一起凝聚成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魇依然没有动静。
那人不耐烦了,似乎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魇,然后观看魇痛苦无力的样子。
他一把扔下莉莲,又大步的朝着魇走去,抓着魇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让他看清莉莲此时的样子。
魇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但他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姐姐的这幅模样,是我害的吗?是我害了姐姐吗?如果我没有带她过来,如果我一个人逃走,反正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只有一个人的话姐姐不就不会变成这幅模样了吗?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吗。
“看清楚了吗?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软弱无力,你所珍视的这个人就不会变成此番模样,想想吧,如果你自己去死的话她就能活,决定吧。”
那个人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若是在平时魇绝对不会理他,但现在,那个人所希望的事情发生了——魇拿起自己的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魇!”原本已经昏厥的莉莲不知为何突然清醒过来,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
魇将剑移向自己心脏的双手顿了顿。
“不要听他的,你没错,就算是你错了,你也不许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你死了,休怎么办?我们还有机会活下来的!”莉莲大声地说着,泪水冲淡了她眼角残留的血液。
“我说的没错,如果你不自杀的话,我就杀了她,那么她的死就都是因为你了,快快,快点结束你这毫无意味的人生吧。”那人并没有再去搭理莉莲,而是将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魇拿剑的双手。
魇在他的蛊惑下,原本僵在半空中的手又开始有了动作,慢慢的,慢慢的,那把剑的尖眼看着就要接触魇心脏部位的皮肤了,莉莲却在这时说道:
“如果我并非死在他的手上,而是死在自己的手中,那就和你没关系了魇。”
她凄美的一笑,然后不顾一切的再次使用了jīng神魔法,因为之前的使用遭到了严重的反噬,如果她再用的话,轻则以后永远不能使用魔法,且会落下头疼的毛病;重则直接导致死亡。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留下了此生最美的笑容,然后闭上那双美丽的眼睛,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姐姐。”魇仓促地叫了一声,但莉莲已将躺在坟墓中了,如同一个从天堂堕入地狱的天使,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姐姐死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哼,看到了吧,她本来是可以活的,但是她却为你而死了,你还要继续苟活在这世上吗?所以,快点,快点,只要在有一点点......”
那个人并没有放弃蛊惑,继续鼓励魇将那把剑刺入他自己的心脏,他在期待着,期待着心脏破裂的声音。
魇继续将剑锋向前移,在冰冷的金属接触他皮肤的一刹那,他扔掉了手中的剑:
即使死,也不能我一个人死,我得拉上你,为姐姐报仇。
魇狞笑着,看着那人差异的脸庞:
“永恒地狱之火的诅咒,我不介意再用一次。”
那人站起身来,看向魇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期待的神sè,只是一种蔑视和无味: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你已经失去了你唯一的宝贵的机会,那就是毫无痛苦的死去的机会,一个为我献出最美丽表演的机会。”
“而且,你真的以为自己还能拥有五十年的生命吗?你的生命满打满算也只有一百年而已,你已经这么大了,五十年的生命,你已经没有了。”
那人不留余地的摧毁着魇的希望,当然,这只是他用来使魇绝望的话,他当然知道关于魇的生命的真相。魇顿时停止了狞笑:
是的,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是,我不能放弃啊,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不能,我必须要让自己死的有意义有价值,不然,默和霍桑也会嘲笑我的吧。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魇“颓废”的样子,眼中的戏讽之意毫无遮掩。
魇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墓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他低着头,额前稍显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死前最后的挣扎吗?人类,真是无聊得很呢。”那人似乎是惋惜似乎是无聊的叹了口气。
“杀了...你...”魇的声音很小,也很飘渺,顿时被风声掩盖,所以那人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呢?是遗言吗?还真是没有希望了呢。”
虽然是这么问了,但那人似乎并不在意魇到底说了什么。
“杀了...你...”魇又说了一遍,这次那人终于是听清了:
“杀了我?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吗?哼?痴人说梦。”
那种居高临下的讽刺感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出来。
魇缓缓的抬起头,睁开闭着的眼睛。
风,越吹越大,掀起了魇身上的黑sè风衣。
黑雾慢慢的在魇手中凝结成型。
天空中巨大的满月为世界添上了一抹苍凉的格调。
那人看向魇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嘴角一直挂着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变成了一种惊恐。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