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京城之中,因为皇宫的一场剧变而人心惶惶。
那一天上朝,赵泽就那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全身抽搐起来,然后像是可怜的野狗一般缩在那宽大的龙椅之中乞怜般的喝着太监将他送到了宁师师的寝宫去。
道宫那边,已经没有了炼制神仙丸的材料,而宁师师手中却还有!然而当这一天宁师师手中也再没有的时候,赵泽指着宁师师的鼻子骂她贱妇!
骂完之后,却马上跪在地上求着宁师师给她神仙丸,当赵泽跪下的时候,有许多宫女和太监还来不及离开。
而那一幕,终于传到了王维式等人的耳中,一时之间变得人心动荡,都开始谋划起来!
王维式进宫见了一次宁师师,出宫时看上去人都苍老了几岁,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朝堂,他已经是回天无力!
战场上的连番失利不足以动摇大赵的根基,但连番折损的领兵大将却是大赵的栋梁,以至于现在这最好的时机之中,竟然再无人敢领兵去燕云那边讨伐燕云王。
赵泽从某些方面来说是王维式的学生,但王维式却眼睁睁的看着赵泽渐渐成为一棵即将枯萎的大树也束手无策。
王维式的权利还无法达到权倾朝野,哪怕他能做到这一点,他的才能却不足以力挽狂澜!在这最无力的时刻,他选择见了宁师师,最终是站到了后派那一边去。
花费了许多年的心血,栽培了一条真龙,但却没有等到老的死去,那年轻的便枯朽了,这当真是世间最变幻无常之事...
当王维式在自己的府上唉声叹气的同时,宁师师则正侧卧着身子冷冷的看着那边趴在地上抽搐着的赵泽,眼中全是冷漠之色。
当今天子,就那样像一条狗一般,眼泪鼻涕全流出来说着乞求的话,他的身子早已在短短的时间内憔悴得只剩下皮包骨...
“没有了,那药连我也得不到了,因为宋易失踪了...”
“贱妇......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和那混账有联系......你快派人去找他啊,朕求求你...”赵泽一边咒骂着,却又死皮赖脸的乞求。
宁师师冷笑道,“天下这么大,去哪找他?再说了,此时此刻,就算你找到他,他愿意救你么?”
赵泽爬到宁师师的脚下,伸手握住她的脚,却被宁师师一脚踢开。
他柔弱的身子竟然是禁不住宁师师的一踢之力,翻滚了出去,但他却没有喊疼,反倒是诡异的大笑起来道,“踢得好,踢得好......你踢也踢了,求求你...求你帮朕向宋易求情,给朕神仙丸吧......”
眼泪鼻涕,口水唾液,这些恶心的东西全都出现在赵泽那张本该英俊的脸上,但此时显得无比的恶心与肮脏。
宁师师似乎连看一眼赵泽都觉得不舒服,她叹了口气道,“赵泽啊赵泽......我以为靠你能过上天下最好的日子呢!却没想到,原来你当了皇帝,却也是扶不起的阿斗......呵呵!也罢,反正只要我而孩儿会是天子就行,你死不死,我却是不关心的。”
蜷缩在地的赵泽猛然间身子震动了一下,这一刻他才无比清晰的恍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用龙袍上宽大的袖子抹去脸上的污渍,阴森恐怖的盯着宁师师,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咬牙切齿道,“贱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还像个帝王吗?你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赵氏皇族天骄么?和一条狗,你又有什么区别?”
宁师师冷傲的盯着他,一脸镇定自若的说道。
赵泽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自己一身龙袍竟已经是几天没有换过,闻起来可能会有异味了,只是他的嗅觉,似乎都不管用了。
但感觉到了危险,赵泽却是忽然清醒了一些,他眼中现出阴冷之色猛然喊道,“来人啊!!”
静。
“来人啊------来人!!!”
赵泽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但却只剩下他的回音在这空荡荡的寝宫回荡,无人回应。
赵泽脸色大变,他指着宁师师哆嗦着身子,然后拔腿便朝着寝宫外狂奔而去,在他看来,他要逃离这个恶魔一般的女人,他要去命令他的侍卫来杀死这个贱妇......
但他才转身,宁师师便已如一只展翅的凤凰一般腾跃而起。
宁师师是会身手的,她在宫内隐藏已经太久太久,以至于她忽然出现在赵泽的面前的时候,赵泽竟然大喊了一声,“鬼啊------”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宁师师的手中出现一个玉瓷酒瓶,然后她将玉瓷酒瓶对准赵泽口中灌下去......
赵泽想要挣扎,但他瘦弱的身子早已不再是宁师师的对手。
宁师师灌完一瓶,赵泽已经倒下...
她返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许多美酒,一瓶瓶的灌下去,一瓶瓶的灌下去......
这个深夜,宁师师的寝宫充斥着酒气。
凌晨的时候,终于有太监发现了赵泽的异样,然后急急宣了太医,太医查看之后,面容悲戚的宣布赵泽纵酒过度中风,已无意识。
深夜,宫门紧闭,到处是一片哀号之声。
宁师师看着一群人将赵泽带走,等到所有人离开这个寝宫,她有些意兴阑珊的发出一声叹息。
这深宫,终于彻底的落入了她的手中。这天下,她终于唾手可得,可是她却连一丝兴奋开心的情绪也无。只因为这一切,却终究还是宋易的谋划...
这神仙丸、这酒、这局......全都是宋易布下的,而她既是策划者,却也是被宋易利用者,只是可笑的是,宋易从未与她商量过或者谈论过哪怕这个局的一个字。
她自己走的这条路,去向江城要了那神仙丸,取了那些宋易留下的酒,然后弑君......
因此,她理所当然的背负所有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