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走过的路都是枯燥无味的,哪怕艰难也要硬着头皮一直走下去。
又是一天清晨来临之际,叶云睁开眼,熟悉的地方一如从前那般干净。
“少爷你醒啦!”叶梦温柔地看着叶云梦醒的样子,坐在床边穿着一身休闲服装,给人很干净清新模样。
看着就像是妻子守候在丈夫一般的女人,叶云百感交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亏欠了这个女人很多,无意却铸错。
叶云略带歉意表示,起身一番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打算出门。
“少爷,梦儿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叶梦跟在叶云的身后,犹尤些许羞意。
“抱歉,今天我还有要紧事情要处理,晚上回来再说吧!”叶云表现得很匆忙的模样,似乎害怕着什么,快步离去。
叶梦幕然抬头,怔怔地看着远去的身影,期许的神情瞬间变得很失落。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还没来得及和他分享,难道自己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
心绪繁衍种种,叶梦的心中突然觉得很空虚,自己所爱之人表现得如此负罪的模样让她很心疼,如此下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倾诉,面对。
心仿佛在无形中,被拉扯出了一条长长的距离,近在眼前,却相距天涯,无法碰触彼此的指间,黯然落寞。
走出了大楼门口,叶云顿了下脚步,胸口似乎有一口闷气,可是任他怎么鼓捣都无济于事,或许这就是罪孽。
路还很漫长,需要坚步不移地前进,哪怕伤痕累累也决不允许回头。
每一次的涉险都会带来生离死别,如果可以,叶云多想在这些让人痛心的回忆到来之前,少些接触身边的人,那样也许真正到来之际,也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这算是在逃避吗?逃避曾经,逃避现在,逃避身边所有的一切?”
走在街道上,街边形形色色的路人都跟叶云无关,他的世界好像被渲染出了一层浓厚的灰色,没个步伐似乎在消逝。
“这样真的能承受住所有的罪恶吗?我所做的一切正确吗?”
喃喃自语,叶云不知道至今为止自己的一言一行到底存在多大的意义,无形进步中,自己已然深陷泥潭,挣脱不了那万千枷锁。
走过市集大道,末世安乐之地与那城墙外围的废墟城都鲜明对比,声声笑笑回荡在叶云的耳边,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行人不断擦肩而过,这个世界依旧在转动,少了谁他都在转,崩灭的世界,笑声犹存,而自己找不到自己的身影,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兔崽子你走路不长眼吗?”一个愤怒的声音充斥在叶云的耳旁。
停下脚步,叶云收住了那丢了魂的躯壳,才意识到自己碰了别人一下。
只是碰了一下,不小心碰了一下,眼前的贵妇模样般的中年女人就怒斥他人,丝毫不懂谦逊温和四字。
“这就是人类繁衍至今遗留的本性吗?”叶云茫然看着眼前的贵妇喃喃自语。
贵妇见着撞着自己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来了火气,那肥胖的赘肉随着伸手职责在晃动着,异常刺眼。
“快给我道歉,不然要你好看。”贵妇那涂得跟猴屁股的肥脸怒气更盛,胭脂赤红的嘴唇得理不饶人。
路边的行人渐渐被这里的吵闹声吸引围来,不明所以,有些抱着看好戏的架势,幸灾乐祸着。
“这就是我拼命守护的人类吗?”叶云依旧无动于衷,哪怕两世为人,将世界丑恶看得如此透,此刻却也迷惘了。
毁灭吧,眼前既然让你如此不舒坦,那就将她们统统毁灭吧!
“毁灭?”叶云双瞳的色彩暗淡了几分,云雾缭绕,无知茫然。
抹杀了一切罪恶你就可以创造出美好的世界,崭新的世界需要罪恶的双手来实现,来吧,举起你手中的剑,毁灭所有的罪恶吧!
叶云的心中响彻着一个令他灵魂震颤魔音,他只感觉那个声音似乎说出了人性的本质,跟着那道声音,他喃喃自语:“罪恶,我要毁灭所有的罪恶...”
“臭小子,老娘一巴掌扇死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贵妇人骂了许久,都不见撞了自己的人道歉,怒炸了毛,抬手就要一巴掌煽下去。
哦唔!路人开启气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丝毫没有帮忙结尾的样子,更愿意看那妇人欺负一直沉默受欺模样的叶云。
“我要毁灭,我要毁灭,毁灭才可以创造新的世界..”
叶云内心开始散发强大的恶念之气,右手握住了剑柄,罪恶之剑在嗡声低颤,似乎在兴奋着。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悦耳的女音传入了叶云的耳旁,路人们看好戏的目光顿时变得惊异,突然闯入了令他们夺目的景象。
叶云愕然,止住了所有恶念之气,楞神抬眸,眼前那贵妇丑恶的嘴脸已然被遮挡了住,入目是一道千里的身影,如同阳光一般的刺眼。
恍惚间,只觉得这道身影很温暖,叶云心中的冰凉逐渐驱散,只是一瞬间,神奇般地治愈着他黑暗的心灵,双瞳在恢复着生气。
“你是谁,多管闲事。”贵妇人的手腕被那突然出现的女生用芊细的小手挡了下来,顿时怒目而视。
“我刚才可是全部都看见了,他只不过是轻轻碰了你一下而已,没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女生有着一头橘黄色的波浪卷发,五官非常精致,用那柔美的声音指着事态的轻重,希望能够小事化了。
“哼,我可是龙家的人,你莫要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也一起收拾。”
贵妇人看见阻挡自己教训不长眼的小子的人竟然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当下更为火光,就要在动手。
“我可是孤独家的人,你敢动我?”女生也有些厌了贵妇人的无理取闹,便搬出了自己的家世。
贵妇人一听眼下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是孤独家的人,当下自然知道知难而退,撇了撇嘴,不再多言语,转身离了去。
围观的路人见事态草草收场,虽然没有期待的好戏看,不过却是目睹了孤独家的小公主,垂延不已,有些甚至跃跃欲试,表现得非常兴奋。
孤独家和龙家以往同数华夏的大家族,一个是大财阀家族一个是十大家族之首,如今在末世因家中德才之辈频出,同样在这座城市中立下了坚锵有力的地位。
眼前这女人不过二十五六的花样年华,虽然在末世却如同一朵莲花,冰洁盛人,叶云为其称叹,已然消散了所有恶念。
“你没事吧,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驱散了那恶毒的贵妇,女生转而关心脸色有些苍白的叶云,不知对方是否被那恶势力所惊吓。
“我没事,谢谢你。”叶云看着女生那冰清玉洁的双眼,只觉得一阵眩晕,这个美到让人臣服的女子,似乎只应天上有。
“呵呵,没事就好,我们做朋友吧。”女生倾颜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
“朋友?”叶云双瞳表现得有些惘然。
“嗯,因为我从你身上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女生认真地看着叶云的眼睛,如水般波光粼粼的双眸,折射着荡人心魄的气息。
“熟悉?”叶云更是疑惑云生。
“说来也怪难为情的!”女生突然笑脸一红,表现些许羞意,不过还是说来出来:“其实,我认为你身上有着跟我爸爸一样的味道。”
叶云眼角跳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没看错,眼前这个女生至少也大自己一两岁了,这爸爸的味道...
“呵呵,看你模样就知道我这句话有多糟糕了,其实我也没见过我爸爸的。”女生说到这里,入水般的眼睛落寞了几分色彩。
“我想我们还是边走边聊的好。”叶云指了指还未完全散去的路人,似乎还在看好戏,有些都摩拳擦掌了,女生询望了一下,当即赞同。
远离人群,那些觊觎的色光已然淡去,叶云和女生并肩走在街道上,男俊女靓,如同骑士和公主一般现身视野,引得一片侧面惊叹。
说来也无解,叶云生得这副好丽色,却被那恶毒贵妇恶言想缠,却有些违和谐,让人无处着想这人心所谓何意,恶又所谓何生。
归根结底一番,也只能说是那恶毒贵妇今日心情不好,而叶云遭了那无妄之灾,也是她的幸运,要不是女生善良的阻扰,想必后果,凄惨无比。
“小女复兴孤独,名允儿,你呢。”并肩前行,女生率先大方开口,自曝芳名。
“叶云。”叶云侧目眺望了一下这个名叫孤独允儿的女生,发现她带着一副淡蓝色的耳坠,给她增添了不少亮丽的色彩。
“叶云...叶云....”孤独允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嘴里念叨了着叶云的名字。
“怎么了?”叶云不知道哪里不妥,停下步伐询问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孤独允儿自顾惊异,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到底怎么了?”叶云见孤独允儿如此姿态,感觉事情在发展着什么。
惊疑许久,孤独允儿幕然抬起头,眼神凝重地望向叶云:“我的父亲也叫叶芸。”
“什么!”叶云心突了一下,被呛得不轻。
“那你的父亲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样呢?”叶云急促追问,预知其中缘由。
“很遗憾,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长什么父亲的模样,只是在母亲的日记中,寻得了只言片语。”
孤独允儿谈及自己的父亲眼神落寞,想来思恋自己的父亲已然成为心病,刚才还朝气亮丽的倩影,此刻强加着灰暗的斜影,叫人怜惜。
“这样嘛。”听闻此言,叶云同样是失去了兴致,不过却是没有再追问下去,不好勾起对方的伤心往事。
无言沉默,孤独允儿和叶云并肩走在街道上,只是一个接触,伤心往事如潮流般涌动,让人目不暇接,无所适从。
“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家和和美美,有爸爸疼爱,有妈妈呵护,就像小公主一样。”
孤独允儿诉说着过往,双眸满是憧憬和期待的色彩,叶云感受到了女生那哀伤,不自觉被渲染,自觉不接话,任其倾诉。
“其实我奢望的并不是很多,哪怕只是见一次面,让爸爸妈妈抱着我,温柔地对我说一声永远爱着我,就已经足够了,真的,这样真的就已经足够了,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就越期许更多的温暖,渴望,期盼,更多的幸福包裹着自己,好希望和爸爸妈妈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也许我很贪心,明明已经有外公外婆疼爱了,可是每当看着身边的同伴可以跟自己的爸爸妈妈撒娇时,我就觉得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就会感觉自己好孤独,我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是不公平的,上天给了你衣食无忧的家境和疼爱你的外公外婆,就无法再满足你的全部。”
“可是,即便知道这一切,我还是无法止住对他们的思念,哪怕见一面也好,真的,我的要求不过分的,可是,为什么我等了二十几年他们都没有来接我,外公他们明明说过允儿长大后,爸爸妈妈就会来接我的,为什么,他们没有来,为什么,为什么...”
孤独允儿宣泄着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情感,这些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的话,只是一个相遇,就将叶云当作了倾诉的对象。
双眼觑满泪水,盈盈欲滴,叶云不忍心看着这较弱的女子哀伤的神情,怜惜之下,将其温柔地拥入怀中。
双肩抖动,孤独允儿嘤嘤哀泣,泪水滑落双颊,瞬间的哀伤有那么一种舒心,这个相遇似乎让她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温度,仿佛命中注定一样。
路人行过间,对这这对年轻男女指指点点,有啼笑也有嗤之更有羡慕之,而叶云和孤独允儿相拥的身影置若世间为悲景,不能影响其情感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