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名争夺战尘埃落定,冠军武德,亚军吴雪枝,季军刘辉,这三人都将被飞鸟唱片公司吸纳为长期签约的歌手,除此之外,还有江离亲自确定的一人,叶晨。
作为飞鸟唱片公司的大当家,他所做的决定自然有着不容置疑的效力,艾文静淡然处之,舒雨桐还不知道在哪里,只有唐诗诗酸酸地道:“傻离,你什么时候不做歌手,改行做星探了?”
对于江离带回来一个漂亮女孩子的事实,无论出于什么缘由,唐诗诗总感觉不太舒服。
“这叫识人之明,伯乐之才。”江离理直气壮地道,噎得唐诗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江离的说法,叶晨羞愧地低下头,心中暗道:“我真的是千里马吗?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他失望,因为他是如此相信我!”
晚上,江离亲自在大酒店招待四人,勉励一番,他看出其他经过激烈角逐脱颖而出的三人明显对“破格录取”的叶晨持怀疑态度,却并没有为对方开脱,事实会证明一切,现在解释反而是越描越黑。
同一时间,江城音乐频道播出飞鸟歌手大赛的录像,录像带由飞鸟提供并授权,完全免费,电视台自然乐意,毕竟江城地小,类似的比赛可不多,而飞鸟也借此宣传造势,正所谓双赢。
“最迟七月底,必须要推出你们的第一张唱片,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不能有丝毫懈怠,我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多谢江总!”
尽管在场四人年龄都比江离大,但面对这位工作上的上司、音乐上的前辈,却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和压力。
具体签约和唱片事宜由艾文静和公司部门主管负责,江离直接当起甩手掌柜了,至于叶晨,自那以后两人还没见过一次面,仿佛当初破格签约对方只是一个偶然中的意外。
但叶晨咬着牙,在妈妈的医院和飞鸟唱片公司来回奔波,练嗓子、试音、录制,比任何人都用功,只为了实现那个人的期待,尽管连面都见不到。
江离还是有关注叶晨情况的,不过是暗中关注,他甚至吩咐艾文静,以叶晨的名义,缴纳了一笔医药费,而叶晨因为唱片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并没有发现这个事实。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江离徐徐落下最后的一个尾音。
“ok!完美perfect!”唐诗诗兴奋地道,宣布《童话》的录制到此结束。
江离走出录音室,望着天花板上明亮的日光灯,神情有些恍惚,不知不觉,这都已经是他的第三首歌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果然轻松。
“想什么呢?”舒雨桐走过来,递给他一听饮料,清清淡淡地道。
“没什么,咕,咕……哈,畅快!”
江离快步走到三角钢琴前,随便抽出一份陌生的乐谱,纤长的手指放在琴键上,冲着舒雨桐和煦一笑,即兴演奏起来。
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大河汤汤,一会儿置身林间漫步,一会儿立于山巅呼啸,江离弹得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一曲罢了,江离手指拂过琴键,发出一串杂乱却又暗含节奏的旋律,站起身来,取过旁边的吉他,再次弹奏起来。
拨片划过琴弦,清脆叮咚的声音如水般铺泻开来,在封闭的地下室里流转不息,他深情地注视着舒雨桐和唐诗诗,又似陶醉在某个不知名的世界。
当——
一声颤音,余音袅袅,江离忽然会心地笑了,经过这么多天音乐殿堂新能力的锤炼,他的钢琴和吉他水平终于有了质的飞跃,不再是那个对乐器几乎一窍不通的少年。
唐诗诗哼了一声,道:“傻离,你弹得真好,短短时日,就已经追上我的水平了,你到底要让人羡慕嫉妒恨到什么程度啊。”
“难道你不为我高兴吗?”江离故作失落地道。
“啊——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才不为你高兴呢,哼哒!雨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要不了多少日子,他就将你的本事全部偷学过去了。”
舒雨桐用手指弹了唐诗诗的额头一下,淡而不语。
“好了,谈正事吧,接下来还有一项任务。”江离正襟危坐,认真地道。
“怎么?难道你又有新歌了?”唐诗诗揶揄道,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此时的心理,有才怪!
江离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道:“我先用吉他弹一遍大概的旋律,你们听听看。”
当前奏响起来的时候,唐诗诗石化了,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童话》才刚录完,新歌就来了,江离,你还是人吗?
忧伤、寂寞、悲凉,这是这首歌曲表达的意境,仿佛一个人走在路上,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缤纷热闹世界,都与她无关,她只存在于此时此地,孑然一身。
然而,在孤独的背后,又有一分难以言喻的安慰,人生的荒原上,由来如此,即便是一个人,也能够自我安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首歌的主唱不是我,而是叶晨,她的特质很适合这首歌,是她的歌声启迪了我的灵感,夏天来了,秋天还会远吗,这是一首只为秋天存在的歌曲,名字叫,《叶子》。”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江离想到前世第一次听《叶子》时的那种震撼,仿佛在纷纷尘世中找寻到一片净土,蜷缩起来静静等伤口愈合。
作为一个新人,阿桑已经很成功了,如果不是那么早离世的话,她必将凭借这份特质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阿桑,一个也许不为很多人知道的台湾女歌手,在其短暂的一生中,仅仅两张专辑,没有流行前卫的浮光掠影,只有对心底那份孤独的坚持,正如《叶子》里说的那样,“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只是我早已经遗忘,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阿桑离开尘世了,许多粉丝都愿意相信,那是她记起了,怎么飞翔。
而叶晨,正是江离发现阿桑在此世遗留的一片叶子,那种沙哑悲伤苍凉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等江离唱完的时候,眼角竟然有点湿润,前世的一幕幕恍在昨日,那时候,他还不认识眼前的两位,那时候,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年。
如梦如幻,似水流年。
《叶子》的制作计划确定下来后,第二天,江离接到了李婉容的一个电话,匆匆离开别墅。
苏省来人了,而且是苏省音乐网的总负责人苏启仁。
“苏老先生,您好,晚辈江离,久仰大名。”鸿运大酒店的包间里,江离见到了一位两鬓斑白气度不凡的老者,连忙上前恭声道。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江离小友,我才是久仰大名呢!”苏启仁与江离亲切握手,对他恭敬有礼的态度显然十分满意受用。
旁边的李婉容看到这幅情景,眼中不免担忧,苏启仁此行的目的她是知道的,江城太小了,小到连江离都快留不住了,当然,她早就知道以对方的音乐天赋必将走上高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来到。
菜过五味,言归正传,苏启仁乐呵呵地笑道:“江离小友,我就开门见山了,此次到江城来,是专程为你,一来见见你何许人也,二来嘛,是要挖李会长的墙角,我代表苏省音乐网,郑重邀请你!不知你意下如何?我听李会长说你的新歌将在近期发布,不如……”
江离眸光轻闪,李婉容的消沉样子被他一分不差地看在眼中,他转瞬间便有了决定,放下筷子,十分歉意地道:“这个,苏老先生,关于新歌,恐怕不行,虽然我很向往苏省音乐网,但人无信不立,新歌我早已经和李会长说好了,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您说是不是?”
“哦……是这样,江离小友,我可提醒你喽,如果和苏省音乐网签订合约,相比江城音乐网,你能多得一分收益分成,你不心动吗?”
“钱来钱去钱如水,信用,丢一次,就没了。”
“哈哈!说得好!我果真没看走眼,不骄不躁,有所坚持,这是做音乐的态度,我此行不虚,那就这样,新歌还是和江城音乐网签约,不过之后的……”
“我会主动联系苏老。”江离站起来,捧起一杯水,彬彬有礼地道,“请让我以水代酒,向您赔罪。”
“好好好!”苏启仁连说三个“好”字,显然是对江离的表现满意之极,原本以为对方只不过凭借一点聪明天赋和强硬的后台才有此成就,但如今看来,此子是实至名归,而且定然非池中之物。
“那我就静候你的好消息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大概什么时候?”
“八月。”
苏启仁深吸一口气,七月发布新歌,八月就又有新歌出炉,何等气魄和自信,但对方明亮清澈的眼神强烈地透出一种毋庸置疑的真实!
“我相信你!”苏启仁深深地看了江离一眼,掷地有声地道。
李婉容望向江离,头脑微微的眩晕,他,越来越成熟,也更加有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