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店长转手关了门,一步步走到江离三人面前,诚惶诚恐地道:“鄙人郭斌,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海涵!”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切意,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水,就差没有跪下来磕头道歉了,其实他内心也确实惧怕得不得了,不说别的,只要江离出去吆喝一嗓子说什么在君山茶庄遭到不好的对待,这生意就甭想再做下去了。
江离饶有兴致地望着,没说话,唐诗诗却冷笑道:“哼!你这种满脑子就想欺骗女孩子的家伙最可恶了!”
“不敢,下次再也不敢了,其实有原则的好女孩也不会被我的糖衣炮弹打倒,比如像您这样伟大的,我就是把整个君山岛送给您也不顶用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怪我鬼迷心窍,请姑奶奶原谅我吧!当此之后,我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郭斌嘴上像抹了蜜一般巧言令色道。
唐诗诗还欲再说,却被江离拦住,见好就收便行了,他又不是卫道士,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世上不缺郭斌这样的人,也不缺被郭斌的钱财诱惑投怀送抱的女孩子,他想管也管不过来。
“郭店长,还有比这9999元一斤更好的君山银针茶吗?”江离淡淡地道。
郭斌连忙像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有有有,请跟我来!”
说罢,郭斌走到角落里,那里竟然还有扇小门,推门出去后是个宽敞的院子,中间一个大水池,点缀着假山花草,绕过水池就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上书“茶香阁”。
郭斌掏钥匙开门的间隙,唐诗诗拉了拉江离的袖子道:“傻离,9999元一斤你都嫌不够,那你准备买多贵的啊?”
“不是说了吗?我要买最好的!给你喝。”江离微笑着抬手刮了刮唐诗诗娇翘的琼鼻。
唐诗诗心下欢喜,甜得发腻,对郭斌的怒气也烟消云散,再不言语,只是跟着江离当个乖乖女,她可不是见钱眼开哦,只是,实在爱煞了被江离宠溺的幸福。
打开门,郭斌一脸谄媚地笑道:“请。”
一路走至尽头,居然是个保险箱,郭斌开了锁,只见里面放了一整套精美的紫砂茶具,郭斌小心翼翼地掀开紫砂罐的盖子,一股清新馥郁的茶香顿时扑面而来,让人吸上一口都觉回味无穷,和它一比,之前在君山饭店喝到的普通君山银针茶简直就成了笑话。
“这就是最顶级的君山银针茶,产于君山岛最高处12.3亩的1号君山银针产茶区,是真正的正宗老茶树品种,那里自从唐代开始就在种茶,最高龄的茶树甚至达到了一千年,历来都作为贡茶呈送给皇帝王公大臣,目前每年产量顶多100公斤,经过加工后更是直接缩水一半,按国家规定是3.98万元一斤,其实是有价无市,每次采摘完头春茶后就被那些高官富豪通过各种渠道订购一空,嘿嘿,我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得了这么半斤,这套紫砂茶具也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专门配它的。”郭斌颇为得意地道。
“所以,你是准备将这送给我们赔罪吗?”唐诗诗看到这套紫砂茶具以及茶罐内的君山银针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当然她也不忘省钱,于是利用此前的事情先发制人道。
郭斌张了张嘴,最终叹了一口气,没办法,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能忍痛割爱破财消灾,怪只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催的,可怜他弄到手便放进保险箱里当宝贝似的收藏一口还没来得及尝。
“呵呵,郭店长,不必听她胡说,公事公办,你开个价吧。”江离不想在此事上大做文章,留下欺人太甚巧取豪夺的印象,到时若是泄露出去他脸上也不好看。
郭斌哪敢真的开价,慌忙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能送给天下闻名的江离是我的荣幸,既是赔罪,也是一份情谊。”
情谊?我可不想欠你人情?江离心中暗笑,板起面孔道:“郭店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江离,怕我付不起钱?你尽管开价,就算你说有价无市,那也只是价不够高罢了,我自当不让你做亏本生意。”
“这……”看江离说得如此认真,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想了半天,郭斌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他认为比较合适又不得罪江离的价格:“就五万吧,按市场价成本差不多这个数。”
“十万成交吧,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江离一锤定音,直接提走了保险箱,刷卡结账走人。
目送江离三人离去,郭斌欲哭无泪,我的君山银针啊,永别了,十万块卖给江离也不算辱没了你,呜呜呜……
小黄躲在附近的草丛里,望着三人经过的身影,比照手机上从网络下载的照片,除去帽子和墨镜,完美地重叠在一起,果然是江离、舒雨桐和唐诗诗,他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别以为我小黄就好欺负,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他心中疯狂地怒吼着,倒也没有失心疯般冲出去,而是继续在网上搜索江离的信息,忽然,一个醒目的标题弹出来,来自湘省日报的评论文章《鲁云峰被打后遗症惊现,江离该当何罪?》,他细细浏览了一遍,又将相关内容都找出来看,了解事情全部过程,顿时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江离啊江离,你也有今天,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江离哪里会想到小黄这么个狗眼看人低明显路人甲的货色也敢趁机兴风作浪,他和两女乘船离开君山岛,此时不知从哪刮起了一阵风,浪花拍打着渡船,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西天的云彩被太阳染成了橘红色,倒映在湖面上,水天一线,美轮美奂,薄雾渐渐腾起,萦绕水面,在霞光下焕发异样的光彩,真可谓烟波浩渺,云蒸霞蔚,如梦如幻,船长诚不欺我也!
别了,君山岛!别了,洞庭湖!别了,岳阳楼!橘红色的车子仿佛化成一团燃烧的火焰,和西坠的落日融为一体,在地平线上快速地奔跑,越来越快,风驰电掣,直到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