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旦骂完柳德,自己却吓了一大跳,深知已捅了马蜂窝,接下来就等着柳德的反击了。
柳大旦希望自己的暴发能得到柳姓族人的支持,他的眼神环扫过人群,许多族人像躲瘟疫般的回避着柳大旦投来企求的眼神。
不过当他的眼神扫到人群中自已的老婆廖樱花时,廖樱花却对他投来强力支持的眼神,这一肯定的眼神让柳大旦内心一阵狂跳。
自从当了这个村**任,他在家里的地位每况愈下,从前的小鸟依人,百依百顺的老婆不见了,换上的却是火爆脾气,动不动走碴的悍妇。廖樱花今日的眼神,让柳大旦内心充满力量。像失而复得找到宝贝那样,满心狂喜,有了廖樱花的支持,柳大旦挺了挺腰杆,向柳德投去了刚毅且充满挑衅的眼神。
柳德面对柳大旦的绝地反击,气得青筋暴跌,嘴唇直哆嗦,半晌,责难道:“好。。。好小子,你敢这样指责你的柳德叔,你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是不是?一定要陷我柳姓族人于不义,好,那我现在就起动罢免你这个村**任的程序。”
“启动就启动,这个窝囊的村**任,我早就不想干了,免得还整日受到你的责难和压迫。我们佑荫村现在是发达了,有钱了。可是村民有**吗?诸事都得由着你这个族长拍板,谁提一个反对意见,你就出手整人,这些年你的干的坏事还少吗?过去的就提了,就近的提一提,村委副主任柳荣因与你意见不和,你就百般刁难,往死里整,不仅让柳荣丢了官,他老婆也因你的威胁恫吓,为了保柳荣,而选择跳河自杀,现在搞得柳荣家破人亡,精神失常,你满意了?”柳大旦越说越气愤,显得正义凛然。
柳荣是柳大旦的铁杆粉丝,后来柳大旦通过巴结柳德,得到了佑荫村的村**任,当了村**任,柳大旦就提名柳荣为副主任,当了副主任,柳荣唯柳大旦的话奉若圣旨,但村里大小事务柳大旦还得请示柳德,柳德只要不同意,他就寸步难行,实在窝囊,他就心生一计,通过自己的铁杆粉丝柳荣来反击柳德,自己在幕后操纵,柳德可不是省油的灯,得知柳荣明里暗里的想整垮自己,他立即通过各种关系网和宗族势力向柳荣施压,柳荣哪里见过这般阵式,吓得屁滚尿流,柳大旦刚开始力保柳荣,但怎奈自己势单力薄,无力反击,最终只能丢车保帅。
柳荣的倒下,对柳大旦而言是政治上的一次惨败和教训,对柳荣一家悲惨结局内心充满负疚感,今日他是王八吃了称砣铁了心,想借用当前局势,一举搬倒柳德,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权力交接。
见眼前的阵式,江枫静观其变。他得摸清问题,一举突破。
柳大旦居然敢当面揭他柳德的短,柳德明白柳大旦早有预谋了,今日之事,只是他借题发挥,面对年轻的柳大旦的攻势,柳德并没有怒火中烧,原因是柳大旦公开指责他迫害柳荣一事,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在场这伙人都是市一级的公检法干部,刚才自己干预司法,这伙人一旦将柳大旦的话听进去,对自己采取措施,立案审查,说不准还真是无法全身而退,想到这层,柳德立马换了一个嘴脸,说道:“大旦,以前对于你这个村**任的决定,我确有干预,但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这么年轻,脾气火爆,掌管这么大的一个行政村,如果我不给你把把关,这能行吗?再说了,柳荣老婆自杀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能压着她自杀吗?年轻人说话办事要讲究真凭时据,而不能凭空猜想,那可是要误大事的,今天你这么一闹我也算是明白了,做好人不易,今天我就当着几位市领导的面表个态,今后佑荫村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一切由你柳大旦负责。我都这把年级了还操这个闲心做什么?最后落个夺权害命的罪名,是何苦呢!”
佑荫村的村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并没有急着选边站,两个都是柳姓族人,谁执掌佑荫村,都是他柳家人的事。
一旁的李小江觉得事发突然,面上看热闹,内心都一阵恐慌,因为他们的行动此时也陷入僵局,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
倒是江枫一脸的镇定自若,因为这场闹剧他已经启动了第二套应急预案。
周正一伙人此时正忙着挖廖春生家的租坟,查找那两个“平安缸”。
见柳德当众表态,柳大旦想到柳德是柳姓族长,算起来还是自己的长辈,今天自己这顿公开的指责,也够他吃一壶了,现在柳德既然服软,他采取了息事宁人的做法,说道:“柳德叔,刚才我的话不中听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年轻气盛,有些话也没有讲到位,既然你说今后不干预我的工作,那好,今天市委领导要去公开搜查廖春生老宅,我们就不要阻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触犯了法律,都逃脱不了。今天市委书记都来了,那说明人家是掌握了证据的,我们柳家人不能做干预司法的蠢事,再说这么多人在场,我们也干预不了,国家也不允许。”
柳大旦的话,获得了大部份村民的认同,其实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一旦让这伙公检法干部发火,那么大伙也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廖家的事情,他们柳家人掺和也不是个事。
话说回来,廖家在佑荫村人口比例本来就少,出了个有能耐的廖春生,廖家人年轻的,有能力的在廖春生安排和关照下,大都已迁徙到长宁市和丰京市,留下的人口都是老弱病残之辈。在这场干预过程中根本起来了作用。
柳德见柳大旦并没有穷追猛打,心想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能见好就收,就见好就收,别惹出更大的祸端,当下也点了点头,算是对柳大旦看法的赞同。
柳大旦忙走到江枫边上,客气的说道:“江书记,让您见笑了,我们佑荫村的村民都是识大体的,刚才只是受了一些不法份子的挑唆,干了蠢事,请您见谅!”
江枫对于柳大旦敢于出面反对不理智村民的作法,表示赞赏,对柳大旦点了点头,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佑荫村的村民,我们事先也没有打好招呼,这样的冒然行事,也是有不妥之处,好在矛盾化解了,我也看出来了,大伙都是明白事理的。现在我以市委的名义要求你,迅速撒走村民,另刚才有村民说要保护廖家建筑,不能搞抄家。这点我同意,更何况我们只是收集证据,不是来搞破坏的。”
“好的,我立即执行书记的指示。”说着柳大旦屁癫屁癫跑到人群里,大声说道:“大伙都听好了,刚才我们市委江书记,已经发话了,请无关人员火速撤出现场,如果再不撤出的将按照干预司法的犯罪行为定罪,并实施批捕。”柳大旦添油加醋的吓唬道。
见村**任柳大旦这么一吓唬,胆小的直接撒腿就跑了,一些年老的因为耳背,呆在那里,也被年轻人的拉出了现场。
柳大旦老婆廖樱花是廖家人,但跟廖春生是远房亲戚,当年找过廖春生安排工作,可廖春生却不知什么原因没给办理,后来廖樱花一直就耿耿于怀。今天廖春生倒台了,她并不感觉到失落,倒是为自己的老公柳大旦今日扬眉吐气吐气感觉到一阵快慰。她走在四散开去的人群之后,对着柳大旦竖起了大拇指,柳大旦冲着她“嘿嘿”傻乐!
见形势已得到控制,江枫忙安排人员火速进入廖家老宅,正当廖春生老宅的大门被打开之际,一辆奥迪a6,由远及近,从车里下来一对母女,哭哭啼啼的直奔廖家老宅。
见此突发情况,江枫忙让人阻止两人靠近,这对母女却不依不饶,年长的妇女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春生到底得罪了你们什么,要这么整他,有什么火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我不怕死。”
年轻的女子抽泣的说道:“妈,这些人哪会听你说呀!爸现在是遭奸人陷害,我们母女势单力薄,哪有能力跟他们对抗。”
“女儿啊,你怕了吗?你怕了可以回去,我可不怕,都一把年级了,我要跟这伙人拼命,要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年长妇女说道。
“妈,女儿不是怕,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呀!”
“你妈今天是阻止不了这伙暴徙的恶劣行径了,我就以死明志,死在廖家门口,也算是对廖家的忠贞不二了。”年长妇女说着的一头往边上的电线杆上撞,还好年轻女子出手阻拦及时,要不真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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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负责外围警戒的王大葛忙跑到江枫跟前,低声说道:“江书记,刚才来的这对母女,是廖春生的老婆和女儿,现在他老婆在这里寻死觅活的。你看怎么办?”
江枫暗自己思忖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王大葛读懂了江枫狐疑的眼神,接着说道:“江书记,一定佑荫村村民给她俩通风报信的,从省城到这里最多三个小时,如果开快车的话,二个多小时就到了,前下一折腾,何止三个小时呀!”
江枫听了王大葛的解释,说道:“请她俩过来,我想劝她们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