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刻钟,廖春生穿着新换的衣衫,磨磨蹭蹭的从卫生间出来。一翻洗涮后廖春生倒也显得精神。
再见四人,廖春生又摆出了一翻故有的模式,一脸的无辜状,而此时两位军人的错误行径却给了他把柄。其实这两位年轻军人作出这样的出格之事让廖春生倒抽一口冷气之外,更让他明白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他想牢牢抓住这次机会给予纪检委一个反击。
可是此时的严肃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因为他的罪证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而且程序是合法有效的,他廖春生就是有一百个理由已无法推翻自己的罪责。
但廖春生被长期“双规”,对于纪检委取得案件的突破,他根本就无从得知,以为纪检委找不到罪证,仅凭证人证言是无法将其定罪。他的自负是有道理的,长时间查无实据,所有的指控将会落空,那么廖春生就能全身而退,想到这一层,廖春生突然大声控诉道:“严肃同志,今天你也看到了,你的人是多么的无法无天,案件还处于侦查阶段,你的人就想将我置之死地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不搞刑讯逼供,更不会曲打成招,今天这两位的行为,是什么?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说法。”
“春生啊,我对于刚才发生事件,跟你一样感觉到无比的震惊和愤怒,我已责成丰京军区的司令员要重处这两位不守规矩的军人。我也想请你谈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肃之所以这么客气,因为两位军人确实犯了案件调查中最大的忌讳,自搞刑罚。
听了严肃这翻话,廖春生心里一阵爽,原因是这翻话完全站在自己这边,想到自己受到两位年轻人的责难,廖春生气不打一处来,此时他感觉扬眉吐气,愤怒的说:“这两个小子是今天早上当值的,刚换走上一班工作人员时,少尉叶剑就对我百般辱骂,我听了不服,回了几句,这小子先就发飚,先是逼我做俯卧撑,大家应该知道,我都六十的人了,怎么能经得起折腾,见我不能做俯卧撑,叶剑就走找来了一部小车将我带到了营房的偏避处让我喝矿泉水,我因反抗了几句,就遭到两人的一顿毒打,我不得不喝了两瓶,两瓶水喝完他还逼我喝,我是实在喝不下了,就请求他俩罢手,也许是他们觉得在小车里对我实施毒打不方便,就又将我拉回了房间里,并找来了绳子将我五花大绑,叶剑就命令士兵胡糖给我灌水,他们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呀!这哪里还有军人的作风?哪是人民的军队?今天几位领导都在场,一定要为我伸张正义,一定要维护程序正义。”
“好啊,春生这话说得好啊!我们纪检干部确实是要维护程序正义,那两小子我们不能放过,对于**分子,我们也不能手软,当然了,刚才春生是受苦了,不过苦不苦关键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体罚是不行的,但是把你困在这里,纪检委还是有这个权力的,不过接下来我想你将要离开这里了。”唐正突然暴发,他的愤怒来自于对廖春生反客为主,借题发挥。
“老唐,你是说你们纪检委今天想放了我?”廖春生眼里闪出了一丝惊喜。
“是的,我们将带你离开这里。不过。。。。。。”李小江发着笑,打着哑谜说道。
得到确认后廖春生精神一下松懈了下来,但李小江的‘不过’又让他的精神抖然紧张了起来,他问道:“不过什么?是想说不过我恢复工作还要一段时间是吗?那没关系,只要先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切都好!工作的事情,可以慢慢安排嘛!再说了我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很少活动,现在身体素质也差了,我还得恢复体质,也需要一段时间煅炼。”
廖春生自我感觉良好,他迫不及待想出去,但四人并未有反映,只是一双双眼神充满着不屑和鄙视。让这他内心一时又感到无比的惶恐和不安。
严肃见眼前滑稽的廖春生,觉得应该步入正题了,而不是接着跟他打哑迷,他说道:“春生,我们是想让你离开这里,但并不是让你回家,而是打算将你移送司法。”
“什么?移送司法,你们可有证据?不,你们一定没有证据,你们这是想给我套上莫须有的罪名。”廖春生惊恐的说道。
“证据是有的,没有证据我们哪有底气将你移送司法,再者说了,你刚才的发言还是很正确的,纪检办案应该要注重程序正义。”一旁的赵东方也插了话。
“对啊,可是你们的程序正义吗?”廖春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抓着两个年轻军人刚才违纪问题不放。
“这么跟你说吧!刚才这两位军人不代表我们纪检办案,只是看管人员,虽然违纪,但是他们不是审查案件过程中违纪,而是违反了看守的有关规定。那么我们调查案件过程中,一切手段都是合法有效的,而且我们还真找着证据了,你无法抵赖的证据。”李小江一口气说完,将问题的是非,阐述了一清二楚。
“小江,你振振有词的说证据,我想问你的是,你们证据在哪里?是不是就喋喋不休强加到我的头上就行了,就可结案了。”廖春生对于自己的罪证的存放处,充满着信心。他不相信纪检的同志能这么轻易的找到证据。
唐正看到廖春生依然这样的顽固不化,愤怒的说道:“春生,这是我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行招供,晚了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老唐,你就别拿大话唬人了,如果你有证据还会把我放在这里,巴不得早点将我送进监狱了。”廖春生绝对不相信唐正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机会,他觉得唐正这样的酷吏,一定是想将他置于死地,以求得在政治上得到更多的荣誉。
“好吧!既然你连最后的机会都放弃,我们对你已经尽了力了,小江,你就给他透透底吧!”唐正摇了摇头,阴着脸说道。
“是时候了,别再折腾了,就让春生听听,你小江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严肃听不下去了,下了最后的通喋,看来他没打算给廖春生自首机会了。
在场的人当中,严肃的话是最高提示,没有他的同意,就是唐正说的也不算数,李小江点了点头,说道:“春生,你的家乡很美丽呀!祖宅建筑很有文化,坟墓位置也很得当。。。。。。”
“什么?你去过我老家,你都干了些什么?”廖春生打断了李小江的话,他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里了,这李小江一定是掌握了证据,廖春生瞬间脑袋“嗡”得一声巨响。
“我就实是求是的说吧,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前两天我去了你的老家,找到罪证,一本存则,十处房产,连你家租坟里的两个‘平安缸’都找到了。。。。。。”李小江的话间刚落。
廖春生知道末日来临,一下从四人中央穿过去,直往墙上撞,好在李小江早有准备,一伸手死死的拽住他的左胳膊,其他三人也同时发力,将他死死的控制住。
“警卫员在哪里?”李小江暴喝一声,只见一楼两名高大的警卫人员迅速窜了上来,将廖春生死死的按压在地上。
四人见廖春生被控制住,忙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拍了拍略染灰尘裤子。
“把廖春生押回房间。”严肃一脸怒气的下达指令。
“这老小子力气还真小了,刚才还差点把我这老骨头给撞倒了。”唐正打趣的说道。因廖春生冲撞突然,立于廖春生的正面的唐正,实打实的挨了一下。
“都进去吧!我们还是给春生疏导一下情绪。”赵东方说道。
四人鱼贯而入进了招待所房间,此时的廖春生一脸的漠然,一双死囚的眼神,盯着四人,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不知道是咬的还是摔的。
“春生,你这是何必呢?求死还不容易,你是一个党培养多年的高级领导干部,难道就这点承受能力,你跟你的老部下周启球相比差远了,他立了功,被判死缓,活得好好的,上次我去监狱里回访,周启球现在可比以前胖多了,精神也好。”李小江开导道。
廖春生一言不发,他不愿意听到“周启球”的三个字,是这小子出卖他的,如果没有这小子出卖,也许他现在还坐在**部的高位上。
“老廖,都这把年级了,搞什么畏罪自杀,你想让你的女儿廖雅婷早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唐正抓住了廖春生心里,劝慰道。
唐正这句话,直指廖春生的痛处,是呀,女儿廖雅婷是他和前妻阎敏菲爱的结晶,他现在就走了,留下女儿今后她将孤苦伶仃,自己的倒下,女儿一定会受到自己的政敌的迫害的,想到这他的心在流血,不禁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雅婷,都是爸不好啊,把你一个人带到这个尔虞我诈,浑浑噩噩的世界上来,现在爸要走了,谁来照顾你呀!呜呜。。。。。。”
“哭吧!也许哭出来,你就不会再作傻事了,我们这代人最终都要退出政治舞台,只是以不同形式退出而已,今天你犯了罪,就必须得勇敢的面对,企求人民的宽恕,也让你的女儿看到自已父亲是个敢于承认错误,而不是一个懦夫。”赵东方也鼓励廖春生勇敢的活下去。
廖春生脸上恢复了一丝血气,对于赵东方鼓励他还是买账的,尽管他是扳倒他最主要的一股力量,但对于赵东方此时能出手挽救,他从内心里还是充满着感激。
严肃见三人对廖春生求死,都极心挽救,内心一阵感动,说道:“同志们啊,打倒一个贪官容易,但要拯救一个罪恶的灵魂,却是一项系统工程。我愿与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