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坐在小车里闷闷不乐,孙大政毫不知情.见江枫被赵东方单独留下来谈话后,一出来,脸色就显凝重。孙大政明白省委书记赵东方又给江枫压担子,而且从江枫的神色断定,任务一定是艰巨而充满挑战的。
江枫能力强,赵东方不会给他容易的活干,这是人神共知的。
孙大政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江枫解解忧,当下提议前往省城的五星级宾馆“成丰大酒店”吃饭,孙大政说道:“别想了,今天你我都不要回去了,让老哥陪你喝喝酒,聊聊心里话。”
孙大政直呼自己“老哥”,这让江枫内心感觉到一阵温暖,孙大政自从初次下昌荣市调研,出了差池,是江枫挺身而出,严肃批评了底下的干部,而且私底下他还故意透露孙大政是他的人,这让底下的干部对孙大政更加敬畏有加,这是政治上的党政互信,而不是相互拆台。
孙大政是个老机关干部,江枫伸出的橄榄枝,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对江枫的正直为人,和危急关头伸出援手,他孙大政感怀在心,如果换成如廖春生之流,那他孙大政准没好果子吃,一定会紧紧抓住,而大做文章。孙大政明白自已在长宁的工作离不开江枫的支持,更希望能深交江枫这样仕途上的朋友。故今日江枫遇着事了,他孙大政并没坐视不理,而主动解围。
江枫听了孙大政的提议,头摇得跟波lang鼓似的,赶忙制止,说道:“这可不行,我们总不能一边反**,一边自己却悄悄搞**。”
孙大政听了江枫的话,“哈哈”大笑,说道:“你是担心我拉你下水对吗?你这心,我今天是以个人名义请你,一则不花公家的钱,二则不允许他人在场,就你我两人喝酒。”
“你我两人喝酒,还需要这么奢侈?既然你孙市长自诩为兄,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得给你省省钱,真不需要去这么高档的酒店,你如果真当我是兄弟,听我一句劝,今天,就去你家里,咱俩搞几个小菜,对饮一翻。你看如何?”
“你呀你,你是当心为兄买不起这个单?我告诉你,我可是有钱的主,一年光收的稿费就几十万,请你一餐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孙大政牛气的说道。的确江大政有这个能力,他是省委的笔杆子,平时利用业余时间搞创作,发表各类诗歌散文小说等不计其数。算是个文人官员。
“你这话说过了,我可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这么高档的酒家,我不愿意去,去了也不舒服,我从政以来,应酬有个三不去:高档酒楼不去,娱乐场所不去,溜须拍马不去。我想你也早有耳闻,我吃你一餐,却违了诺言,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做事?”江枫态度异常坚决。
“好吧!你还真倔,我拗不起你,再说了谁叫是你市委的班长,我还得听你的。”孙大政为人随和,见江枫执意不肯,只能放弃想法。
“谢谢大政兄理解,不过今晚喝酒,不仅是你我,还需再添双筷子。”江枫卖着关子说道。
“哦,还有谁?”孙大政瞪大眼疑惑的说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样吧,我们先去你家,你看可以吗?”江枫询问。
“当然可以,不过到了我家,有人要负责做卫生,我这个省城的家现在估计都堆满了灰尘,不打扫不行了。”孙大政说道。
孙大政的妻子不在广厦省工作,连同儿子孙兴都在京城。孙大政在丰京市可算是“孤苦伶仃”了。
孙大政的话明显带着吓唬的成份,但江枫并没有放弃,说道:“没关系,我是农村出来,还真不怕做卫生,况且我心情不好,思路不清时,就会选择做卫生,做卫生有利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有时还能理出一些思路。”
孙大政觉得江枫的话太逗了,一个市委书记,大权大握居然热衷于打扫卫生,这不会是本末倒置了吗?赵大政想归想,终究没有讲出这话,不过他说道:“好啊,既然表了态,呆会儿可不许反悔。”说着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说起赵大政这省委大院的这套房子,还真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照看了,因到长宁工作后,他就少有回省城,就是回来,也是住宾馆,现在江枫居然执意要去他的的家,他挡不住,只能提要求了,他可不愿意饭还没吃,先吃个满嘴的灰尘。但江枫却说出打扫卫生来调心情,理思路,江枫是遇着什么事了?
孙大政话题一转,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情了,摆着一张脸谱?活像个曹操。”
见孙大政还有心开玩笑,江枫没好气的说道:“老孙呀,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我遇上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猜呀,准没什么好事,要不然以你的心态不可能会这么闷闷不乐的。”孙大政答道。
“这回还真得让你做做我肚子里的蛔虫,好好参谋参谋,你是赵书记的高参,水平自然不低,今儿这事还真得由你出面了。或者说发挥发挥点你的聪明才智。”江枫说道。
“你不也是赵书记的人,你的水平何止在我之下。”孙大政揶揄道。
“孙兄,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棒了,不过说句实在话,我感觉到赵书记近来的心情不太好,赵书记于你我有恩,我们要想尽办法替他分忧,为人为官你我都得这么做啊!”江枫诚恳的说道。
“具体是什么事,你别给我玩躲猫猫,言语闪烁其词,感觉像是一场瘟疫即将袭来。”孙大政没好气的说道。
江枫之所以现在不急着说,是因为他还没有考虑好怎么说,他这样的领导干部不愿意在没有思路之前,就提工作方案,这样显得不谨慎,也不负责任。特别是人事改革这样的重大事情,他更得谨慎,一旦方案没有形成,自己说话又不到位,没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孙大政的猴急样,江枫笑了笑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急什么呢?今晚我一定会告诉你,赵书记交待我的事情,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也毫无思路。”
“你这口风还真紧,不说就不说,我看你能耗到什么时候,我本意是希望你能放松一下精神,既然你自愿一个人先扛,那就再给你扛一扛,也不见得是坏事了。”
两人正说着,来到了省委大楼,孙大政是厅级干部,住的房子自然也不小,一百多平米,一进房子,一阵粉尘气息迎面扑来,孙大政本能的往后退了出来,嘴里嘟嚷着说道:“呸呸,还没出去,就给熏出来了,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里还是等我老婆回来后再打扫吧!”
江枫却没有退却,忙走进了房子,从阳头上找到了拖把,拧开水龙头,将拖把做了一翻清洗,这拖把拧出的水很浑浊,江枫洗了许久,终于先干净了,就随手挂在了阳头上。接着又找到了扫把,来来回回打扫了起来,一旁的孙大政觉得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正打算下手忙帮,被江枫挡了出来,说道:“你不是这块料,就不要掺和了。”
孙大政听了江枫的话,脸上火红得像个猴屁股,不过既然江枫反对插手,他也图个清闲,站在门口,看着热闹,此时的江枫打着围裙,手脚并用,活像个家庭妇女。见打扫了差不多后,江枫找来拖把,来来回回的拖,一百多平米的房间硬是给他折腾得一尘不染。接着他打开了窗户,一轻清风徐来,江枫被吹着好不惬意。嘴里喃喃自语道:“做工作有如打扫房间,得一层一层的来呀!”
孙大政此时正坐在被江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沙发上,并把脚随意的放在茶几上,那姿态活像个老太爷,还时不时的瞄两眼忙得满头大汗的江枫,坏坏的笑了笑,心里暗自得意:“江枫你牛,平时在市委里你说得算,又能怎么样,还不一样给我做下人。”
江枫可不管孙大政怎么看他,他就是个爱干净的人,而且做卫生对他来说是件乐趣,或者说是他的一个爱好,新婚妻子赵小敏曾经对江枫这个奇怪爱好有段时间非常不理解,觉得堂堂市委书记居然干着娘们活,怀疑自已老是不是心理上有病,可是见江枫的一脸认真样,和打扫完房间那种欣喜若狂的兴奋劲,赵小敏却找不出一丝的不正常之感,后来赵小敏还前往省城咨询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出的答案就是洁癖,据医生介绍有洁癖的男**都是个理想主义者,完美主义者,做事讲究。这是病,但仅是爱打扫卫生,没有其它不良反映,不是大问题。
听了医生介绍,赵小敏放宽了心,不过以后江枫却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赵小敏总在江枫还未下班之前,就将房间卫生打扫得彻彻底底,他江枫就是手痒也没有机会了。
久而久之,江枫似乎就没有这做嗜好,不过只要江枫遇着大事了,他不管干不干净,他还会重新打扫。赵小敏劝说过几回,没有效果,不管了,任其自然,因为她发觉得江枫打扫后精神比先前要好许多,而且有时还会产生意外的效果和工作中的新思路。
江枫看着孙大政一脸得意样,没好气的催促道:“老孙同志,我的任务可完成了,你现在应该表现一下的厨艺了。”
“得令,我这就去办,准让你吃得爽!喝得爽!当然另一位同志,还得请你先联系。来晚了可吃不到热腾腾,香喷喷的啰!”孙大政活像一个孩童般,闲着眼,摇头晃脑着,似乎面对真有一盘香气四溢的美味。
孙大政走后,江枫拔打了一个电话,语句充严肃的说道:“焦军同志,我在省委三号楼,孙市长的家里,你现在就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