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武安侯齐晓鱼是也!”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震惊朝野!
而震怒的,还有皇帝。<于是齐晓鱼从他杀刘靖的牢房里被请了出来,去了另外一间牢房。
不过几步的距离,身份却已经变了。从军侯变为待罪之人。
“你为什么这么傻?好好的侯爷不做,非来这做牢房。”林曦与刘晓璐联袂而来,看到齐晓鱼在牢房那侧,两女顿觉神伤。三人隔着一道门相望。自从齐晓鱼在这里杀掉刘靖,看守已经被问责。若不是刘晓璐是大汉公主,她们两个连齐晓鱼的面恐怕都见不到。
“其实这样也挺好,你们不觉得么?不骗你们,这里吃住都很舒服。”齐晓鱼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让刘晓璐大受刺激。
“你难道还真在这待上瘾了?不行,我要向父皇去求情。”刘晓璐说道。
齐晓鱼连忙拦住她:“唉,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求情,更火上浇油。现在你别去,听话。”齐晓鱼好言宽慰刘晓璐。
“但是我不想你待在这里面,这是犯人才待的地方!”刘晓璐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现在本来jiù shì 犯人啊。”齐晓鱼苦笑着摸着鼻子回答道。“我一定会没事的,放心……”
好不容易宽慰劝走了依依不舍的两女。东方闻音打晕侍卫,偷偷过来看齐晓鱼。
“你要杀刘靖,为什么不叫我?”东方闻音性格直爽,张口便是要责问。
“你?刘靖跟你有仇?”
“他破坏了村子。我不gāo xìng。”东方闻音嘟起嘴。有些不开心。
“那你犯不上杀他啊。”齐晓鱼说道。
“难道你不是因为他毁了你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土堡而杀他?”
“……”
“难道我猜错了?不过没guān xì 。我已经叫人在夜半来救你了。你等着就好了,我会救你出去的。”
喂喂,东方小姑娘,这中间有什么事你搞错了吧?
“我要想出去,这牢房还锁不住我。”齐晓鱼连忙要打消东方闻音zhè gè 可怕的念头。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东方闻音问道。她对这里面的弯弯绕,似懂非懂。
“因为我要是从这里出去,罪过就更大了啊。”齐晓鱼说道。
“我不懂,但我想你出去。我是不是很笨?”东方闻音低声说道。
“不。你很好,你要记住,我若是从这里出去,要面对的局势比在这里凶险复杂的多,所以不要想救我出去。你好好的,便可以了……”齐晓鱼心中一片温暖。现在他虽然装作镇定,但他正经历之事,是别人所从未经历过的。而今天不论是刘晓璐、林曦抑或东方闻音,不顾外界的一切非议来看他,便证明了她们心中有自己的èi zhì 。所以齐晓鱼绝不会有负她们。
东方闻音走了。带着几分不解。为什么齐晓鱼会说他从这出去会面临更复杂的局势呢?
“小子你艳福不浅啊。”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让齐晓鱼寒毛竖立。看着那人,齐晓鱼恭敬的施礼道:“学生见过长大人。不知长是什么时候来的?”
“哼。在你接见公主的时候我就到了,看你们卿卿我我,老夫不好来打搅jiù shì 了,你现在不在监察了,还叫我长作甚。”来人正是监察长左丹。
“改不过口来了。”齐晓鱼笑说道。但心中却腹诽不已,这老头怎么还是这么八卦啊。
“也罢,承你还没忘记我这老大人,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杀刘靖。”
“刘靖该杀。”
“fèi huà ,我当然知道该杀,但是也轮不到你来杀他啊。”左丹没好气的说道。
“学生心有不平。”
“为何不平,所以杀人。”
“世上不平之事太多,不见你仗剑杀人。”
“不平之事虽多,但我遇上了,便要管。”齐晓鱼话语铿锵有力。
“小鱼啊,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聪明人有时也会办傻事。”
“你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为君分忧,虽死未悔。”齐晓鱼回答道。
“胡闹!”听到齐晓鱼这句话,左丹变了脸色。“妄自揣摩圣意,你以为你是谁?”齐晓鱼这句话分明jiù shì 说,他只是在替皇上杀人。
“忠君悯国,何罪之有?”齐晓鱼正色曰。
“若不是清楚你的为人,你刚才说的话,足够你坐一辈子牢了。”左丹叹息道。
“长,不是我妄自揣摩圣意,而是死了的刘靖,比活着的刘靖对大汉更有好处。即便小鱼同他有私仇,但更有公愤。刘靖若是活到宗人府来的那一天,即便想死,也死不了。毕竟,有很多人不想他这么死去。”齐晓鱼说道。
“对于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左丹问道。
“未曾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些秘密,齐晓鱼觉得还是少知道为好。当年多王夺嫡,当今皇上九死一生,杀兄囚弟,才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血雨腥风自不必说,而从刘靖只言片语来看,其中定然还另有曲折。但再多的曲折,也不过都因为权位两字。
“我不知道聪明的那个是你,还是糊涂的是你。这次,你的爵位想要保住,很难。”跟聪明人说话,左丹不用太过费神。他的言下之意,齐晓鱼死罪可免,但爵位是绝不用想了。
“爵位本jiù shì 身外之物。”
“侯府恐怕也就无用了。”
“我不到二十,军功总还有去挣的机会。”齐晓鱼在杀刘靖之前,便想好了最坏的dǎ suàn 。
“我私自问你一句:你真的不后悔?”左丹问道。
“大丈夫行事,为何要悔?”齐晓鱼坦然说道。
“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年轻……这件事。你本不应该参与进来的。”左丹摇头说道。
“长,我有件事求你。”
“你说。”左丹知道齐晓鱼定然不会求他留下他的爵位。
“我只想jì xù 做天京军事学的学生,jì xù 在那上学。”齐晓鱼说道。
“就这样?”左丹问道。
“就这样!”齐晓鱼点头说道。
………………
“不行!”皇帝听完左丹的禀报,否决了齐晓鱼的要求。
“皇上,老奴只是转述,一切任凭圣裁。”左丹说道。他这一行,本jiù shì 替皇帝去问齐晓鱼的。
所以齐晓鱼说了什么,他也要如实汇报。
“他这件事。大将军与我都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所以,他不能在天京军事学jì xù 读下去,最起码,不是lì kè 读下去。”皇帝说道。“皇家血脉,他说杀就杀,总要给那些人一个jiāo dài 啊……说起来,是朕有些对不住他,而不是他对不住朕啊。”皇帝说道。
“老奴斗胆问皇上一句,齐晓鱼将来。该如何安排。”左丹打心底喜欢齐晓鱼,于是问了一句本不应该他问的话。
“遭此挫折。朕只希望他不要一蹶不振。少年人太过意气用事。朕的心胸,他以为真的就容不下一个刘靖么?”
“但是他似乎知道了那些人的存在……所以他想要替皇上分忧。”
“xiào huà ,朕都解决不了的事,难道凭他一个小小的侯爷就能分担的了?他这样做,分明是将难题出给了朕,要朕替他擦屁股!其心可诛!”皇帝怒道。
“但他说的对,刘靖死了,比活着好。”左丹说道。
“传朕的旨意:剥夺齐晓鱼武安侯爵位,另外,侯府抄家。希望这么做,能平息那些人的怒火吧……”
“那齐晓鱼如何安排。”
“让他jì xù 在牢里呆着!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放他出来!”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子,jiù shì 个惹祸精,有他这样的臣子,叫朕怎么省心。”
左丹笑说道:“皇上,这样的臣子,才是你手中最有用的尖刀啊,老奴老了,但是他还年轻啊。”
“哼。不去说他了……”皇帝摇头,脸上却不见了怒容,反而轻轻舒缓了一口气。
正如齐晓鱼与左丹所说,刘靖死了,比活着好。
………………
齐晓鱼被夺爵的事,随着圣旨的下达,传到了大汉各个角落。
原本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难道就此陨落?
自己的外孙被夺爵抄家,大将军一点声响都没有。
而整个大汉,也陷入了异常的chén ò 当中。
“老师,齐晓鱼被夺爵了?”陈平安和高拱来到老宰相严庆的府中。曾经身为文官之首的老宰相,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
“这么大的事,大汉早已经传遍了。”严庆正手捧一本读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对于这件事,老师怎么看?”陈平安问道。
“先说你们的看法。”
“学生以为,齐晓鱼已不得圣宠,想要再复起很难。”高拱首先说道。
“何以见得?”严庆放下手中的,饶有兴趣的盯着高拱看去。
“此子一年来火速崛起,封得侯爵,此等速度大汉罕见,都说跳的越高,跌的便越重,如今爵位被夺,这齐晓鱼今后怕是废了。”高拱分析道。
严庆笑着摇了摇头。“平安,你如何看?”
“学生以为,齐晓鱼仍在帝心。”陈平安说道。
“为何?”严庆笑问道。
“那刘靖虽然是王爷,但是起兵造反便是死罪,死在谁手上其实都一样。但是齐晓鱼被夺爵,并不是因为他杀了刘靖,而是因为他明知道圣上饶了刘靖一命却仍旧要杀他。所以他才会被夺爵抄家。”陈平安说道。
“正解。”严庆点头。“那么,你如何看他将来?”
“大汉只有一个齐晓鱼,仅凭这一点,齐晓鱼便不会一蹶不振。”陈平安说道。
“不错,凡要在世间有一番作为,便要有自己的作用,若是无用之人,又哪里值得我们在这里讨论。”严庆说道。
“老师,现在言官们正风闻奏事,zhǔn bèi 参齐晓鱼,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陈平安问严庆道。陈平安与齐晓鱼有旧,自然希望帮齐晓鱼一把。
“我只是一介布衣,问我作甚。”严庆问道。
“还请老师示下。”陈平安说道。
“什么都不要做,如此大的风波,若是没有言官们的参与,不免太过寂寞了。”严庆随意说了几句。
“此事过后,你们戴上我的几本,去送给他吧。”严庆挑出了几本,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那几本,陈平安与高拱皆变了脸色。
桌上放的几本,第一本赫然是《治国要略,这本,相当于皇帝印玺,唯有被看作是大汉宰相接班之人才能收藏,否则,宰相当的便是言不正名不顺,不被认可。
严庆此举,分明是要将宰相衣钵传给齐晓鱼。
“这本,太重了些。”高拱咽了一口口水,他本以为这本的传人,是他与陈平安两人中的一个,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齐晓鱼。
“你与平安,一个过于刚强,一个过于小心,都不是适合之人。唯有齐晓鱼,此子心性胆识过人,可堪造就。若不是他身上有军功爵位,这本本就早就该给他。今年他来找我要人,我当时便是觉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好,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啊。”
“但他……抓了公子。”高拱不服,凭什么好事都让那齐晓鱼占去。
“国之重器,岂能与私仇相提并论?”严庆变了脸色。“他一直对东楼手下留情了,否则东楼犯的事,足够掉几次nǎo dài 了!他jiù shì 为了老夫向他有所表示啊。”
“老师,若是照你这么说,他的心机也过于阴险了,他分明jiù shì 拿公子的命来威胁你啊。”高拱说道。
“你看他什么时候威胁过我了?这也是你俩不如他的一个地方。他行的是阳谋之策,起的是堂堂正正之兵,即便我今日不给他这本,难道你以为他就没有别的bàn fǎ 了?他这不是在向我示威,而是在等我表态。”严庆摇头。
“大汉之事,看似风平浪静,在海面之下,波涛汹涌,又岂是你们看到的表象这么简单。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能知道……老师,看来你有一个好孙子啊。”
高拱忘了,严庆还是武侯之徒,也jiù shì 说,他跟齐晓鱼是平辈!这严庆将送给齐晓鱼,并无不妥。
高拱拂袖而去,他jiù shì 想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他辛苦服侍老师这么多年,到最后,老师却将最重要也最宝贵的东西传给了齐晓鱼!若是给陈平安也就罢了,但偏偏是那齐晓鱼!
“老师……”陈平安苦笑。
“由他去吧,他想不开是对的,因为他没有到某个层次。他性格太过刚强,过刚易折,你要好好的照看你的zhè gè 师兄啊。”严庆说道。
“老师,其实我也想不通。”陈平安说道。
“平安,不要因为和平被蒙蔽了双眼,大汉从未和平过。”严庆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
“老师的意思是……”
“人心难测。”严庆端茶送客。未完待续……
ps: 上节标题错了,系统出问题,然后上传了两章,结果把那章没改标题的给发了,但是怎么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