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席卷李家上下的风暴即将来临,引发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云逸,暂时却没人理会。
以云逸以往的xìng子,原本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来,受凌云逸的xìng情影响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前世那件事让他亲身体验到人道的残酷与无情,xìng子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再说了,如果再跟前世那样与世无争,不仅失去了入世修行的本意,类似的悲剧必定还会再重来一次。既然重新活过,那就要活得扬眉吐气。
至于捅了马蜂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云逸早有预料,心里踏实的很,是夜,睡得出奇的稳实。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令云逸意想不到的的麻烦纷沓而至。
首先是揽香居的老鸨子登门,索要凌大少欠下的三千多两巨债。
要是以前,欠着也就欠着了,现在李义深这棵大树就要倒了,再不来要恐怕就成烂帐了。
三千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
一户平民家庭,一年的收入能有一百两就已经算是家道殷实的富足人家,墨崖城的郡守大人一年的薪俸,才不过是二百多两而已。
云逸恼怒不已,凌云逸这混蛋,他倒是风流快活了,居然还留下这么一屁股的烂帐。(凌云逸九泉含笑......)
让云逸更为气愤的是,账单上支出最多不是那一对水灵灵的双胞胎,而是一个名叫洛琴的歌jì,听了几首曲子,喝了一场花酒,竟花了两千两银子之巨。
那一对双胞胎,一晚上才是四百两而已,这不是明显把他当肥羊宰吗?
李果儿的异样目光,又让云逸好一阵子郁闷,估计昨天才在这小妮子中建立的光辉形象,就这样跟肥皂泡一样破裂了。
还是秦管事过来带走了老鸨子,帮云逸解了围,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置的。
紧接着,又有酒楼、赌坊、银楼的陆续登门。
云逸不胜其扰,不得不带着李果儿一道去宗祠内的经库。眼不见心不烦,顺便去经库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武道,能挑选到合适的功法和武技那就更好了。
在去往经库的路上,看着少爷的背影,李果儿紧紧地咬着嘴唇,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李果儿昨晚上没睡踏实,做了一晚上的恶梦,一会儿梦到少爷在大街上乞讨被人活活打死,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卖到青楼。
她年纪小,很多事情不大明白,却从沿途遇到的族人、仆役那愤怒、鄙视的目光中,知道少爷闯大祸了。
债主登门都是小事,这次少爷不仅是自身难保,甚至还牵连到家主的位子都不稳当了。
“少爷刚刚转了xìng子,谁知道……唉,这才刚开始呢,要债的就登门了。要是家主不在位子上了,少爷又该如何是好?”
等走进宗祠,忧心忡忡的李果儿,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一进宗祠大门,就可以看到寝殿前的空场地上站着密密麻麻的族人。那里正在召开宗法大会,李家直系成年族人都有参加,据说族老今天要重新公推家主。
云逸看了一眼,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两世为人,他再也不是当初才下山的小道士,若是心中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他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让李果儿又是一阵嘀咕,少爷没心没肺到这个样子,还真是少有的极品啊!
从寝殿的一侧来到宗祠东南角,就可以看到经库。
经库的四周被高大围墙圈起来,里面仅有一座一层瓦房,看上去再也平常不过,却是李家最为重要的地方。
李家以武立族,经库中收藏的功法和武技,是李家得以传承、壮大的根本。每一本功法、武技,都是李家历代祖先以血汗甚至是命换来的,重要xìng可想而知。
不仅经库外常驻着一队jīng干族卫,经库内时刻都有一名长辈高手坐镇。并且里面机关重重,就是李义深这样的墨崖城有数高手,想要强行侵入,可能xìng也等于零。
云逸和李果儿刚刚靠近经库外的围墙,立即被围墙上的族卫喝止。云逸老老实实地报上姓名和来意,这才从里面开了个小门,走出一个黝黑jīng壮的年青人来。
云逸从记忆中找到这个年青人的身份,客客气气叫了声:“李冲表兄!”
“谁是你表兄?凌云逸,你这混蛋,害的我们李家终rì不得安宁,这次又累及祖父。我正准备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跑到经库来鬼混,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年青人却是满脸怒气,直奔云逸而来,一副恨不得生吞了云逸的架势。
这个名叫李冲的年轻人,是李义深的嫡孙,也是凌云逸的亲表兄。他年纪轻轻就能被安排到经库,武道修为自然是李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凌云逸的嫡亲表兄妹众多,却由于李义深宠溺他这个外孙比亲孙要多得多,表兄妹们对他自然是嫉妒加不满,瞧得起他的却没有几个。
李冲武道天赋出众,xìng情却暴烈如火,最是瞧不起凌云逸这个败家纨绔,以前要不是有祖父庇护着,他早就把凌云逸打的滚出李家了。
今天祖父的家主之位眼看不保,李冲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却又因为守库职责重大无法脱身,现在见到云逸,终于爆发了出来。
“三重关武者,气势果然不凡!”
面对含怒而来的李冲,云逸反倒有些跃跃yù试。
他的神识由元神而生,比寻常人的感觉不知要敏锐多少倍,一眼就能看出李冲的身体中jīng气异常充沛,奔走间,肌肉、骨骼收缩运转,隐隐有巨大的能量蓄势勃发,应该就是所谓的武道三重关的高手。
李冲跟那位龙家九少爷龙天星的武道修为差不多,要是能与他这三重关武者一战,未尝不是一次试手的大好机会。
“李冲,不得无礼,退下!”
眼看就是一触即发的时候,从小门中又走出一个脸sè蜡黄的中年人,厉声喝止了李冲。
李冲刹住身形,怒冲冲地退到一旁,却死死盯着云逸,双拳捏的咯咯作响,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
云逸不禁大失所望,暗自埋怨了声这中年人多事,却不得不上前叫道:“大舅父!”
大舅父名叫李长廷,是李义深的长子,也正是李冲的父亲。
李长廷的武道天赋不是很好,却为人jīng明,以前在南城坊市做事,打理着李家名下的十几家店铺。两月前,由于一家铺子出了差错,被族老那边揪住不放,这才被贬到经库来守库。
对云逸李长廷虽然没有跟李冲那样怒目以对,语气却异常冷漠:“没事你到经库重地来干什么?”
云逸又说了一遍来意,李长廷的眉头皱了皱,诧异地打量了云逸几眼,倒没有为难他,直接放他进去。李果儿却是不能进去的,只能留在外面。
等云逸走得远了,李冲不满地说道:“哼,这来路不明的野小子,非把咱们家给折腾落败了不可。爹,你怎么跟祖父一样维护他?”
“闭嘴!”
李长廷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声sè俱厉地训斥着,李冲只得悻悻闭口。
然而看着云逸的背影,李长廷的眼睛深处却又闪过一抹困惑的神sè。
身为家主的长子,李长廷也不清楚这个外甥的身世来历,也只是知道,曾经有个小妹很早时候外出,早就没有多少印象,更别说是凌云逸的生父了。
李长廷也曾经问及父亲,父亲却是对他厉声训斥,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父亲,你英明一世,怎么会因为这个外孙而变得这么糊涂?”
扭头看向寝殿的方向,李长廷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为长子,父亲现在面临交困之中,他却不能帮父亲分担,让他愧疚之余,又有种大厦将倾,却无力回天的感觉。
……
云逸走进经库,一眼看去,经库内面积极大,挨着墙壁摆放着十数个书架,上面稀稀拉拉地放着一些书籍,整个房屋显得十分空旷。
云逸知道,李家存放功法武技的要害地方其实建在地下,共有三层,分别收藏着不同等级的功法武技。李家的子弟到经库挑选功法和武技,一般只能进入地下一层。
地面上的这一层,放置的只是一些与武道有关的典籍,供李家的人平时开阔眼界所用。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功法和武技,算不上有多贵重。
云逸的目光落在正在房屋zhōng yāng打坐的一个干瘦老者身上,他正是守护经库内库的高手。
老者姓余,是李家老一辈的女婿,也是李家为数不多的武道五重关大高手。
云逸走上前,躬身说道:“外姓弟子凌云逸,前来挑选功法武技,请余前辈允准。”
余姓老者睁开眼睛,瞟了云逸几眼,眉头一皱,嘶哑着嗓子问道:“你姓凌?就是大宅里的个姓凌的浪荡子?”
云逸暗骂了声“老东西”,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晚辈的确姓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前辈口中所说的浪荡子。”
“嘴皮子功夫倒是不错!”余姓老者冷笑一声,神sè一厉,喝道:“一个外姓子弟,也想进入李家的经库挑选功法武技?这里又岂是你鬼混的地方?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