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残垣断壁中间,矗立着几间用木板和茅草搭建起来的简易木棚。
这里便是沈云的临时居所。
其实有很多高门大户都向沈云发出过邀请,希望他能暂时移居到他们府上,幸存的沈家商铺也有许多空房,按理来说沈云是完全不需要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可沈云却坚持要住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祖宗数百年的基业并不会因为这场大火而消散。只要沈家还有一个人在,渤海侯府迟早会重新屹立如新!”
沈云如是说。
因为他的坚持,沈家幸存的族人也都搬到了这附近,盖起了简易的草棚陪伴沈家的掌门人。隐隐的,这里竟有几分热闹气象---不过更像是贫民窟的热闹。
经此大难,在渤海府的沈家族人不过千把人,算上流落帝国各地的也不过两三千人,与真正的百年世家比起来实在相差太多。但因为沈云的坚持,不但让这个家族没有人心涣散,反而凝聚起更加坚固的感情!
在古代,族亲关系总是每个汉人最重视的关系,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可是摆在第一位的。如果连家族的人都不认可你,又怎么让别人认可呢?
沈云现在无疑是得到所有族人认可的掌舵人。即使朝廷没有册封沈云继承爵位,他们也只会认可沈云一个渤海侯。
因为在关键时刻,是沈袁氏撑起了沈家的尊严,是沈云挽狂澜于既倒,而沈萧氏和那二公子沈傲,哼哼,谁在那晚见过他们?
沈云是被府衙衙役用轿子抬回来的,甫一到草棚前,衙役便宣布了朝廷的旨意,宣布沈云继承渤海侯之位。
面对这个所有人都预料中的事,沈家族人还是爆发出极为高昂的热情。他们在沈复和沈冲的带领下,先三跪九叩朝西叩谢皇恩,然后起身集体朝沈云行鞠躬参拜礼。
最后沈复还激动地对族人宣布,为庆贺第三十一代渤海侯继位,今晚狂欢一宿,举行篝火晚会,大宴周围亲朋。
此时所有沈家族人都可以说一贫如洗,但他的提议还是得到热烈拥护,家家户户纷纷拿出这些日子藏起来的食物,有干粮,还有烙饼,甚至还有猪肉。周围的士绅听说新渤海侯继位了,也纷纷送来酒食。那热闹劲,差点让人忘记了前段日子的惨痛回忆!
沈云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草棚里的,只依稀记得眼前全是汪汪的酒碗,他全都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醒来就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舔舐着干裂的嘴唇用低沉的嗓音呻吟了一句:“靠,哪有水啊?!”
刚说完,便有一碗清水触碰到他嘴边,他也不管谁递过来的,一把抢过,仰头喝干碗里的水,这才舒服的一打饱嗝,抬头却依稀觉得床前站着一位丽人。
之所以说依稀是因为草棚里构造实在太简陋,一张铺满稻草的床铺,一张四腿的长桌,桌上一盏油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此刻似乎还是深夜,草棚边上的窗户里散进几抹清冷的月光,沈云还处在醉意熏然的状态,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只见一个古装美女,粉黛轻描,眉目如画,一袭月白的蝴蝶刺绣纱裙,轻粉色对襟披肩,天生媚骨,一举一动皆引得周身纱衣如裹上银光般流动,似镜湖明月。看不清容貌,只看见两只白生生的小手,芊芊十指点着粉丹,勾得人心猿意马。
沈云使劲揉了揉眼睛,但依旧望不真切,一灯如豆,月色如水,有美女飘然靠近,香风扑面,竟让他顿时更加口干舌燥起来。
不过刚才的口干舌燥可以用清水抚平,这次的却是由心底烧起来的欲火,他只觉自己的鼻息越来越重,却无法作出反应。
当那具柔若无骨的身躯扑到身上时,沈云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抓住那双柔荑,腰身一扭已经将她压在身下。
身下丽人似乎挣扎了一下,但又好像没有。
沈云也不管那么许多了,头压在丽人滑粉怡人的香肩处,迷蒙地望着那圆润的耳垂,似玉粉嫩的玉颈,缕缕幽香仿佛从玉肤中渗透了出来,直冲的沈云脑门不断发涨。
这么久的压抑生活,让沈云此刻再也顾不上别的,双手乱撕乱扯,浑不知怎么解开那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腰腹丝绦,不知怎么就扯开了那令人**的月白纱裙,更不知怎么就揭开了那块通红的抹胸肚兜,当那片丰满白腻的酥胸在沈云眼前闪耀出诱人光泽时,沈云已经彻底陷入癫狂了……
他疯了一般扯掉自己的裤子,然后扒开身下丽人修长紧致的长腿,猛地压了下去……
“啊”
一声娇吟瞬时透过那微颤的檀口发出,丽人伸长了玉颈,两滴清泪顺着香腮滑落。
痛,从未有过的痛。而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委屈,更有放纵,复杂的情绪把她折磨的只想放声大哭,将所有委屈和不快都哭出去!
那紧致窄裹的触感简直让沈云欲仙欲死,原来自己之前真是白活了。男女鱼水之欢果然能让人如在云端,那一刻的感觉真如天地初开,混沌不再。他只想用力冲刺,抬起头,迎上那张如花娇媚、透着一抹酡红、白玉似的半张俏脸,双眸紧紧闭住,娇艳欲滴的红唇不安地微微颤动,柔软的身躯还在轻微的颤栗……
而沈云心里的颤栗差点就让他变成了公公。
天呐,身下的丽人竟然是大汉端平公主周惠!!!
沈云的醉意瞬间去了大半,就他正不知该如何面对时,身下丽人那破//瓜之痛似乎过去,雪白腻人的娇躯微微向上挺了挺,荡人心魄的**轻轻勾住沈云的股臀,暗暗推了推。
这种极端的暗示让沈云把牙一咬,狠狠地刺穿下去……
……
阳光斜射在他脸上,已经是日上三竿。
沈云缓缓睁开眼,怀里软玉温香,软绵绵的娇躯令人发狂。沈云的心一下腾的热了起来,但看见怀中丽人满脸泪痕、秀眉紧蹙的模样,沈云又一下心凉如水。
昨夜直折腾到天边露白才方止歇,周惠也不知自己昏厥过去几次,沈云的胳膊上背上全是她留下的辉煌战绩。
不是沈云不懂怜香惜玉,而是周惠的身体似乎有异于别的女人,那种极致的触碰会让她痛哭流涕,宛若受刑。
沈云数次想要停下,每当这时她却会死命地缠上来,雪白的娇躯裹着他,檀口贴在耳际呢喃:“别,别停……好舒服……”
试问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不雄风大振呢?!
可是,该如何去面对?
丽人虽然秀眉紧蹙,脸有泪痕,但嘴角却露出满足的笑意。沈云稍稍动了动身子,她却更加紧致地贴上来,绵软温热的身躯紧紧粘住沈云的胳膊,嘴里含糊地呢喃:“不要,再睡一会儿……”
瞬时,沈云便明白了周惠的心意。
若昨晚真是她不同意,以沈云的醉后的状态是肯定无法展现霸王本色的---话说第一次跟她见面,她那几鞭子抽的还是很有水准的!
那就是说,她一直对自己都有感觉?
沈云心下恍然。难怪她在肃川驿的时候是那副表情,在母亲面前也是那样……这次母亲去釜山养伤,如月跟去照顾,她却坚持要留下来,原来她喜欢自己!
望着怀中佳人,沈云一时竟想的痴了。
“侯爷?”草棚外忽然传出沈武的声音。
沈云一惊,赶紧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那让人触之心荡的躯体,裹上衣服,连鞋都没穿,赤脚走出草棚。到了门口还细心地将草棚上的厚实门帘遮盖严实。
沈武和时迁、章暨他们是数日前回来的,沈慕的棺椁已经下葬,他们昨夜也喝的酩酊大醉,如今沈武还有些腿脚打颤,眼睛还有些打花。
“什么事?”沈云金鸡**,使劲将脚往长靴里蹬,嘴里问道。
沈武见他这模样,奇道:“侯爷,怎么不在里面穿戴好?”说着上前帮沈云穿靴。
终于套上了,沈云暗暗出口气,看来昨晚所有人都喝多了,没人注意到自己房里……咳。
“好了,什么事?”沈云赶紧岔开话题道。
沈武赶紧正身说:“侯爷,有个叫马诺的罗马人说要见你!”
虽然沈云住的是草棚,但周围还是有许多沈家族人的居所,一般外人到了这里,不报名号是不能见沈云的。毕竟他现在可是侯爵。
“马诺?”沈云一派脑袋,忽然想起的确那天在望山亭上的聚会,点头道:“我认识他,让他过来……哦,不,让他稍等一下,去鸿庆等我!”
沈云立即想起自己房里还有个**羔羊呢,可不能让人发现了。再说在这草棚里见马诺似乎也不够郑重,还是离侯府不远,又没有被倭寇损毁的鸿庆酒比较合适会客。
沈武去办之后,沈云转身回到草棚里,原本带着干草气息的房间如今已经是清香怡人,方才还不觉得明显,现在一闻却是心荡如摆。
走到床边,周惠还窝在锦被里,只露出水榭般的青丝在外舒展着。
沈云轻轻掀起锦被,却发现被下丽人纱裙半解,**在裙下散发着幽致光泽,一条雪白柔美长腿上还搭着白色衬裤,一只小脚上还雪白罗袜轻轻折起可爱的褶皱,另一只莲足上还穿着绣花鞋,敢情昨夜癫狂竟是连衣衫都未尽褪。
沈云方摇头苦笑,但随即下身却被这幅景象给诱惑的竖旗敬礼了。
沈云暗骂自己没有定力,但手却仍旧颤巍巍地伸过去,轻轻除掉周惠脚上的绣花鞋,又轻轻褪去罗袜,柔媚到极点的雪白小脚儿就这么展现在沈云面前,盈盈一握,洁白如玉,趾上十点粉红晕儿,充满了让人迷醉的魔力。
沈云咽了咽口水,正要去抓住那份迷醉的感觉,指尖方触那抹滑腻,只听“呀”的一声,周惠已经快速缩起**,“你干什么呀?”周惠快速用锦被盖住那份让人犯罪的躯体,俏脸通红。
沈云咳嗽一声,做老夫子状,眼观鼻鼻观心地道:“我在审视美丽!”
“登徒子!”周惠立即啐了他一口,转瞬想起自己第一次骂他就是这个,而昨夜自己被这“登徒子”极尽轻薄,可心里却满满的都是甜蜜……
这一想起来她已经羞不自胜,将俏脸埋在了锦被里,却是怎么也不肯再看沈云一眼了。
妈的,说她不是情根深种都没人信。
不过现在沈云也看开了,反正老子现在已经是侯爵,就算娶了公主又怎么样?难道皇太后那老妖婆还能剥了我的爵位不成?
想通了这点,沈云嬉皮笑脸地说:“娘子的脚儿好看,相公才看的嘛!再说,昨夜我哪里没看过啊,看你羞个什么劲……”
“不许说,不许说!”周惠被他说的更加脸红耳赤,埋在锦被里的小脑袋不住的摇动,就像自欺欺人的鸵鸟,样子实在可爱至极。
沈云拉扯着锦被,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惠儿,赶紧起来,陪我去见马诺。你们不是说他帮助过沈家吗,让恩人久等可不是妇德哦!”
周惠一怔,抬起通红的俏脸,宛似天上星辰的眼眸看着沈云,嘴角却是一弯甜蜜笑意。
他说妇德,那就是说……他会娶我?
这一刻,周惠简直庆幸自己昨夜没有逃离这里。正要翻身下床,却陡然发现自己罗衫半解,“呀”的一声又缩回了被子里,满脸通红地看着沈云,其意自明。
沈云憋着笑,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威风八面的端平公主啊,简直就是个新做人妇的小女人嘛!
“好好好,我背过身,不看你!”
沈云站起来,背转身体。只听背后悉悉索索,然后周惠俏声说:“好了!”
沈云转过身,周惠又恢复了往日的打扮,眉梢却多了一丝媚意。不过她刚走开几步,便停下来蹙起眉头。
沈云忙问:“怎么了?”
看他关切的眼神,周惠心里一阵暖意,玉手拍了沈云一下,啐道:“都怪你,昨夜那么用力……”
呃……
沈云没想到这周惠竟是如此大胆的人儿,大白天说着这种话,若不是时间不多,沈云真想……还是等晚上!白昼宣淫始终让人觉得不自在!
周惠偷偷回了隔壁的草棚,洗漱完毕之后便和沈云一起前往鸿庆。虽然新妇的痛苦还在折磨着她,但她脚步却是轻盈,旁边的沈云真担心她会走着走着就飘起来。
不过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沈云走在前,周惠始终跟在后面,已经把自己当作沈家媳妇的她,已经在恪守妇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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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庆,跟雒阳的那个鸿庆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拥有全国交通网络的鄢家来说,在渤海府开家酒的分店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里离汉江不远,除了沈家人,百姓也渐渐从那惊心动魄的夜晚里恢复过来,街上已经开始有喧嚣的叫卖声,汉江上又开始漂浮着来往的商船。
难怪都说这个世界上,汉人绝对是自我发展能力最强的民族,没有之一。任何朝代只要稳定天下之后不要劳民伤财,皇家不要大兴土木,大肆征伐。只要与民休息,哪怕实行黄老之道,不消统治者多么圣明,汉人百姓自己就能发展起来,将这个天下打造成一个大大的盛世!
鸿庆上,江风习习,周围绿树已有秋叶飘落,倒是一派深秋萧瑟的景象。
“渊让君!”马诺一袭汉装,倜傥至极。
“马诺君!”沈云带着微笑,与他拱手示意。
周惠随后跟上,马诺朝她微笑道:“周小姐!”
周惠只是轻轻点头,却站在沈云身侧后位置,竟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这让马诺颇为奇怪。
交往过数次,这周惠可是他觉得最与西方女人最接近的汉人女子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沉静乖巧?
沈云也不管他疑惑的目光,在桌前坐下,吩咐堂倌上了几碟小菜,弄了一壶热酒,与马诺推杯换盏起来。
“马诺君,前些日子我不在家中,有劳阁下帮了沈家这么大一个忙,在此沈云谢过了!”
“渊让君哪里话,我们交浅言深,望山亭一聚,我已视你为平生知己!将进酒,杯莫停!”
“哈哈,是是是,将进酒,杯莫停!”沈云看似开怀地举杯豪饮。
话虽这么说,但沈云知道,这个马诺这次突然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的。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马诺忽道:“渊让君,听闻阁下已继承侯爵之位,成为大汉侯爵,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
沈云呵呵一笑,心里却盘算开了。这马诺到底是什么意思?
“侯府化为白地,族人还以草庐寄居,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我能有什么想法。马诺君,毋须绕圈子,直说便是!”沈云懒得猜了。
马诺一拍手:“侯爷果然快人快语,那在下就直说了,这次倭寇肆虐,贵国朝廷不日肯定对倭国大加征伐,大军云集,兵器自然紧缺,在下手头上正好有一批军械想要出手,不知道侯爷有没有这个兴趣?”
一谈上生意,马诺就将称呼转化了过来。沈云深知这是西方人的理念,倒也不会在意。不过他说有军械出手,还找自己做生意?这是什么意思?
“马诺君,恕我直言,你要做这军火生意,似乎找错人了?”沈云奇怪地看着他道。
马诺晒然一笑:“怎么,侯爷还不知道你已被贵国委任为这次东征的后勤辎重官吗?我不找你做这笔生意,难道去找那位目光短浅的太守?”
沈云心里一动。看着马诺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是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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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鸿庆出来,沈云一直蹙眉走在前面。周惠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跟马诺告辞的时候还是满脸笑容,转身却变得心事重重。
不过,他沉思的样子实在很是迷人呢!
周惠心里默默的想,星眸盯着沈云的侧脸,嘴角总是甜蜜的笑。
街上行人不少,但沈云此刻在这里却是人所皆知的,所以行人都会避让一边。更何况沈武和章暨等人一前一后在给沈云开道。
就在这时,忽然从路边的一家店铺里猛地蹿出个两米来高的汉子,直朝沈云冲了过来,在这人身后,三个身穿黑衣蒙面的人手持利刃紧追。
四个人都是闷声不吭,但却紧张至极。
逃在前面的汉子显然有点慌不择路,一头向沈云扎来,沈武突地高声大喝:“渤海侯大驾在此,不得惊撞!”
话音未落,最前面那人却大叫:“渊让,惠儿,快跑!有刺客!”
沈云猛地抬头,却见那人是王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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