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这手说穿了也不过是成功一点的偷袭而已,而且景嗣原来可是打算斩落人头却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砍中身体。不过在在场所有人眼中,仅仅一个照面就砍死两名清州有名武士的剑客,一定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快!快!保护主公!”看着两个同僚带着不甘的神色倒下之后,剩下的七八人第一反应却不是帮他们报仇,而是拔出了手中的太刀,紧紧围绕惊呆了的中年秃头组成一个保护的阵型。
此刻围观的人群也一哄而散,如果说之前还算是武士决斗有热闹可看的话,现在明显已经超出了原来的失态范围,如果说被保护家主心切的武士当做刺客给一刀砍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尼玛竟然攻击围观群众”。
随着打酱油人群的消失,酒馆门口自然只剩下两队人了。一队是不知所措,刚刚看到了自己印象中没用窝囊的色狗老师大发神威瞬斩两人的功绩而惊呆了的织田小萝莉和在血泊中以及摆着挥刀造型的景嗣师傅。一队则是紧张的看着眼前剑术达人会不会轻举妄动的城主护卫。
“我都说了你们是自寻死路。”总算是从当机状态反应过来的景嗣幽幽的叹息着,“这个乱世的杀孽已经够多了……我不愿意徒增剑下的亡魂,你们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眼看眼前的杀神收起了太刀,近侍们自然是没有什么玩命的心思,立马抬起了还大声叫嚷着,“砍了他,”“为信景报仇”口号的织田信友向清州城撤退。
眼见对手逃开之后,刚刚还一副高手风范的景嗣立马就回头抱着错愕的织田萝莉向着町外狂奔。
“喂,谁允许你抱主公的?你这只色狗,到底在想什么啊!”小萝莉不愧是小萝莉,即使在这种情况也以第一时间的抗议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公主抱当然是用来抱公主的,”继续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不过脚底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啊?这里是清州城的城下町,不用多久整个清州的守备都会来搜捕我们,你是想陪那个叫做信友的中年秃顶怪蜀黍看金鱼么?”
“色狗你到底怕什么呢,你不是剑道高手么,单单这些清州足轻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啊。”织田小萝莉到现在还是惯例的yy一下,“到时候你替我挡住足轻,然后我用铁炮来狙击那些足轻组头,只要这样,即使我们只有两个人夺取这座城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两人夺城啊,所谓名将也不过如此吧。况且清州城可比那古野要繁华的多啊,等我攻下了这座城,就把居城搬到这里来。”
“麻烦主公你要看清形式好么!”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信长的美梦,才跑出不是太远,清州就想起了凄厉的法螺号,那是召集军势的信号。
“信友殿下还真舍得啊,为了抓捕区区一个拔刀斋竟然动员了整个清州。”
即使是信秀的影响力与日俱增的今天,原来的织田宗家仅仅保有清州一城也绝对不容小视。清州町毕竟是目前尾张的第一大町,商业远远超过作为山城交通不便的那古野,因此配合着税收以及附近农田的石高,关键时刻信友还是拿得出一支由大概五六十名直属武士为骨干,辅以足轻的五百人的军势出阵的。
景嗣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绝对不会因为刚刚的一时运气就认为自己已经可以达到内裤外穿随随便便开开无双就能千人斩的地步了。
“看来信友的确是下了很大决心啊。”小萝莉听到军势集结的法螺号也变了神色,“竟然敢于追杀信秀的继承人,难道他已经打算好和本家翻脸了么。”
“好了,我的小主公,想想附近哪里可去才是比较实在的事情吧。”五百人的军势虽然称不上多,但是清州这地方本身也不大,只要仔仔细细搜索的话,把清州周边翻个底朝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退回别馆么?”小萝莉很快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经常所居住的地方,接着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景嗣的白眼。
“果然你这个家伙就是本能寺的命啊……谁不知道织田家的小公主在清州城外有一座别馆。”
“别馆虽然是作为馆而修建的,但是外墙还是很坚固的,如果快些召集附近的农人和犬千代在荒子城的军势,据守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老爹发现清州出阵了,那么那古野很快就会有援军。”
“不过小公主啊,我想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景嗣苦笑着加快了步伐,“信友殿下麾下有骑兵么?”
马嘶声代替了回答,织田萝莉似乎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好,但是还是尽责的说明,“尾张并不产马,但是前些日子一些三河商人行商经过的时候,似乎是献给了清州殿一些马匹,恐怕骑马武士的话,应该有二十骑以上了。”
听到这里,景嗣反而停下了脚步,然后放下了怀抱中的织田萝莉,用着难得的认真语气分析,“如果对方把骑马武士按照扇形散开然后进行搜索,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用两条腿跑赢四条腿的。现在继续盲目逃跑的话,只不过是给骑兵一个猎杀目标而已,就像被围猎的猎物那样。”
“那么色狗你还有什么更加好的策略么?”大概是猜出了景嗣的用意。
“所以啊,如果为了增加搜索的扇面宽度,相对来说人员密度就会很稀疏。”清州附近的植被密集度还是相对不错的,如果单纯找到一个不让骑兵发现的隐蔽处并不算难,但是能不能逃过后续足轻的搜索就难说了。
“公主殿下,我记得你好像打算建立一支骑兵备的吧。”景嗣露出了招牌的坏笑,然后解下了信长背负的铁炮,再次检视了一下击发装备没有问题。
“那么,织田上总介大人,给臣下看看你作为武家之女的觉悟吧。”
……
事实上被偷袭而死的织田信景不是别人,正是信友那个老秃头的嫡子,也是理论上的下一代清州织田家督,所以才拜领了织田家宗家的通字信字。大概是因为平时不积德,踹寡妇门,强拆之类坏事做绝的织田信友不但头上一根毛都没长,即使是拥有了十几个妻妾,膝下也只有一个信友这一个嫡子。我们且不论是不是这个老男人头上发绿喜当爹了,但是老年丧子的悲痛让这家伙总算是有了一点织田宗家的武家气概,立马命令奉行召集了军势和家臣,对整个清州附近继续搜捕,务必要把那个自称绯村拔刀斋的浪人给碎尸万段。虽然擅自召集军势一定会引起信秀的警惕而被干涉,不过只要同时抓住了织田家的下一任家督小公主信长的话,那么想必即使是尾张之虎也不敢乱来。
此刻的信友难得穿上了出征用的大铠,有了一城之主的样子,被亲卫簇拥着在清州城下町的阵屋设下了阵幕,并且派出了蜈蚣骑联络早对织田信秀不满的犬山城城代织田信清协助阻拦来自那古野方面的军势。
自信秀掌权以来,织田信友在尾张就成为了傀儡/无能/酒囊饭袋之类的代名词。他也知道如果一直维持这样的态势,迟早有一天织田宗家会被纳入信秀的麾下,但是目前保有清州一城的他并没有实力直接面对信秀。以自己嫡子信景之死为契机,这只历史上还要过几年才会爆发出对于织田分家怨气的老乌龟总算按耐不住,提前伸出了头。
阵幕当中的所有武士也惊讶的看着以前沉迷于女色和享乐之中的家主头戴白色布条,神情激愤的不断派出使者联络清州各城城主,眼见就是要和尾张之虎撕破脸皮,重振主家的地位了。
“派出使者联系仓岩织田信贤,如果他肯出兵相助,那么我就把下四郡割让于他一郡,想必这个贪婪的老家伙肯定会出兵的吧。”
“回清州找到守护代斯波大人,向他申请大义的名份,就说奉行信秀欺凌主家,请他声援我们的出兵。”
随着一队队使者的派出,信友算是彻底竖起了旗帜,誓要和尾张之虎分出一个高下。
而此刻的那古野城在发现清州城集结军势之后,织田信秀则立马召集了平手政秀,林秀贞,柴田胜家等家中宿老进行了军议。
“叫荒子的前田利长迅速集结军势,监视信友的举动。我们则稍后出阵,务必弄清这次清州殿突然出兵的原因。”
信秀相对于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武家,虽然近年来因为想要和女儿沟通的原因也接触了不少新锐思想。但是让名义上臣属于信友的他直接以下克上,攻下清州灭亡主家的话还是有所顾忌。虽然说北面的酱油贩子蝮蛇斋藤道三子就是一个篡国大盗,但是信秀还是倾向于用一种和平演变的方式吞并清州。
“如果对方进攻我等怎么办?”说话的是平手政秀,这几天他忙于政务,所以才把信长托付给了景嗣,“况且公主大人和上条奉行似乎还在对方的领地内啊。”
“信友未必有这个胆量……”沉吟片刻,信秀做出了决断。
“不过他们如果敢动吉法师酱一根毛,就不要留情,给我踏平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