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决定一切的力量至上法则依旧是通用的一件事情,而目前的所有战略大概都是依靠这样的根据来制定的吧——如今的尼子晴久也好,村上水军也好,都不得不面临着这种局面。
对于前者来说,一定会后悔之前在山伏谷的合战,使得自己失去了连战连捷的武勇之名和一半兵力,就算是自己真的能够达到预定汇合的备中高松,自己也一定必须要承受很长一段时间寄人篱下的生活吧。
而后者,能岛,来岛,因岛三岛组成的村上水军所遇到的境地似乎还不如尼子晴久,原先臣从于伊予河野家的他们在当初并没有选择在四国征伐的时候如同其他势力一样加入织田。灵活的摇摆在四国和西国当中,游离在毛利还有织田之间。毕竟三岛势力的话是不可能肚子存在的——那样土地贫瘠的地方经济来源不是贸易就是向沿途通过的船只征税。毛利家因为需要他们的实力容许了他们在水上的劫掠,而织田家的话相当多的物资都是需要通过从赤间关到濑户内海范围内的水路运输的,要是真的让村上水军收取十分之一的帆别钱的话,那么村上水军大概很快就很膨胀到相当强大的实力。
然而左右摇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长久的,有的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而因为佐佐成政谋反的时候得到了村上水军协助的关系,景嗣对于村上武吉也自然存在了恶感——毕竟他们的水军的确是骁勇善战不假,但是那已经是属于旧时代的日本传统水军了,同样处于变革当中的军事进程里,他们也是淘汰的对象,而即便如此,景嗣还是最后象征性的给了村上水军的招安的条件。
“成为织田家的水军,进行改编,接着依靠固定的扶持米而不是帆别钱来维持自身。”
单单就是这句话的话,就已经断绝了村上武吉的任何投靠景嗣的想法了——三岛势力太小了,单单依靠土地还有绝对供养不起人口的。而如果进行了织田家的改变的话,那么按照以参军人数来发放扶持米的政策,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供养整个岛的生存的,从一开始,他们的选择余地也其实不大。
就这样,既然一定和毛利还有陶晴贤的白井水军达成了盟约之后,他们的意义就在是在于濑户内海之上的骚扰还有切断,然而直到现在的话,因为忌惮于织田水军的战斗力,村上水军到现在都没有出击过任何一次——大概目前都还是停靠在某个不知名的港湾当中等待着出击的机会。像是这样的“存在舰队”当然并不是毛利家想要看到的,总之,如果说他们等待的那个机会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话,那么即使时间不利,那也只有勉强一战来表明自己有过抵抗。
尤其是上条景嗣最近的复出实在是让人觉得压力颇大,那种就要自己前往赤间关的活动简直就是直接在打濑户内海所有海贼的脸——难不成真的濑户内海已经没有船了么?而就算抛开这家伙不提,单单就是目前的丹羽长秀在西国的作为已经够人们受的了。
原先人们大多以为,那个以宽厚出名的丹羽长秀一定会在攻略下尼子家的领土之后调动近畿的粮食用来赈济百姓,这样的话即使是不能消耗太多织田家的实力也能够稍稍的加大征伐军的后勤量,然而现在的话,丹羽长秀并没有那么做——春天还没有过去,播种的时机还没有彻底的消失,无视了战乱还有迁移所带来的不利因素,以刀剑还有铁炮来确保美作,播磨,但马,出云几国的春耕就是他所做的事情。打着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口号,将那些并不情愿的百姓们集合起来进行水田的开垦还有军屯。在明明已经耽误了农时的情况下,最终竟然赶上了进度完成了这几国的春耕,原先以为这几国可以化为用来拖延织田家进攻泥潭的人们也一定会惊讶丹羽长秀在这种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适度残忍吧。
“这家伙,跟他的前辈拥有着一样的才能,这对于我们来说还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啊。”
这就是在吉田郡山城集结了部队的毛利元就对于丹羽长秀的评价——一个魔王已经够麻烦了,谁能抵挡得住两个魔王的进攻呢?不过对于自己后辈一点点的接近于自己这种事情,景嗣究竟会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应对了?而那个后辈的话,究竟是成为了自己一样的人还是单纯的模仿或者憧憬呢?那种事情的话,可是会关系到很多事情的啊。
……
“我说,你这家伙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在这种地方坐着,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田里那些家伙们都对你怒目相视么?”
“外道啊,那种事情不是很自然的么?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始终就是扮演着‘入侵者’角色的人啊,对于入侵者的憎恨,也是我们接下来战略的关键。”
在外人眼里的话,丹羽长秀对于杂贺孙一的关系是确实的变好了——当然实际也就是那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的丹羽长秀对于自己的态度变得容易相处了的确是一件好事情就是了。一边坐在田垄上,一边喝着小酒看着劳作的人们,这种好逸恶劳的态度可实在不像是以前的米五郎啊。
“虽然变得有意思了是好事情,但是怎么说呢?为什么总是会有违和感呢?就好像是失去了重要玩具的感觉吧。”
“重要的玩具?这是什么比喻么?是说我以前很容易被你压制,现在的话你做不到了是吧?那样的话还真是抱歉了。”
“事实上,在来之前我也是从公方殿下那里听过一点关于你的传闻,那个时候啊,公方殿下就是那么说的……咳咳,”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用景嗣的那种语气进行还原——某种意义上的话,这家伙还真是挺有所谓“漫才”的样子呢,“那家伙啊,在春天的话这家伙应该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坐在奉行所里一边清点着种子粮,接着死也不会出门就只会无聊的宅在家里的家伙吧。至少,他就是那么说的。总之就是给人一种明明还没有老但是已经就没有了所谓青春的男人。”
“啊哈哈哈……原来公方殿下就是那么看我的啊……虽然基本上没有错就是了。”
稍微有一点难堪的转了转脑袋,像是并不想要承认自己就是那么无聊的家伙一样,接着继续把话题扯开。
“你觉得田里的那些家伙们,现在的话卖力么?”
“这个啊……在我看来应该还是不错的吧,毕竟我小时候的也是这样做的吧。当然,只是不会有身边的那种监视者而已。”
“这样啊,但是在我眼里的话,他们这种的所谓勤劳,并不被我认可呢,下次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去见见浓尾的春天,比起那里的人来说,这里人太蠢了。”
“蠢?啊啊,是啊,您手下的那群胆小鬼正是太过于聪明了啊。”
稍稍的进行了讽刺,不过这回的丹羽长秀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既没有斥责邪道,也没有进行辩解,而仅仅只是说了说自己的见闻。
“如果是在美浓的话,这种程度的春耕我们大概只需要现在一半的时间就可以做完了,因为这里的话,就连田舟都没有,更别说耕牛了。”
惬意的坐在草地上,接着双手向后撑舒展着身体。
“田舟啊,就是那种四四方方的东西,像是小船一样,不过不是用来载人的,而是用来放置农具还有种子的,那种工具的话,很方便的吧?只要有着这种东西的话,那么就不用在水田和岸边来来回回了,是很简单就可以早出来的东西是吧?”
“那么说的话,的确是那样子的东西呢,田舟啊,泥舟啊,都是这样的东西,但是这和这里人的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们就是不知道改变啊,就连一点点的改变都不肯做出,和绳文时代一样,和飞鸟时代一样,接着又沉迷在镰仓时代不肯有任何进步。明明有着相当先进的耕种技术可以引进,但是他们就是自顾自的沉迷在旧时代的梦里,那种人的话,是没有价值的。”
“固步自封么?所以你才来替他们做出改变?”
“是啊,这群家伙们就是这样,除非有人去用着生命的危险让逼迫他们,不然的话他们就绝对不会主动动身去寻找些什么进步的,不过要说是我来替他们做出改变的话,那也并不是我做的事情,那是大殿还有公方殿下的意志。”
“这样啊……其实这样的话,也不错呢?总之其实是为了人民在进行着作战吧?”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对于这种所谓的大义啊,正义之类的说法你会嗤之以鼻呢,那么说来是我看错了你么?”
“这倒不是,虽然说我也唾弃那种老是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好像什么事情都是正义之人,但是实际上要说是能够做到的话,我也是希望能够多做上一些好事呢。人性向善那种事情,不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么?”
“很自然的事情?不,我倒是觉得这是很不一般的品质啊。就连外道都能做成这样的话,真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就想不明白呢。为什么就只是纠结于自己的**而不肯为了别人想一点呢?”
叹了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太阳——正午的阳光进行直射,透过自己的手掌能够让自己手掌当中的脉络分明。的确,看透一个人的外表也好,脉络也好,甚至是在以后看透人的骨骼也好都是一件很容易达成的事情。但是看透人心本身的话,究竟要怎样才能达成呢?
“我倒是觉得那种事情并不矛盾啊,就像我吧,虽然说我也的确承认自己只会根据自己的**而行动,但是比起坏人来说,我更加想要成为一个好人呢。这种想要成为好人的**,也就算是本身**的一种对吧?”
“那当然了,这也是**啊。”
明明太阳很刺眼,但是丹羽长秀还是稍稍的将脑袋后仰形成了一个标准的某编剧最喜欢的角度——身边的那个女人的确也是想要尝试一下,但是没有戴眼镜的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吧。因此很自然的,她也看不见丹羽长秀的表情。
“呐,我说,外道,问你一个问题。”
是相当严肃的语气,不过如果是丹羽长秀的话,那么也没有好惊奇的吧,毕竟到那家伙的话本来说法也没有什么不认真的时候。
“恩,问吧。”
“我说,要不要考虑和我交往试试看?”
“啊哈?这……”
即使是有着女汉子之名,但是这也并不代表这个女孩子就能够对于任何话题保持淡定的态度,的确这家伙是能够若无其事的和男人讨论荤段子的女人,但是至于像是现在这样的话,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那个……内府殿下,您是认真的么?”
“啊,认真的哦。”
就算是那么的说着,低着头不敢看丹羽长秀的女人当然不会注意到这家伙还是那副表情——从自己的角度,什么都看不见的表情。
“那个……还是请让我稍微考虑一下吧,并且,我的母亲也说过,一个如果说是在告白的时候连女孩子眼睛都不敢看的男人是不可信赖的。而且,今天的话,也就到这里吧,那我先回去了呢。”
这种展开的话,果然还是太突然了么?虽然说是有一点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实际上的话明明还没有什么例行的培养好感或者说是共同的回忆啊……现在就有这种说法,不是会很奇怪么?
“啊,回去吧。”
那种犹豫也好,局促也好,果然说还是女孩子的本质吧——而当那家伙走远之后,也当然不会看见某个终于恢复了正常坐姿的男人慢慢的摘下了眼镜,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母亲所说的,那是正确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真是一种相当“浮气”的告白啊。
还有三天上架我这里个人问题基本处理完毕诸君人类的身体还真是脆弱啊所以……我不做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