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的名门朝仓和浅井的联手,一向是被一定程度上低估了的组合,因为或许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吧,但凡是靠近京都的大名家,往往就会因为兵员问题而不擅长征战,而不靠近京都的大名家则无法顺利的掌握天下战略要地。所以在其中取得平衡的话,那么还是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拥有敦贺众以及和加贺一向宗作战良久的精锐部队的两家同盟,其实也是进而有希望掌握天下的联盟,只不过可惜的是,所谓的名门傲气吧,这些大名家本身却是拒绝进步和改革的守旧派主力军。
“看看,多么愚蠢的大名啊,纵然有着最好的兵员,但是看看那些武士们的装备啊,竟然简陋至斯,除了敦贺众是精锐之外其他就穿着如此无力的铠甲,这样子的话又怎么可能取得天下?”
不同于当初某个家伙利用一向宗前后夹攻越前的策略,而是想要更加堂堂正正的取得天下——事实上,虽然说景嗣一直想要强调的是“结果”,为了结果的好坏,他可以不惜在过程当中染上众多无辜者的鲜血,然而是事实证明了,真的只是想要拘泥于某一点的结果而不顾过程的话,那么也是不可能的。恶意的种子难以开出能够让人觉得幸福的花朵,而不好的手段得出的结果也自然是不可能是完美的。
所以,想要堂堂正正的击败浅井朝仓,也算是一种对于自己实力的考核吧——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法来达成理想当中的结局的。
“毕竟主公你要清楚,最为廉价的战争资源的话。就是人了啊。和那种会消耗的资源不同,人这种东西只要是维持着一定数量,借着善于放牧的话,那么就不会有枯竭的时候……不,倒不如说是还会提供给放牧者更多数量的回报吧,抱着这种心态的话,也就不会把那么好的装备用在这种资源身上了吧?”
“真是的,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心态么?实在是太过分了啊。那种让自己维持孤高地位的话,是么没有办法获得民心的,和你们的羁绊,则正是我家康的道义啊。如果说把自己放在了高一层次的位置上,又怎么能够清楚百姓们的**,来实现百姓们的心愿呢?就这一点来说,不管是信长大人那边还是什么上杉谦信的话。我都觉得有一点理解不能了。比起唐之头兜这样子的宝物来说,和家臣们的羁绊才是我那无双的至宝啊!”
既然担当了先阵,那么在姊川合战当中的话,德川也是拿出了足够担当先锋的资本——不说击破,至少是搅乱敌阵这种事情要做到,而以数千人打乱对面个上万人马的防御的话。也只有依靠以核心家臣团为主的力量了。而真正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甚至是让信长也嫉妒的,则是德川家那近乎完美的家臣团。
每一个强盛的大名家必有着与其强盛姿态相符的家臣团,这种事情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若是作为大大名的重要家臣,那么即使是普通的武士也声名大噪。但是像是一个并不算是强大。甚至可以用“弱小”两个字来形容的德川家拥有着这样的过于豪华的家臣团这一点,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平八郎!你的目标就是那边的大将的首级。真崎直隆的话,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大将了,面对他的话没有问题么?”
“当然没有问题了,就请放心的交给属下我吧!”
著名的德川四天王阵容虽然没有齐全,但是这些将领们的突破力的话,的确都是可以信赖的家伙们,一般来说家族制度还有门阀子弟只会带来越来越差劲的家臣团,但是不得不说家康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从人质时代一路跟随她的家臣们或许并不是特别的杰出,但是在他们的教育之下,却为家康准备了一支不输于甲阳名臣,武田二十四将的团队。
近乎绝对的忠诚,不管是主家的境遇都会誓死追随的团队,拥有高效的执行力,以及随时献身的觉悟这一点,这正是传统大名家之所以能够昌盛的关键要素,如果说武田的衰败就是因为其家臣团的覆灭,那么德川的崛起则正是因为其家臣团的效忠。
“所以,诸君哟!开始突击,让畿内的名门看看我们乡下人的能耐吧!”
不管是谁得到了三河,都不可能得到三河武士的心,而就对于松平一族的忠诚来说,整个三河武士都似乎是都有着一些所谓的忠犬属性——所以,几乎是在家康的部队刚刚进攻的时刻,信长就明白了自己这场战役绝对不可能输掉了。
“真是……让人稍微有一点羡慕的羁绊啊。”
三河人或许没有猎犬,但是他们有家臣,当猎鹰盘旋了一次接着飞回了某个洋装少女的手肘上的时候,对于这种东西的话,她也是不可能不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向往吧。
王者是不需要同伴的,有同伴的话,那么只会降低人的强度而已,人际交往也好,维持人际的关系也好,这种事情都是要花费精力还有时间的事情,若是可以一个人静下来的话,那么就完全可以把那些时间全部用在更加重要的事情上的话,那么也就可以取得更打的成就了——每一次的话,自己都是那么说的,不过即便如此,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否认,或许说那种烦杂,麻烦,让人觉得枯燥的日常也正是许多乐趣的来源。
所以,多少也就可以理解一下德川家臣们的想法了吧——很多事情的话,的确是不能只能够凭借利益而行动的,单单只是凭借着感觉而行动的人的话也是大有人在的。可能正因为三河的贫瘠,所以那里的人也才会对于所谓的富裕而嗤之以鼻吧。只是因为觉得家臣团氛围良好而加入其中这种原因。是不管怎么样其他武士也无法接受的理由。
“所以,这就是他们想要展现出来的东西么?”
虽然年纪依旧称不上是大。不过能够对人心的阴暗面了如指掌的信长,也曾一度对人类的**而产生过失望的感觉——能够不为利益和财帛所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在数量足够的金钱之下,不管是谁都似乎是有“价格”可以被收买的。金钱这种东西可以带来一定程度的“友情”的情况下,也同样适合用来破坏友情。毕竟对于收买这种事情,信长本人而是应用的得心应手,而越是多的使用这种策略的时候,她也就越是对于这种事情越发的厌恶。
擅长做的事情。未必代表自己喜欢做,有的时候为了生存的话,不得不需要做一些自己根本很讨厌的事情。
而家康身上所体现的话,大概就是一种理想当中的品质吧——对领导者来说的话,或许并不是太过于合适,聚集梦想,意欲成就事业的才能来说。家康未必会超过甲斐的信玄或者说是上杉谦信,可是就是一种平易近人的普通,在诸多大名勾心斗角的情况当中,才是最为宝贵的特质吧。
“愚蠢,自大,庸俗。但是……权六,帮助她一下吧,为我们赢下这场合战。”
一如所有的故事当中一样,爱和正义似乎总是能够很轻易的取得胜利——说到底的话,这真是一种庸俗而且让人觉得乏味的故事啊。主角和她的同伴们总是充满了干劲还有朝气的去推翻旧的制度接着取得成功。就剧本来说,还真是最差。最坏,枯燥到让人发指然后千篇一律的东西……
不过,即便如此,有的时候也会觉得那种简单的故事也算是不错吧。
……
姊川合战的结果,是信长的胜利以及家康的成功——真正建立了功业的当属德川家康,而完成了战略目的的信长也总算是可以稍稍的安心一点接下来面对包围网的那些有力大名了。想要消灭织田家的人很多,但是愿意付诸行动的人却只有几个而已,尤其是在将作为最明显而未必是最强大敌人的浅井朝仓击败之后,她天下布武的霸业也是能够有所稳定了吧。接着家康本人的话,也因为其优秀的表现被广泛的认为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一个能够在强大的时候为了自己锦上添花的盟友从来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而能够在全天下都对自己展现敌意的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而更加稀有的是,这个人是自己曾经出卖过的对象的时候。
“所以,竹千代啊,你需要什么样子的赏赐,咱都不会吝啬的,对于你的功绩,不管是谁都看在眼里,想要什么东西的话就尽管开口,不管是金钱也好,还是名物也好,咱统统都答应了,能够带上多少的话,就全部给你!”
严格意义上说,对于物欲,信长并不是一个淡泊的人——喜欢贵重品,热爱名物,有的时候会为了收集想要的东西而不惜动用重金,但是也同样的,比起说是那些东西的话,她也明白更加重要的应该是自己内心上的得失。
一个人如此的相信着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同样的相信她,最后还需要对方拯救这一点来说,对于有一点自尊的人来说一定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吧,不管是说宁愿我负天下人也好,想要心安理得的接受也绝非是信长的风格。如此的做出慷慨的样子,也正是信长的交换之术——只要是能够让自己的心情稍微的变得心安理得一点,那么财物什么的她才不会稀罕。
“那个……我对于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想要的意思,武士应该严守清贫的生活,三河之地相当贫瘠,要是真的习惯了奢侈的话,那么也就是亡国的前兆了吧。”
“哦哦!是咱思考不周,咱也知道,你对于这种东西不会感冒的,所以说,这样子吧。直接的军资金还有大米如何?都是直接能够提升国力的东西,军备也好,武器也好。这些东西仓库里多得是,想要的话尽管就拿走!”
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理所当然的继续开出了条件。只不过得到的,却还是那种不咸不淡的拒绝还有名为家康的女人那低着头,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微笑。
“虽然说这些东西的确是三河所急需的,但是这次出兵的话,是为了执行盟友的义务,所以说我想并不是收取额外的酬劳的时候,仅仅只是能够和您一起并肩作战的话,就是我的荣幸了。如果有下次的话,我……”
“竹千代!你这……算是在羞辱咱么?”
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接着用着一种相当凌厉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盟友——毫无疑问,越是分文不取的态度,也正是越让信长觉得难受的一点。如此一比较的话,那么岂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输在了气量之上?
“为了咱的霸业而流血的人,没有得到应该的赏赐的话。那不就是证明了咱的吝啬和不公么?所以说。这是命令,给咱接受赏赐!”
“抱歉,我……”
目光低垂,依旧看着地板然后不敢直视信长的眼睛,就好像是刚刚自己做错了事情而非是取得了胜利一样,那种事情的话。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但是唯独只有这个叫做竹千代的姑娘眼里,这一切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并不清楚究竟是在哪里出现了问题,但是一定是自己的错吧,不然的话。眼前熟络的姐姐也不会如此的大动肝火的。
“你这家伙,有没有意识到啊!这样子的处事方式。绝对是不正确的啊!”
叹了一口气,然后也算是放下了扇子——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误,不过每每看到这种情况下的家康的时候,自己果然都是有着一种不能够接受的感觉。
“说真的,家康,你知不知道啊,现在和咱为敌的大名家有多少?”
“恩,很清楚,数量众多的样子,因为将军家的御教书的关系,所以说不少大名都加入了包围网。”
“那么你也应该明白的吧?做咱盟友的后果,这个,看一看吧。”
扔出了的,是新的线报,理所当然的,又是新的战争消息——而且从火漆上的图形上来看,还可能是最坏的那种消息。
“武田信玄,准备上洛了,虽然是兵分两路,一些人是从中山道直奔岩村和东美浓来的,但是那里的话只是疑兵而已,不可能是主攻的方向,所以说,武田信玄的下一个一定是东海道,从骏河起兵两万五千余人,信玄亲自出阵。你的三河远江……危在旦夕。”
“这个……我已经有所准备了,毕竟对于甲斐之虎的话,与虎谋皮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呢,虽然有些棘手,但是我也会在领内积极的准备防御的。”
稍微有一点的抬起了脑袋,不过依旧是小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接着引来的是更加无奈的叹息。
“实话跟你说,第一,即使是本家出兵的话,我们的联军未必能够战胜武田信玄……咱对于信玄那家伙的才能要比谁都清楚,所以也会比谁都忌惮这家伙,故此要战胜她的话,咱没有那种信心,而第二……”
“很不负责任的说法吧,但是也是最符合眼下战局的做法,若是咱将大部分兵力放在了防御信玄上的话,那么并不会有所帮助,所以咱并不打算过早的派出援军给你,所以……其实说,你还是要孤军奋战。明白了么?这就是成为咱的盟友的后果。”
“只是向你索求付出,不可能有所回报,咱是织田家家督,一切只会因为织田的利益而行动,对于德川的利益,咱无法做出任何保证,所以说……竹千代啊,这种心情的话,咱想咱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了,所以接下来务必给咱听好。”
转过身去,揉了揉太阳穴——又是某个家伙所惯用的姿态,看起来是不是只要担当这种位置的话,就一定是会遇上很多让人头疼到不行的事情呢?
“咱知道,或许在你的眼里,咱和你的关系很好,一直以来都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但是你要明白,随着时间的改变,不可能还有什么关系是能够和之前一样的,而且,说实话,咱和你印象当中的那个姐姐大人的话,是一定有所不同的,所以说……如果说是真的明白当前事态并且选择与咱为敌的话,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相当纠葛的说出了这种话,并非是对于这种话本身的话,却是一句不折不扣的谎言——若是二万五千的武田军加上了德川的支援一起来进攻的话,那么是不被允许的事态,所以这句话也只是试探。
若是有丝毫的犹豫,或者有接受的打算的话,那么不管如何,眼前的家伙就不会有离开岐阜的可能性。
而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果然是……连自己都觉得最讨厌了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