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他也累得不轻,便在林中找了个地方睡下。次日,和二女一同前往诸王窟救人。
诸王窟的位置在枯木林的另一侧,在一个叫做乱石山的地方,属于翠妩山的分支。许莫乘着野马,两女操控蝴蝶,飞在他的左右。
紫丁忧虑的道:“诸王窟那些家伙都是粗人,云玫姐姐她们被困了这么多天,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采苹悄悄的望了许莫一眼,安慰道:“紫丁姐姐不用担心,有许相公在,一定能救出她们。”
许莫笑了一笑,如果诸王窟里都是像虎头目,犀牛头目那样货色的话,对他而言,应付起来的确一点不难。就算对方有什么厉害手段,在他心灵之鞭面前,也根本没有施展余地。心灵之鞭对于动物的克制作用,实在太强大了。
紫丁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哎呦’一声,从蝴蝶上坠了下来,双手捂住脑袋,蜷曲着身子,在地上扭曲起来。
“紫丁姐姐,你怎么了?”采苹急忙从蝴蝶上下去,伸手去扶。
“头好痛。”紫丁挣扎着,好不容易说出这三个字,后面的话便转成了痛苦的呻吟。
“好好的怎么头疼,是不是昨晚受凉……,咳咳!咳咳!”采苹刚说了一半,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的弯下腰去。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许莫也是吃了一惊,从马上跳下,一手搀住采苹,弯下腰去,另一手去扶紫丁。紫丁痛苦难当,身子扭曲,靠在许莫怀里,还在乱动。
“咳咳!咳咳!”采苹望了许莫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话到嘴边,却化成了剧烈的咳嗽。
“你们怎么了?都病了么?前两天元气损耗太大?”许莫神情说不出的疑惑。
两女却都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许莫伸出手来,向紫丁额头上摸了一摸,没有感到发热,又问:“只是单纯的头疼么?有没有其它症状?”转向采苹,接着问:“采苹,你呢?为什么咳嗽?”
“诅……咳咳……咒……咳咳……”采苹费尽力气,才勉强说出几个字,接着又咳嗽起来。剧烈的程度,似乎随时都能将心肺咳出来。
许莫脸上变色,“你是说,你们中了冥府道君的诅咒?”这一下,不仅是采苹,连紫丁抱头缩在他的怀里,都强忍着痛苦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没有?”许莫问了一句,凝神感应自己身上,却没有察觉丝毫异常。
采苹和紫丁两人听到这话,痛苦当中,依然忍不住抬起头来,惊疑的望了他一眼。
许莫和两女眼神一触,瞬间醒悟过来:是了,这是疾病去神图的诅咒,我有静呼吸在身,百病不生,这疾病去神图对我无效。
“我现在要想办法帮你们医治,你们说不出话,留神听着好了,当我问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摇一摇头,或者点一点头。”许莫想了一想,随口吩咐着。
见采苹和紫丁两人都点了点头,便道:“紫丁,我先问你,你现在的病症,除了头疼之外,还有其它不适的感觉么?有的话就点点头,没有就摇摇头。”
紫丁挣扎着,勉强摇了摇头。
许莫心中稍安,如果只是头疼的话,医治起来,倒也不难。又去问采苹,“采苹,你呢?除了咳嗽之外,还有其它不适的感觉么?有的话就点点头,没有就摇摇头。”
采苹一边咳嗽一边摇了摇头。
许莫心中大定,将两女放到一棵树边靠着。伸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顷刻之间,找了些草药回来,大抵是一些草根、草叶、树根、树皮之类,在手心里搓揉好了,给两女服下。
他这药物极具灵效,两女服下之后不久,咳嗽头疼便都止了。
采苹站起身来,感激的道:“许相公,这次又多亏了你了,没有你在的话,我和紫丁姐姐不是咳嗽就是头疼死了。”她咳嗽方止,脸上神色还有些憔悴。
许莫挥了挥手,惭愧的道:“不用谢我,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的话,冥府道君的诅咒也牵连不到你们。你们受这番苦,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缘故。那冥府道君敢对咱们施放诅咒,回头再去找他麻烦。现在先将你们的姐妹从诸王窟里救出来再说。”
紫丁也站了起来,同样道了声谢,三人继续前行。
才走了一二里路,采苹身子突然颤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好冷。”牙齿紧咬,全身打颤,冻的缩成了一团。
紧接着是紫丁说了一句,“好热。”全身流汗,忍不住伸手撕扯自己身上衣服。
“又来了。”许莫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明症状,采了药材,再次帮两女治愈。
但寒热之症治愈未久,两女便一个肚痛,一个胸闷起来。总之是各种病症不绝,治了又发,一种病症治愈之后,便有另一种病症出现。
两女一点一点的萎靡下来,连载着两人飞行的蝴蝶都受到感染,没精打采的,飞不起来了。
许莫将两女抱在马上共骑,两只蝴蝶也分别在他左右肩膀上落下。幸好两女身子极轻,虽与他共骑,但对野马来说,却几乎没有增加任何负担。否则换成两个人的话,三人共骑,两个少女身子再轻,长时间行走,野马也要受不了了。
许莫医术虽强,拿这种病症也无可奈何。
一段时间之后。这一次发作,采苹额头上长了一个大包,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通红通红的,肿了起来,痛的她不停呻吟。紫丁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身体皮肤却奇痒难忍,她忍不住伸手去抓,皮肤都抓破了。
许莫连忙按住了她手,问明症状,从马上跳下来,再次寻找药物。
但他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无巧不巧的,正好踩在一个沾水的大树叶子上,脚下一滑,一下子滑到了。
背臀着地,正好摔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带有棱角,痛得他呲牙咧嘴,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许莫爬了起来,只当是一场小意外,一时也没放在心上。伸长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为紫丁和采苹两人寻找所需的药物。
这一嗅之下,很快就分辨出来,在据此三步之外,一株枯树下的一株小草的草叶,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他走上前去,弯腰去摘那片草叶。手指刚一碰到草叶,便感到指尖一痛,迅速缩回手来,指尖上已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血液流了出来,红点慢慢转黑。
他吃了一惊,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将草叶拨开,那草叶下方居然有一只蜈蚣,在自己摘取草叶的时候,趁机咬了自己一口。
许莫用树枝将它从草叶上打落,一脚踩死。
那蜈蚣毒性微弱,许莫略微采些草药敷上,很快便痊愈了。随后继续采药时,从一根荆棘旁经过,一不小心,脸上被挂了一下,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从一株树下走过时,一根树枝突然折断,砸在他的头上。
这些突发事件,所造成的都是极轻微的轻伤,许莫的第六感根本感觉不到。
只是这些事情,每一样都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耽搁。以至于这次采药,竟比平时多花了五六倍的时间,才完成了。紫丁和采苹两人都因此多受了不小的折磨。
采苹只是疼痛,倒还容易忍受一些。紫丁奇痒难忍,没有人在一旁照看阻止的情况下,身上早就抓出了一条一条的血痕。许莫治好了她的痒之后,又不得不再去采些药来,帮她敷在身上。
这次采药,他不小心摔了两次跟头,还踏进一个隐形的水坑里,滑到了,弄了一身的泥水。
回去的时候,神情狼狈。采苹看到他的样子,奇道:“许相公,你怎么了?”
紫丁同样关切的望着她,“是啊,许相公,你怎么了?摔在泥水里了么?”
许莫点了点头,尴尬的道:“刚才不小心踏进一个小水坑里,滑倒了。”
“这儿离河边不远,许相公可以到河边洗一下。”采苹提醒着道。
“嗯!我这就去洗。”许莫身上沾满了泥水,感觉又臭又沉,直恨不得立时便去清洗干净。将采来的草药交给采苹,“紫丁身上抓伤了,这是专治外伤的药物,你帮她敷一下,我去洗洗就来。”
“谢谢许相公。”紫丁感激的说了一句。
许莫来不及答应,径自跑到河边清洗,他将衣服脱下来,跳进河里,先清洗身上。不想这一跳下去,踩在淤泥上,脚下又是一滑。
他伸手在河底一按,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原地,找个平坦的地方洗身。没想到这么一动,小腿突然一紧,竟被水草缠住了,一时挣扎不脱。
他弯下腰去,好不容易才将缠住小腿的水草解开。这个地方的水还挺深,已经没过了许莫的脖子。幸好他有静呼吸在,可以长时间不用呼吸。否则换个人的话,只怕就要被困在水里了。
等他探出头来,居然有一只老鹰飞了过来,叼起他放在河岸上的衣服,正打算飞走。
许莫急了,一击心灵之鞭过去。那只老鹰尖啸一声,从空中栽落下来。许莫急忙从水里出去,接住自己衣服。
到了这一步,他终于察觉事情有异。自己只怕和采苹紫丁两人一样,被冥府道君诅咒了。
她们两人的诅咒来自疾病去神图,自己则是灾厄去神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