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你看我最近会不会得到一员大将?”在得知典韦已经在押往洛阳的路上之后,兴奋难耐的我拉着白发问道。
道士干脆利落地回答:“不会!”
“为什么?”我很郁闷地搓起了下巴,“难道我和典韦有缘无分?他是个死忠份子?”
“因为主公会得到两员大将。”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很二的手势。
我忍不住想把他纤细如同葱根的手指拧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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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如何劝服典韦,我倒没有怎么考虑。
实际上,像典韦这种没有庞大社会关系的人,是最容易对付的。
而且因为一时半会他还到不了洛阳,我也没有时间考虑。
怎么说我现在也雄霸小半个天下了,每日的政务堆积如山,即使有王烈、程昱、贾诩等贤士的辅佐,但要我过目的文件就超过了一斤——这是折换成纸张的重量!
其中,贾诩给我送来的各地动态就占据了大半,这还是他挑选出来的认为有重要价值的内容。
比如:
“青徐间山贼又起,臧霸、孙观、吴敦、尹礼等更相勾连,推臧霸为首,整合流民近十万人,已为巨寇。孙坚、赵戬各起兵马,相约讨寇。”
“并州曹操大征青壮充军,贱购商贾军马,民心大怨,需提防。”
这条消息之后附有贾诩的批注:“已令细作鼓动去了。”
“袁绍大将麴义已率军南下,另有乌桓骑兵数千余。”
贾诩又批注:“月内应无大战。”
“刘协君臣不满黄祖专横,斥之不改,祖怒,遂断其粮。”
我被这条消息逗乐了……
这帮大爷已经是寄人篱下了,没想到脾气一点都没收敛……
这条消息并没有结束,还有下文。
“刘协以马腾为将,召军攻祖,祖临城而守,腾不得进。”
我顿时敛起了笑容。
黄祖这人,名声不小,主要是靠射死孙坚才广为人知的。所以我知道,这货守城能力绝对不低。让马腾去带兵攻城,没像孙老虎一样中箭去世真是万幸。
贾诩又批注:“听闻刘协君臣欲迁都汝南,皇甫嵩亦遣使相迎。”
我忍不住咧了咧嘴:一开始为什么不去汝南,好歹也是你刘氏龙兴之地……非要到已经成为地头蛇的刘表的地盘上去……刘表早些年又不是没抽过你的脸。
每看完一道消息,我就提笔在末尾签上一个“阅”字,并附上日期,如果有意见吩咐,则另外说明,再交由庞淯、贾穆或梁聪转回贾诩,由他布置下去。
其实,贾诩、程昱基本上已经将绝大多数的日常性事务处理完毕,只是将事情报我知道,除非是人员任免、财务预算、军备武装等重大事项,才由我亲自过问。我所谓的处理政务,也就是看文件罢了。
案几上的文件越来越少,最后只留下了一支铜管。
我捡起来一看,铜管的底部上写了小小的两个字:“庞柔”。
打开管子,里面轻飘飘地落出一卷绢纸。
庞柔的字体如同他的身体一样,看起来文秀挺拔,却又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
“主公如晤:
前令收悉。以文考招才纳士,实乃绝创,柔当共聚文武,潜心研究此事,凉州名士虽少,但定有贤才暴露于野。柔定全力收拢,以为主公所用。
另,主公继母邹氏,嘱柔转问主公,邹氏欲与其女移居洛阳,不知可否。此主公家事,柔不敢妄答。盼复。臣庞柔东望百拜。六月三十。”
我微微愣了一会神,才提起笔来,在另一张白纸上写了回信。
邹氏想到洛阳来住,我还没想明白她的居心,是想距离老马近一些,以后好找机会溜吗?
不过我不妨答应她,毕竟是老马的女人,扣留在我这里也很不方便,干脆以后找个机会,我主动把她放掉吧。
我这么想着,在与庞柔寒暄了几句后,写上了自己的态度:“兄当代我遣轻骑以送邹氏。另,若爷奶可同往洛阳,最好不过。”
这时,庞淯刚好迈步走了进来。
我招了招手:“刚好,派人把这封信给庞柔寄回去。”
他点了点头,又道:“韩暨韩大人带人求见。”
我想也没想,从坐席上站起:“你先把文件收拾了,我出去见他。”
身后传来一声“诺”。
“公至找我?”我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朝外大步走去,人未至而声已达。
“参加主公!”韩暨大概是没料到我自己跑了出来,慌忙敛袖行礼。
他身后一名大汉,年纪在三四十之间,身高七尺七八,面庞微微发红,长髯垂直胸腹,四肢健壮有力,双臂肌肉自然贲起,一看就是长期习武之人。如果不是我早已见过关羽,说不定就会认错了人。
只是……他一双凤目,却隐隐含着忧愁,完全没有关羽那股淡淡的威严与冷傲。
“这位是?”我直接问他。
韩暨急忙介绍:“禀主公,之前属下曾向主公推荐了一名同乡,正是此人,他姓黄名忠,一身武艺虽是自学而成,但……”
“黄忠?!”我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一倍,“黄忠黄汉升?!”
“主公英明!”韩暨十分惊讶,连忙拍我马屁。
黄忠更是一怔,随即勉强回复平静,躬身抱拳,向我答道:“乡野村夫之贱名,不想也能入了凉公之耳。”
“哈哈哈!”我心中大乐,也不顾身份地笑了起来,但一看韩暨和黄忠莫名其妙的神情,我顿时又将笑声生生掐断。
黄忠在定军斩夏侯之前,在全国只算得上是籍籍无名的小卒子,现在也是如此,我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兴奋。
于是我决定赶紧扭转话题:“我看汉升体魄,必然是长期习武之辈,弓马娴熟自不在话下吧?”
黄忠略一低头:“听闻凉公大败当世第一虎将吕布,更将其收至麾下,黄忠只有一身蛮力,不敢在凉公面前自夸。”
“不必谦虚。”我摆了摆手。
韩暨也说道:“汉升之前在南阳做了一段时间的百夫长,骑术可能略有不及,但箭法绝对非同凡响!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我嘬唇吹了声口哨,又朝在一旁站岗的亲卫吆喝道:“取弓箭来!”
弓箭和追命几乎不分前后地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拎起这副硬弓和一壶箭矢,直接朝黄忠扔了过去:“让我见识见识百步穿杨的功夫!”我又拍了拍追命的脖子,“要是能骑射合一的话,这匹马也借你一用!”
黄忠只看了追命一眼,两只眼睛就亮了,二话不说就跨了上去。
我一拍追命的屁股,它“哚哚哚”地绕着院子跑了起来。
马背上的黄忠上身笔直,拎了拎手中的弓,大概是测试重量,然后捻出一支长箭,轻轻扣在了弓胎上。
“着!”他朗声大喝,弓弦骤然放开!
长箭破空而出,堪堪将院中垂柳的一支枝条射断!
柳条盘旋着跌落下来,黄忠在远处高声问道:“凉公可满意否?”
“我得汉升,如猛虎添翼啊哈哈哈!”我终于可以放心地大笑了。
他驱马直至我的身前,撩腿下马,将弓箭还给侍卫。
“稍等稍等,”我从侍卫手中接过强弓,又取了一支箭矢,笑道,“看到汉升神箭如此,我也忍不住有些手痒啊。”
我瞄也不瞄,提起弓箭就射了出去。
利箭破空,呜呜作响,最终“噗”的一声扎进了那棵柳树的树干。
树干的目标远比树枝要大,就算我射中了也没什么好称赞的。
所以韩暨有心想拍我马屁,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拍起。
黄忠的脸色却十分认真,他快步朝柳树走了过去,用力将长箭从树干中拔出。
只听“噶嚓”一声巨响,一尺多粗的柳树从中箭处堪堪崩断,轰然倒地!
开玩笑,老子把弓弦都差点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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