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夜宿于酒楼之后

目录:这货不是马超| 作者:真·狼魂| 类别:历史军事

    “你说你叫周煜?”我打量了两眼,再三确认道,“不是表字公瑾的那个周瑜?”

    “臣是汝南人,表字耀川,是‘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的那个煜字。”他虽然额头都有些红肿,但回答时依然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只是我压根没听过他说的这句话。

    我虽然略有失望,但也没有直接结束对话:“现在是内朝司的司长?”

    “代行司长之事。”他解释道。

    我微一点头,又问:“若按新朝律法,本王宴请军中将士,并且夜宿酒楼,该当何罪?”

    他为之一怔,却摇头道:“新朝并无相关律法。”

    “我还以为我犯了死罪……”我嘿地一笑。

    周煜接着道:“臣便督请大法院拟定一部核定君主及相关人等的专门律法。”

    我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你们真想整死我?”

    “臣不敢!”他缩了缩肩膀,“臣只是依了祢院长的嘱咐和教诲。”

    “祢衡说了什么?”我眯了眯眼睛,头一次觉得骤然让祢衡做了都察院长有些作茧自缚。

    “祢院长来都察院的第一天,便对所有人说,王上设置都察院,不仅仅是为了替王上都察百官、采闻民情,也是为百官规劝王上,为万民监督君主。”他缓缓而道,“祢院长还说,王上设立都察院,非为一朝一夕之功,乃是为万世基业考虑之事,官员不法,可弹劾而令其获罪;君王若不贤不肖,亦能弹劾而使其退位。‘采民情,督百官,规君王’,此乃当前都察院之院训。臣鲁钝不善言辞,唯记忆还算勉强,这都是祢院长的原话,臣不敢妄自转改。”

    虽然有些欣慰于都察院上下所形成的观念,但我内心深处却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快。

    果然,我毕竟是一个在四千多年封建专制的国度里生活过来的人啊……

    “一辉,”我对梁聪吩咐了一声,“你去转告彦方先生一句,若有闲暇,不妨和都察院一起拟定一部专管君王与家人的律法。唔……”我又补充道,“和官吏管理法一样,既要写上君王的权力,也要写明责任与处罚,少些虚话,你明白我的意思?”

    梁聪连忙点头:“属下定当一字不落地转达给王院长。”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现在就去。”

    他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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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内院的我很意外地发现几名妻妾与子女都罕见地齐聚一堂。

    “你们在开家庭会议吗?”我笑着脱下了外袍,递给了小昭。

    “看,”蔡琰挑着柳眉答道,“他是不是红光满面神清气爽?”

    慑于王后淫威的双儿和小娥连连点头,贾羽和貂蝉则露出了微笑。

    “看起来是对内作战会议啊,”我苦笑着摇头坐下,“琰儿,我听小棠姑娘说,是你把我扔进人家的闺房里的?”

    “呵,”贾羽轻笑了一声,“都叫小棠了。”

    “反正只是个艺名,何必挤兑你自家的夫君?”我轻轻抱起了刺儿,结果被他一脚踹在了脸上,“蝉儿、小昭、双儿,你们当时也不知道劝阻一下,就把自家男人送上了别人的绣床?”

    貂蝉和小昭只抿了抿嘴,双儿却嘟囔了一句:“你听了人家一首曲子,就两眼发直浑身发软再也挪不动地方了,这还要怪我们么?”

    “那是我喝多了好不好?!”我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其实当时两眼发直浑身发软的将领不再少数,比如那个吕布,明明一把年纪,却最是不堪,”提到这位当世虎将,蔡琰的口气相当不屑,“我若是不将你放进那歌姬的房中,恐怕这些虎狼又是酒醉之人绝不会放过。”

    我这才一怔:“你……”

    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海棠确实色艺双绝,一手琵琶弹得我和蝉儿都有些动心,若是让那些人胡乱糟蹋了,实在不忍……所以还不如便宜了你。”

    我翻了个白眼:“可惜你家夫君浑身发软,直到一刻钟前还在闷头大睡,辜负了琰儿一片苦心。”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她一脸的不信,“你的酒量我可清楚得很,什么时候真的醉过?”

    “我真的摸都没摸到她,”我指天发誓,“若我真是睡了她,现在就直接领进内院了。我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若真是要一个女子,也不用百般遮拦,是不是?”

    “那倒也是。”蔡琰搂着女儿笑道。

    “说起来,我这个做王上的,实在有些寒酸,”我环顾这座王后的小院,“琰儿身边,只有不过八名侍女,二十护卫,能够使唤的下人,还不如你蔡府上的多,有些委屈你了。”

    我这话其实有些言不由衷:大概是因为我对她在历史上的命运烂熟于心吧。蔡琰第一次出嫁,是嫁给了河东的士族卫仲道,但老公身子太弱,没几天她就守了寡,又没两年,就被侵入中原的南匈奴单于抢回了草原,在塞北之敌生活了十多年后才被曹操重金赎回。之后她被嫁给了曹操手下的年轻官员,但此人似乎并不领情,官场既不顺利,差点犯事被杀,全靠蔡琰求情才饶了一条活命,但因为各种原因夫妻之间也不和谐,反正没过什么好日子。

    “没什么委屈的,”蔡琰轻轻抚摸着玥儿的脸颊,眼波缓缓流转,“当年父亲把琰儿许了河东卫氏的长子,却毁约嫁了夫君,但琰儿听说过,那卫氏历来有疾病,早在四年前便去世了。”

    我挑了挑眉毛:“你当时已经嫁给了我,却没事去打听前未婚夫的消息做什么?四年前……当时我被贬朔方,难道你见我快要完蛋,心中后悔了?”

    “胡说!”她啐了一声,“当初我都怀上玥儿了,难道挺着肚子去找什么前未婚夫?”

    我哈哈笑了起来。

    “何况……”她的脸色略显凝重,“爹爹的性命是你救下的,蔡氏虽不是大家,却也知道……”

    “好了,”我收住了笑容,举手打断了她的话,“琰儿,你知道我不爱听你天天把报恩挂在嘴边,你要再说这件事情,我以后就再不去你的卧室了。”

    她抿嘴笑了笑:“那琰儿就不说了。”

    “玥儿,”我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平日别惹你娘生气,多陪她说说话。”

    “玥儿可是很乖的!”她脆生生地回答了我。

    “那就好,”我松开了手,转向了众位妻妾,“说件正事吧。”

    “我知道,自从我做了威武王之后,你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区区王宫之里,抬头只是四周的宫墙,琰儿和羽儿还好,都是文静的女子,双儿恐怕就有些不喜欢了,”我笑了笑,“今天酒醒之后,我在街上时就想,没必要像旧汉一样,把妻妾都关在那小小的牢笼里,你们还都不到二十岁,想出门的话,只要带上足够的侍卫,不妨尽管出去走一走吧。”

    几名女眷对视了一眼,很快达成了共识:“知道了。”

    “听说桓灵二帝都是会享受的皇帝,经常挑选几百名美貌少女穿着薄纱衣衫在水池中戏水,看上了哪个就当场……哦,不好意思,还有孩子在,”我看了看一对儿女,慌忙改了口,“我有时候在想,我这么一个自律的人,还真不适合做一个穷奢极欲的君王……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敬?”

    贾羽“嗤”地笑了出来:“你只是喜欢自己和自己纠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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