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悠闲的躺在扶手椅里,读着一份报纸。她已经在这家医院连续上了三天的班了。不过,时机还不成熟,她现在仍然只是作为护士。她之所以这么悠闲,还是多亏了她的魔法。
记得面试的时候,西尔维娅睁着明亮的绿色眼睛,严肃的盯着院长。“我的医疗水平无人能敌,”她干脆地说道,“但是很奇怪,我必须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进行治疗,否则我就一点也记不起那些治疗的方法。不能有监控录像,不能有人偷窥,否则一旦被我发现,我就立刻辞职,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你很快就可以发现。我的治疗,无须药水,无须打针,几秒钟就可以治好在死亡线上打转的病号。如何?”
“嗯……那你就试试看吧。”院长有点儿犹豫,他不确定应不应该相信这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女孩,万一她是个江湖骗子呢?但是,他还是决定,如果真有这样的神医,自然应该招聘。她接手的第一个病号,就是一个被一辆大卡车压了过去的男孩子,他的父母哭的捶胸顿足,趴在他的床边祷告。那个男孩仅有12岁,此刻正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而有微弱,面红耳赤。护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下手,生怕失手把伤员的生命从手下放走,家属再耍赖,要求赔偿。这时候,西尔维娅自告奋勇:“让我来试试吧。”院长怀疑的看着她,把她叫到身边,低声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西尔维娅。以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试。可以让你证明自己,这一次还是让比你资深的医师来治疗吧。”
西尔维娅拼命地摇头:“时间不多了,院长,你必须立即勒令他们全部退下,否则这个男孩必死无疑!”
“你就那么肯定……”院长犹豫了。他点点头,大声喊道:“大家都退下,西尔维娅说他可以治好这个男孩!”
那些护士巴不得快走,听到这话。旋风一般跑走了。家属还跪在男孩的床边呜呜的哭泣。西尔维娅走过去,把手轻轻的搭在两人的肩膀上,柔声劝道:“你们也离开吧,再不走,你们的儿子就没命了。”
父母的眼里闪着一模一样的怀疑,但是还是顺从的离开了,一边呦呦的哭嚎着。院长也离开了。转眼间,屋里就剩下了男孩和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男孩,温柔的棕色大眼睛里闪烁着怜悯。她把手交叉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怜悯之风!”一道柔柔的风吹过,轻抚男孩的伤口。几秒钟过去了。那阵风已经钻进了男孩的身体里。过了两分钟,在西尔维娅焦急的目光下,男孩终于睁开了明亮的蓝眼睛,好奇的盯着西尔维娅。
“你是谁呀?”男孩终于开口道。
西尔维娅微微笑着,没有回答。她如何解释,说自己只比他大三岁呢?如何解释,自己是用魔法救了他呢?如何解释,她不仅仅是个穷酸的护士呢?
男孩慢慢的抬起手臂,试探的揉了揉自己棕色的鬈发。“我还活着,对吗?”他困惑的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大卡车飞驰而来,好像压断了我的什么部位,是不?可是……可是我现在觉得好滑稽,真的,我一点儿也不痛,而且还觉得……很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搔痒痒。呵呵呵,好痒,好痒。好了,现在好了。”
“喂,他醒了吗?”门外,传来了院长压低了的大嗓门。
“您就尽管放心进来吧!”西尔维娅也高声叫道,“他现在比我还好!”
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了,最先挤进来的是两位家属。他们惊喜地扑到了儿子身上,泪水鼻涕抹了他一身。男孩尴尬而又烦躁的坐起身来,抖了抖身子,无奈的看了一眼西尔维娅,似乎在请她帮帮他。西尔维娅的脸上挂着她惯有的那副淡淡的笑容,微微耸了耸肩。
“爸……妈……别这样……”男孩拼命挣扎着,终于挣脱了他喜极而泣的家长。
“宝贝,告诉妈妈,你怎么恢复过来的?”母亲用被单擦着鼻涕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男孩迷茫的回答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姐姐站在床边,我觉得一点也不痛了,而且还很舒服,我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搔痒,特别滑稽。不过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他指指西尔维娅。
“那个姐姐?”父亲眯着眼睛,顺着男孩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站在一边腼腆的笑着的西尔维娅,好奇的看着。
母亲擦着眼泪,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双手紧紧握住了西尔维娅白皙的小手。西尔维娅又是惊讶又是欣慰。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救了罗伯特,”母亲颤巍巍的说道,“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奇迹。谢谢你。”
父亲也缓缓地走了过来,握住了西尔维娅的另一只手。“谢谢你救了罗伯特,”他庄严的说道,“没有你,罗伯特可能就已经死了。真的,真的谢谢你。”
“你们也不必这样,”西尔维娅羞涩的回答道,“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当父母高高兴兴的领着活蹦乱跳的罗伯特离开了医院以后,院长找到了西尔维娅。
“我不得不说,这次治疗令我对你刮目相看,”他低声说道,“你真的是个奇迹。不过我想提示一下,你不该不让他做一下手术,打个吊瓶,甚至连盒药都不买就走。这样下去,我们医院还挣什么钱呀?”
西尔维娅冷冷的盯着院长,犀利的眼神让院长不寒而栗。“我不得不说,这句话也真让您令我刮目相看。”她冷冰冰的回答道。“医生是负责救人的。而医院是负责给医生提供救人的器械、设备和空间的,而不是敲诈勒索、骗人宰人的。我可以不要薪水,我之所以不提供身份证是不想揭露我的真实身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没有穷到必须要依靠一个护士微薄的薪水来过活。这点薪水,我施舍都嫌少呢。我可以告诉您,随时,我可以暗中让一个护士失手,那样。这所医院最终会被告进法院。小心点儿,先生,我不是凡人。”
院长羞的无地自容。他们医院里的人都知道暗中实施的骗取钱财,但是还从未有人大声地把他郑重的归类为敲诈勒索。他恼羞成怒的瞪着西尔维娅高傲的背影,心里感到十分纠结。所以,为了挣钱,除了最严重的伤员和病号,其他的西尔维娅无需插手。西尔维娅也比较满意,因为院长答应她,为了补偿自己。下一位产妇的接生工作就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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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一觉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床火红的被褥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正俯身看着她,她的额头上还敷着医生热乎乎的手。
“嗯,”医生回过头去,跟一个年轻男子说话道,“她醒了,不过,还是处于危险中。我建议你还是把她送到医院里吧,让我想想看……嗯,比格斯特城就有一所很著名的医院,据说三天前一个被卡车压过去了的12岁男孩在那里奇迹般地恢复,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是一个年轻女子治好的。自从那个女子到了那家医院,濒危的病人和伤员再没有死过一个。把她送到那里比较好。”
“谢谢你,德雷顿先生,”年轻男子走了过来,盯着西尔维娅的脸,“看来她的确还在发烧。好的,我会考虑一下你的建议的…在那里治疗要花多少钱?”
“很便宜的,手术吊瓶药品全部用不着,想想看吧。”
“哇!”年轻男子瞪大了眼睛,“那不是神吗?”
医生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他爽快地承认道,“不管怎么说……我甘拜下风。再见。”
“谢谢你的建议,德雷顿先生。再见。”
医生走出了门。年轻男子走到黛安娜的床边,同情的俯视着她:“你好,我叫迪克?多尔,21岁,你呢?”
黛安娜犹豫了,她能看出迪克眼中的爱意,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托付给他。她考虑了一会儿,想起了安德烈曾经那么的爱她,搂着她,便坚定的回答道:“米勒夫人。”
迪克瞪大了眼睛,显得很失望。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独自躺在鹰山的半山腰上,发着高烧呢?发生什么事了?”
黛安娜犹豫了,她究竟可以告诉他多少实情?“我可以信赖你吗?”她脱口而出道,接着就因为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而感到面颊发烫。
迪克耸耸肩。“无所谓,这取决于你自己的看法。有的人会说,迪克这个家伙是个傻子。还有人会说,迪克这个家伙是个天真纯洁的人。这要看你怎么看。”
“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一点,”黛安娜犹犹豫豫地答应了,“我的名字,叫黛安娜。你瞧,事情是这样的。”她匆匆地把经过告诉了迪克。
迪克感到很吃惊。“那你现在又叫克罗夫特小姐了?”他满怀希望的问道。黛安娜摇摇头。
“不,”她坦白的回答道,“我对安德烈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和爱。如果事情发展到了糟糕的地步,不得不和他一刀两断,我也绝对不会再婚了。如果初恋就让我这么难受,我不想再爱另一个男人了。”
“好吧,”迪克看起来很沮丧,“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可以信赖我,无论你……怎么做,嗯,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的。但是不是现在。坦率地说,我对你很有好感,甚至是爱上你了,但是既然你已经有家了,那就算了,但是我仍然非常喜欢你,愿意不顾一切地帮助你。但是有一个条件,你要帮我介绍一个女友,一个和你一样漂亮、一样勇敢、一样聪明。一样和我门当户对的女孩。”
“这很容易。”黛安娜考虑了一下回答道。“我认识一个女孩,当我还是小贩的时候卖给她一只母鸡来着,我相信她很愿意姓多尔的。她的名字叫阿玛贝尔,阿玛贝尔?布莱克,她住在交界带的一个城市里,那个城市叫……叫……朱丽叶城。”
迪克的眼里闪过一丝警觉。“朱丽叶城?你确定?”他小声问道,“阿玛贝尔和你一样善良、一样充满正义吗?”
黛安娜的脸红了。“这个……我不知道……”她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只知道她不是特别有钱。而且长得特别美、智勇双全,但是她的其他方面,我就不知道了。”
迪克低声嘟囔了声什么,黛安娜没有听清。但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正常。他看看手表,突然说道:“你再睡一会儿吧,天亮我就叫救护车把你运到医院里去。外界的传说纷纷扬扬,都说那家医院里的重病号无一例外的活着走了出来,而且钱花得特少。你可能还没有感觉到,你的体温已经爆炸了两根体温计。所以我还得再去买几根。”
“对不起……”黛安娜喃喃的说道。迪克惊讶的看着她:“没事,实际上。我是偶然发现你躺在山上的,当时我正想上山去……去……呃,打柴。但是呢,正好打到了你。所以呢,我就把你背了回来。”
“谢谢你了……”
“来,拿着,”迪克递过来一杯紫红色的药水,“喝了它,你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黛安娜一口干了下去,她感到头痛,想好好的休息、昏睡一场。效果立竿见影,药水刚一下肚,她就立即感到沉沉的睡意向自己袭来。她的头一沉,跌到了松软的枕头上,安详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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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罗墨达紧紧地闭着眼睛。她感受到了已故丈夫的勇敢和执著,她决心把这种勇气传承下去。冰冷的火焰——乔治的象征在她周围的黑暗中旋转,光芒划破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空洞。她仿佛看到了答案正在小心的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近了,近了。突然,她的眼前冒出了阿波罗那张傲慢的脸,那嘴巴在一张一合:“我没法救他,我看不出有什么需要,只要能避免,没有人会愿意沾染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傲慢!冷酷!漠然!胆小!懦弱!自私!安德罗墨达的眼睛猛地睁开。“阿波罗,你的心是黑的!”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太阳上回荡着,“我要在太阳上挖掘,一直挖到你的心。我要夺取你心灵上的一丝黑暗!”她疯狂的挖了起来,全然忘记了魔法的益处。太阳似乎愤怒的颤抖起来,好像不同意安德罗墨达的观点。但是安德罗墨达毫不理会。她跳了起来,抹掉嘴里的头发,一根兴奋得微微发抖的手指笔直的指着刚刚挖出来的那个浅坑。
“时光之轮!”她颤巍巍的喊道。
一个灰色的轮齿从她的指间里冒了出来,越变越大,最后已经比安德罗墨达还大了。它滚到浅坑里,巨大而强大的轮齿铿锵有力的刨着泥土。不一会儿,时光之轮就挖出了一个幽深而有狭隘的大井,一直通到了深不可测的地下深处。
安德罗墨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俯视着那灯火通明、窄小的井。“那么,就让我来一次‘地心探险’吧。”她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然后纵身一跳,轻轻的跃进了那口井里。粗糙的石壁擦着她柔嫩的胳膊,擦破了皮,擦出了血,但是她毫不在意:这点儿伤算不了什么。黑暗的宇宙在她的头顶上方迅速远去,在她脚下等待着她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深渊。她心中满是懊恼:不知道何时着陆,有一对翅膀又有什么用呢,何况这么小的空间,哪里有舒展翅膀的地方。最后,她只感觉到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仰面摔倒在了一个长满尖齿的地方,疼得她重重的呻吟了一声。紧接着,她刚发觉自己是掉到了齿轮上,齿轮就滚动起来,随着一声可怕的“吱呀”,齿轮滚到了安德罗墨达的身上,但是幸运的是,它随即又滚开去,但是朝上翘的齿轮钩住了安德罗墨达身上的那一缕轻纱。然后,安德罗墨达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腾空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到了一个**的东西边,头狠狠的撞上了那个坚硬的物体,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