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英自然没有兴趣再去司马府吃第二回闭门羹了,反正曹cāo的意思他都已经表达出来了,既然目的都已经达到,至于剩下的选择,就要看司马懿自己如何抉择了,这是他所无法左右的。
“好了,我的大将军,不至于这么闷闷不乐吧。”在回去的路上,刘嫣见童英一直紧皱着眉,不由劝慰道。
“你觉得...”童英却是瞥了刘嫣一眼,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我跟那司马钱的故人会有关系吗?”
“这怎么可能!”刘嫣知其要说什么,想也不想的开口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人长得相似又有什么奇怪的,何况那司马钱不也说了么,那个故人早已死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闻言,童英不由微微释然。他刚才之所以会有念头,只是源于对自己身世的不确定,毕竟自己十八岁之前的记忆是一片模糊。但正如刘嫣说的,这天下人这么多,寻出两个容貌长得相似的又有何难?
思虑及此,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在心中暗道自己异想天开了,自己怎么会与这司马钱拉上什么关系?
“这位大人,有客来访。”一进客栈,那掌柜就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谁?”童英第一时间便想到会否是司马懿,该不会此人见到自己留下的东西,快马加鞭的赶在自己的前头到客栈来了吧。
“来人不肯告知姓名,只说是给将军送信了来了。”那掌柜摇头回答道。
“唔...”童英微微有些失望,看掌柜的模样便知道,此人不是司马懿,否则又如何说是什么送信的,顿了顿,这才接着道,“那信呢?”
“那人不肯将信交给小的,说是一定要见到将军,亲手交到将军手上,所以我就留下了他的人,此刻他人正在后面院中等待将军你。”那掌柜缓声说道。
童英眉毛微微一皱,奇怪的人,奇怪的信,可是自己正在这河内,可没有什么熟人啊,更别说是在温县了。罢了,无论是何人,一见便知分晓了。
童英沉吟片刻,这才对那掌柜开口道。“前面带路,我去看看是什么人送来什么信。”
果然如那掌柜所言,在厢房中有一男子正端坐于榻前,当他听到童英的脚步声,当下转了过来,脸上登时一片惊喜,开口说道:“果然是英兄,我就说我没有看错,这么多年不见,英兄你风采依旧啊。”
闻言童英不由微微一愣,在这一瞬间他也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然而他也非常确定,自己以前从未看见过此人,更别说熟识了。可是看这人面上的模样,却是分明认识自己的,而且从对方的称呼来看,此人与他必定非常熟稔,这让童英顿时就觉一头雾水。
“你认识我?”他有些不太肯定开了口。对方都和自己称兄道弟了,但是自己却是一脸的懵然。
“英兄又在说笑了,莫非你是做了朝廷的将军便嫌弃我这个贫贱之交了么?”那人见到童英这般模样,似有不悦的说道。
童英静静的打量着此人,从衣着上看来此人一袭文士打扮,而他的口音分明就是这温县本地的口音,看来这人应该是温县人氏,那他又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呢?
“英兄,你当真不识曹阳了么?”那人见童英久久不语,不由接着说道。
曹阳...曹阳?童英反复将这个名字咀嚼两遍,确认自己确是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着急,不着急!”看到那自称曹阳的人有些着急的模样,童英当下摇了摇头,暂时将这问题上放在一边,开口道,“刚才我听这儿的掌柜说,你是来送信的,那信呢?”
“罢了,既然英兄你不愿与曹阳相认,那我也不勉强。”那曹阳叹了口气,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童英,“喏,这便是你当rì交给我的,你说只要你没出意外,就把这信交还给你;要是出了意外…”
“要是出了意外便如何?”童英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说要是你出了意外,就要我亲自将此信送去给卢植卢尚书,因为信中记载着一个巨大的政治yīn谋!你怎么都忘了啊!”那曹阳见童英继续”装傻”不禁有些不悦。
然而童英没空去理会曹阳的不悦,”卢植卢尚书”这几个字在他心中掀起了巨浪,到底是什么样的政治yīn谋需要卢植才能解决?
曹阳见他仍然不理自己,心中有气,于是站起身来朝他一拱手,开口道,“既然曹阳已不负所托,便不再叨扰了,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曹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见他走远,童英便急忙的拿起信来读,须臾他脸上就变得无比凝重,甚至还有一丝丝茫然。
“北中郎将卢世伯尊鉴,
侄为河内司马家三子司马英,拜于前骠骑将军童渊门下习武。师父rì前无故遭人诬陷,收押于天牢,侄透过故人进入天牢方知真相。家父司马懿……
…………………………………………………
侄行将潜入天牢营救师父,如有不测,恳请卢世伯向朝廷揭发真相,以救天下苍生!”
信上的内容让他无比震惊,因为信上分明指出,童渊之所以遭到诬陷乃是因为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政治yīn谋,而这yīn谋正是来自于那司马英的家族!
那司马家族其实本姓赢,乃是秦始皇的嫡长子——公子扶苏的后代。秦始皇离奇驾崩于沙丘后,赵高下伪诏逼扶苏自杀,同时大肆捕杀扶苏族人。时扶苏幼子在秦国名将司马错的后人司马敬的保护下逃出生天,之后便于河内隐姓埋名,改姓司马,是为河内司马氏。此时,盛极一时的秦帝国在赵高的jīng心谋划下,迅速的土崩瓦解,最终为刘邦的汉朝所取代。而在河内司马家族的心中,是赵高与刘邦共谋害死了扶苏,窃取了大秦的天下。因此,河内司马家族便世代以推翻汉朝、恢复秦朝为使命。因秦朝以玄(黑)sè为德,因此历代家主便以玄龙为号,而司马英的父亲司马懿便是这代的玄龙大人!
然而,深受父亲疼爱的司马英知道司马懿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复国计划必将会使天下苍生陷于烽火之中。经过亲情与义理的痛苦挣扎,司马英决定以苍生为念,因此打算冒险救出童渊,以揭发父亲的yīn谋…
看完信后,童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尤其这司马英还是司马懿的儿子,儿子如何会说自己的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呢?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童英已经无比坚信,死在自己剑下的董卓,才是真正的玄龙。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再也没发现那玄龙大人的蛛丝马迹,同时此人也再未出现过,既是如此,这让童英如何能,又如何敢相信信上所言。
再次通篇浏览一遍信上的内容,与其说这是一封信,倒不如说更像是司马英提醒自己不应该忘记的一些东西。所有的事情,说得都是详细清楚无比,即便是童英这个外人这一封信看完,闭上眼睛也能将信中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信是司马英在营救童渊之前留下来的,没错,就是童英的师傅童渊。三年前童渊,正在身受牢狱之苦,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在于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童渊不慎得知了司马懿和他的党羽已经在暗中形成一种不容天下人小觑的力量,他们长于计谋,长于统筹、策划、煽动,甚至包括武力,这股力量并不依附于任何一股势力,但天下任何一股势力里都有他们的力量在渗透。
而这些人的首领就叫玄龙!
玄龙就是司马懿,司马懿就是玄龙!至少,童渊是这么认为的,也许他有证据,也许不过是他的揣测,不过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唯一知道的就是,当他开始调查这个组织的事情的时候。这个组织的反扑打击就凌空而来了。童渊一个人在这样的组织力量面前,简直是毫无抵抗之力。当下童渊便被打入了天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么就是死在狱中,要么就是被捏造个罪名,死在法场,那些人的目的只是要他永远的闭上嘴巴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有人看不过去了。而这个人居然就是司马懿的小儿子司马英,他决心要对抗自己的父亲,营救童渊。
这不得不说,冥冥中的一些安排,似乎隐隐藏有天意...
玄龙,童渊,童英,司马懿,司马英!一个一个熟悉或者不不熟悉的名字,就好像是一张渔网上的那些绳结,渐渐的将一些原本不靠边的绳线,结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网。
思虑至此,童英想得头大如斗,连刘嫣什么时候进来,他都不曾发现。刘嫣显然发现了他烦恼的源头,等到他抬起头看到刘嫣的时候,刘嫣已经将桌子上的信函,已经慢慢的看完了。
玄龙大人的事,童英并未对刘嫣隐瞒过,因此当刘嫣看完了信之后,脸上亦是震惊不已。
“嫣儿,你觉得司马懿是玄龙吗?”童英头痛的问道。
“大哥,你难道不觉得司马府前的那对”麒麟”有些怪吗?”刘嫣没有直接回答童英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麒麟?是有些怪…好像没有腿…?”
“呵呵,傻大哥啊!没有腿的麒麟还是麒麟吗?那不就是龙吗!”刘嫣好久没见童英的傻模样了,不禁笑了出来。
“龙?黑sè的龙?玄龙!司马家就是玄龙之族?!”童英不禁惊呼出来。
“嗯!其实我听父皇谈过这个神秘家族,他们以玄龙为家徽,以颠覆汉王朝为志业。世代的家主皆具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尤其擅长以意念控制他人。朝廷一直在秘密查访,只是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如果今天不是那司马英的信泄了底,我也无法从那门口的石雕猜出司马家的真实身份!”刘嫣面sè凝重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应迅速回转许都,让孟德将这玄龙一族剿灭!”童英不禁激动起来。
“大哥啊!你是关心则乱,但这事可不能鲁莽,朝廷的事我可要比你清楚多了。首先,我们有何确凿证据,能证明司马懿就是玄龙?就凭着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其二,证明了又待如何?你真以为孟德在乎玄龙一族把汉王朝颠覆吗?你怎知这不是正中孟德下怀呢?”
“孟德…他…”童英被刘嫣问得一阵结巴。
“大哥,你就相信嫣儿吧!嫣儿在宫中见得太多了。这些搞政治的人永远考虑的是自身的利益,所谓天下苍生只是骗取民心的口号罢了。除非我们能证明司马懿会对孟德不利,因此我们最好伺机而动,不要打草惊蛇。”
“好吧…”童英强压住心中复仇的火焰,无奈的答道。
然而,他没注意的是,刘嫣在看他的眼神中,平添了一份复杂、一份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