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还有一个消息 从后方的泸州传來的 ”王将军见堂内气氛稍微缓和一些 稍一停顿 再次开口
“泸州 泸州有什么事 嘉州不是还在呢么 那泸州刺史想干什么 ”现在的陈敬瑄 最担心的并不是身在的雅州城 而是自己的后方 嘉州 泸州等地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家后院着火
“泸州辖下的绵水县县令赵星杰 似乎图谋不轨 ”王将军边整理着脑中的思路 边详细解释了起來:“据泸州刺史汇报 他已经震慑不住此人 ”
“震慑不住 那泸州刺史是废物么 手下不是还有数千兵马么 随便调一支兵马前去 直接将那什么狗屁县令拿下不就是了 这难道还需要我亲自书信一封教教他该怎么做 ”陈敬瑄愈发感到自己的麾下原來都是一群废物 此时恨不得直接将那泸州刺史一把抓住 然后将其活生生的掐死算了
“可 可那绵水县的兵力 ”说到这里 就连王将军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满脸的尴尬
“怎么 难不成那一县兵力 比泸州还要多 ”陈敬瑄剑眉一挑瞪着眼珠子反问 内心对那委以重任的泸州刺史更加的鄙夷了起來
“这倒不是 ”眼看陈敬瑄就要再次发怒 王将军连忙摇头摆手否认 随后战战兢兢的解释了起來:“主要 主要还是那县令赵星杰太过狡猾 平日里收买了许多当地百姓 又趁着眼下纷乱的形势 竟然在当地拉起了一支四百余人的精锐武装 ”
“精锐武装 ”闻言 陈敬瑄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要知道 精锐可不是一个简单单的称号 一般情况來说 只有州府级别以上才有正规的军队 治下的县一级 即便是守城的士卒 其实也不过多是组织城内的壮勇训练成民兵 依靠城池防守一下山贼土匪的袭击进攻而已
“是 四百余精锐 ”王将军现在有些后悔刚才拦下汇报消息的探子了 在心中不停的暗骂自己吃饱了闲的多管这些琐事 可事到如今 不管心中再怎么叫苦 也不得不如实汇报了:“不知道那绵水县令通过什么渠道 竟然弄到手两百把军中所用的精钢陌刀和精制的拓木长槊 而且 而且 已经训练了近两个月 ”
“什么 近两个月 ”尽管王将军的声音极低 但陈敬瑄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 一时间 如同平地一声闷雷 将其震惊的甚至忘了发怒:“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就连我军之中 这种精良武器都少之又少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可能会有 ”
早上的枫家军调动 众人对其目的心知肚明 知道嘉州就要面临大兵压境了 而此时再一听到就连再后方的泸州也出现了问題 不禁从内心升起一股寒意 虽然现在门外的温度甚至是能把米饭都闷熟 可众人却感觉房间内如同寒冬一般 冷的彻骨 冷的透心
“大人 一定是枫家军捣的鬼 ”寂静之中 公孙云向前轻踏两步 低声打断了陈敬瑄的沉思
面对公孙云的提醒 陈敬瑄又何尝不知 两百把精钢陌刀和两百杆精制上好的拓木长槊 别说一个小小的绵水县了 就算是泸州 恐怕单是这笔军费 就要耗费泸州半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了 而眼下肯花费这么大一笔资金在自己后方点火 除了城外的枫家军之外 陈敬瑄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呵呵 煞费苦心啊 竟然已经把手伸到了泸州 也难为了他林枫了 ”最终 陈敬瑄也只好苦笑一声 摇头感叹 随即 陈敬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苦笑着叹道:“呵呵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今天枫家军会调动大批军队 看來他们已经在我们之前得知消息 这是要全面开战了 看來这半年 他林枫始终沒有闲着 筹备的可真够全面 呵呵 ”
看着眼前的陈敬瑄已然有些失魂落魄 公孙云极为担心会影响到众人士气 忙抱拳上前 想要提醒 不料却被陈敬瑄提前摆手制止了 沉默片刻之后 陈敬瑄缓缓的抬起面孔 眸子中浮现出无限的阴狠 随即 双眼迸射出一道杀气 就连五官也变的扭曲起來 面目逐渐变的狰狞 咬牙切齿的沉声喝道:“林枫 既然你想要一口吞下老子 那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后果 哼哼 就怕你沒这么好的牙口 最后还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
“大人 那泸州绵水县 ”一旁的王将军也明白了眼前的形势十分危急 立马开口提醒还需要解决的事情
“哼哼 ”陈敬瑄满脸阴暗 冷哼一声之后 转头看向了一旁欲言又止的公孙云 低声命令道:“公孙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挑些好手 麻利点 ”
“大人放心 我亲自挑人 ”公孙云干脆的抱拳领命 发出了保证
“其余众将 近期一定要多加警戒 既然枫家军已经打定主意要全面开战 按林枫平时的做法 肯定会安排一直奇兵突袭 ”陈敬瑄紧接着就简单的分析一下形势 向众人下达了命令:“各部兵马 按原先分配防守各自区域 谁的地方出现问題 我亲自斩了他 ”
“末将领命 ”众人也知道眼下形势岌岌可危 干脆的抱拳领命 同时已经开始盘算起來一会回去之后 该怎么重新布置防守 再次加强防备 以防自己撞到枪口
“王将军听令 ”陈敬瑄将目光转向一旁 低喝一声 随即从腰间掏出自己的随身令牌摊在手心:“从现在起 城中所有防务交由你全权负责 不管哪里出现差错 唯你是问 ”
“末将领命 ”王将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令牌 一瞬间 那小小的令字 似乎有千金之重 更似乎占据了他所有的眼球 满眼之中 只有那一个小小的令字 可在王将军看來 那个令字 却比头顶的天空还要大
伸出颤巍巍的手接过令牌之后 王将军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才沒能大笑出声 但是整个躯体依旧在缓缓的颤动着
二十多年了 为的就是这块令牌 二十多年的浴血奋战 二十多年的勾心斗角 为的就是如今握在手中的这块令牌
只是 今非昔比 如今的这块令牌 已经沒有许多年前那么沉重 就连周围包裹的光环 也由浓浓的金光 逐渐的黯淡下去 甚至已经开始从中透出丝丝的黑气
王将军心中很明白 如今的这块令牌 已经不单单是拥有调动十数万兵马那么简单了 也许 还会给自己带來无尽的灾难
只不过 二十多年 王将军为的就是手中的这一块小小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