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甚是还想过在金蝶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于白水故意的布置,可又一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令于白水垂涎的地方,人家犯不着那十几条人命来布局。反正也是想不明白,唐城索性就不想了,回到军营的唐城直接洗洗睡了,却不知道外面已经闹成了一锅粥了。
右眼跳了一天的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孔祥熙是奉蒋介石的手谕前往重庆进行金融整顿的,但是一天下来却是好端端的心乱如麻?个子不高,中年后有些发福的孔祥熙字庸之,号子渊,乃是山东曲阜孔子传人的第七十五代孙,其出生于山西省太谷县一个亦商亦儒的家庭,官至中华民国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兼财政部长,亦是一名银行家及富商。
虽然说很多人都认为孔祥熙是靠裙带关系出位的,但是很多人却忘记了当初先总理过世,孔祥熙左右护持、无间晨夕,是《总理遗嘱》的签字人之一!全面抗战爆发之前,孔祥熙主掌财政部,其源源供给南京国民政府大量的军政费用,使蒋介石终于能在第五次围剿中出动多大百万兵力,迫使工农红军撤离中央苏区辗转长征。
在瓦解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时,孔祥熙曾拉拢察哈尔省主席宋哲元支持中央,在镇压福建事变中,蒋介石能够迅速集中兵力包围进攻第十九路军,和收买该军的重要将领,都与孔祥熙能不断向蒋介石迅速提供大量的资金是分不开的。可以说孔祥熙是亦官亦商,通过各种合法的非法的途径聚敛了巨额资财,在官僚资本经营中居于首位。
好的不灵坏的灵,对于孔祥熙来说这句话也是过于灵验了太多,已经睡下的孔祥熙被人召唤了起来,孔祥熙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旦睡下之后非常讨厌被人唤醒,满脸不悦的孔祥熙皱着眉头到来电话旁,瞪了一眼维维是诺的生活秘书。
一转身,捏了捏鼻梁拿起电话,没三十秒,顿时脸色大变,放下电话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好一会才恍然大悟一般的又拿起了电话道:“给我接孔公馆,立即找夫人,呈文让宪兵队的人在金蝶给抓了,金蝶都血流成河了!”
宪兵在金蝶开枪抓人事件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的传开了,但是无论是武汉行营,还是武汉警备司令部、警察总局,都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反应。正准备睡觉的蒋介石听闻宪兵队与武汉的纨绔起了冲突,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转身上楼安寝,半点理会的意图都没有,蒋介石的态度让侍从室主任钱大钧也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委座甚至连问冲突双方是谁的意愿都没有。
蒋介石尚能稳坐钓鱼台,可是有人却坐不住了,这个坐不住的人就是宋氏三姐妹中的大姐宋霭龄了。宋霭龄是孔祥熙的夫人,也是孔祥熙的智囊所在,称其为女中豪杰一点也不过分,其在家中都让人称呼她为宋先生。宋霭龄在学生时代,就是个聪明、大胆的女子,当年曾经当众质问过美国老罗斯福总统,她向老罗斯福总统用坚定而温和的语气表示抗议,斥责刚抵达美国时被海关扣留的遭遇。
宋霭龄以精明,性格泼辣厉害著称,连蒋介石也畏她三分。蒋介石的侄孙兼副官蒋孝镇与戴笠都深有同感说过:委座之病,惟夫人可医;夫人之病,惟孔可医;孔之病,无人可治。宋霭龄在宋家王朝之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她首先成为孙中山的秘书,后才有介绍妹妹庆龄接替工作,而宋美龄与蒋介石的婚事,在宋家的一片反对声中,正是由于宋霭龄的竭力支持与撮合,得以促成其事,因而蒋宋联姻,以致于给民国历史添了不可忽视的重要一笔。
就连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三个家族发生内部摩擦,闹得不可开交时,只有她这个大姐姐可以出面仲裁解决,她平日深居简出,不像宋美龄那样喜欢出头露面。可是她的势力,直接可以影响国家大事,连蒋介石遇事也让她三分。但是,今天,宋霭龄却感觉自己的面子突然变得廉价起来了,因为拿着片子去宪兵队接人的管家被人轰了出来,据说表少爷宋柏宇就要被押去位于汉口的碑亭监狱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宋霭龄顿时有如天崩地陷一般,那碑亭监狱号称有进无出,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蒋介石的面子被人驳了是正常的,而且也经常被人驳,蒋介石讲究的中庸治国,只要你对得起他,他就绝对不会干狡兔死猎狗烹的事情,所谓的妇人之仁甚重。在南京宋霭龄的片子基本就等于是国民政府的政令一般通行顺畅,如今怎么到了武汉就突然失灵了?大光其火的宋霭龄瞪着管家道:“你表面了身份了吗?”
管家委屈道:“说了,挨了耳光还差点吃了枪子!”
“什么?”宋霭龄一惊之下顿时站了起来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连你老彭都敢打?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吗?打狗是不是还要看主人?”
管家无奈道:“打我的是一名宪兵上校,叫于白水,他说表少爷几个人袭击的是抗日军官,而且那几个军官全部被打成重伤,几个还在昏迷抢救,如果人醒了还好说,如果人死了就是蓄意袭击军警,破坏抗战大局,要枪毙。!而且他们不相信是孔家的少爷,因为孔家是孔圣后代,圣人教化恩泽万代,这种喧妄语无德败行之辈怎么可能是孔家人?除非让孔家登报证实是孔家人,由孔家长辈亲自来领才行。“宋霭龄听了话之后顿时气焰全消,她知道这是让对方点中了死穴,公开要人就得承认孔家后人中出了喧、妄语、无德、败行之辈,这不是等于砸孔庙一般的行径吗?这个于白水到底是何须人也?如此的牙尖嘴利?真真的是得理不饶人啊!
实际上宋霭龄如何不知,孔家的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虽然在经济方面有些学识和见解,但是其做人就是个空心望花筒,十二生肖里面属大炮的,谁点都放炮,从来不管炮轰的是谁。这次既然片子不能解决问题,那就只有亲自出马了,因为宋霭龄清楚,宪兵队里有半数都是军统的人,戴笠平日里维维是诺不假,但是那笑容下面还隐藏着什么?又有谁知道?戴笠可是有名的笑面虎,皮笑肉不笑。
宋霭龄坐上车牌号四个六的黑色福特轿车在警卫的护卫下直奔戴笠的住所而来,而这会于白水正晓有兴趣的望着几个赤身**的公子哥们拿着几个纸壳箱子在遮丑,面对这帮恨得咬牙切齿又瑟瑟发抖的公子哥,于白水此刻的心情却是无比的享受。
于白水并不是个没脑子的,宪兵听着是不错,挺能唬人,可武汉城里有权势的人多了去了,根本没有人把宪兵放在眼里。而此番的机会实在太好了,对宪兵队而言这是一次非常好的表现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敢接的,毕竟太过危险,要知道这帮公子哥可都是眦睚必报的货色,而且每个人背后的势力背景都不简单,玩死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但是,这里面唯独于白水不怕,因为从上到下,上至蒋介石国府最高领袖,下至戴笠一级的官员,玩得无外乎都是制衡,这是统驭之道,而且今天于白水既然遇上了就躲不开了,如果他退缩了,那么宪兵的招牌也算了交代了。和宪兵队里的大多数人不一样,于白水不是军统的人,他是委员长蒋介石亲自从前线作战部队中调来后方的军官,因为他是他们于家仅存的成年男丁了,他的两个哥哥已经战死在徐州战场。
有委员长做自己的后盾,于白水也算是个有后台的人,而且比这伙公子哥的后台都要硬,但这件事只有军统头子戴笠知道,宪兵队里的其他人都只把于白水当成是个花钱买官混日子的家伙。“我说了,你们打的是抗日军官,他们都是有军功的人,只要他们没事,你们就没事,如果他们不好,你们就准备在这里养老吧。“隔着铁栏杆,于白水呵呵笑着。
宋柏宇脑袋上被于白水用枪柄砸出了一个大紫包,这会脑袋还晕的厉害,想张嘴喊可一张嘴就是一阵呕吐,关押他们的牢房里立时弥散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道。同屋的公子哥们只好伸手捂住口鼻躲在一边,唯恐被宋柏宇的呕吐物沾到了自己身上。
“你们真他娘的不仗义,这小子挨揍完全是因为你们几个,他不舒服,你们不想着照顾他,反而躲在一边,要是换了我,一准拿枪突突了你们。“铁栅栏外的于白水极尽可能的煽风点火,几个宪兵坐在旁边嘻嘻哈哈的帮着呛,于白水一伙人到像是在看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