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结束之后不过五分钟,迈克沙舍夫斯基就从教练席上走下来,在场边走来走去,眼睛不时望向对面那个年轻的身影。
内特詹姆斯走了过来,作为助理教练,他很清楚,只有遇到难题时,迈克沙舍夫斯基才会离开教练席在场边活动:“迈克,怎么了?”
“有些麻烦,我们在战术上遇到了麻烦!”迈克沙舍夫斯基皱着眉说道。
“你是指雷迪克被对手防住了?那又怎么样?谢尔顿和邓台琼斯他们仍然在得分,他们哪怕冻结了雷迪克也没什么!”内特詹姆斯说道。
“你没发现吗?这场比赛从五对五已经变成了四对四,普林斯顿虎队的得分后卫和雷迪克被排开了,这在国际象棋中叫做堵塞,对手放弃他的士兵来堵塞我,可是现在他堵塞的不是我的士兵,哪怕是骑士,而是皇后!布莱克多兰用一个士兵兑死了我的皇后!”迈克沙舍夫斯基说道。
“可是他也丧失了得分后卫,两败俱伤,这看起来对他没什么好处!”内特詹姆斯说道:“在之前的比赛中,他们的得分后卫同样是他们的核心球员,每场贡献14分。”
“内特!你还不清楚?他舍弃了得分后卫,然后逼我舍弃了雷迪克,雷迪克是什么?每场如果战术顺利能拿下30分的孩子,失去了他,意味着我们的战术失去了重要一环,虽然谢尔顿和克里斯他们仍然在得分,但是,那已经不是杜克的节奏!这次的堵塞,最成功的一点就是布莱克多兰成功的让这场比赛在堵塞后脱出了杜克的节奏!这套战术为什么能让普林斯顿的家伙们不知所措,因为节奏!现在!节奏不再被杜克掌握!那么这套叫做‘控制’的战术,你认为还能流畅的运转?”迈克沙舍夫斯基用五分钟就分析出了场面的局势,节奏,这才是他感到棘手的地方。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掌握的局面失去控制,对面那个自己的校友,在临场指挥变阵的表现,已经超越了太多教练。
能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干净利落的废掉自己的主要得分手,队内最好的shè手,换上一个体力惊人只会防守的球员,不是谁都有勇气做到,因为一旦局面失控,那么比分不是拉大的结果,而是很可能会被自己的杜克反噬,彻底击溃,可是这个家伙就这么干了,而且成功了。
第一次,迈克沙舍夫斯基对去年的球员们充满了留恋,如果卡洛斯布泽尔,肖恩巴蒂尔或者迈克邓利维,随便哪一个没有去参加选秀,自己就完全不用担心,可是现在,克里斯杜洪是个传统型控卫,他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布置,可是灵活xìng不足,而且永远不要指望他单打或者突破分球。
谢尔顿威廉姆斯,身体足够强壮,进攻手段也足够,可是这家伙还没有卡洛斯布泽尔的灵活xìng和坚决,作为大一新生,他在处理球时还有些犹豫!
邓台琼斯,身体素质强劲但是技术粗糙的家伙,迈克沙舍夫斯基相信,这家伙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只是一次次突破,或者分球,或者得分,当然,在他的战术中,邓台琼斯就只需要这么做。如果迈克邓利维没去选秀,迈克沙舍夫斯基有一百种方法顺势将普林斯顿虎队打入地狱,可是现在,场上的球员根本还无法将自己的战术完美的展现,他们还只能依靠自己的指引来比赛,根本没有变化,如果去年那一届的球员还在,遇到这种情况,肖恩巴蒂尔或者迈克邓利维肯定会主动顶替雷迪克的位置,而卡洛斯布泽尔则会迅速强硬,成为主要得分点,而克里斯杜洪仍然能为他们送出传球,保证战术的完整xìng和节奏的掌握!
“内特!我们还有一次机会,在下半场,这是我执教生涯最可笑又最严肃的一场比赛,我要把机会赌在对手球员的体力上!”迈克沙舍夫斯基说完,转身走回了替补席,他还需要想想,怎么才能破掉这个局。
“一次机会?一个堵塞就让我们束手无策?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对手这么做?”内特詹姆斯的心里突然闪过这个问题。
而对面的施耐德布克则对着布莱克多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布莱克,如果弃子这个办法这么好用,为什么其他球队不用?”
布莱克多兰盯着场上开始明朗的表现,说道:
“施耐德,你每问一次问题,我对你就更加绝望一分,难道你只能当投篮教练?没有一点点战术思考能力?当你的球队落后十五分,你会主动换下主力得分后卫吗?他每场能为你贡献15分?”
“我疯了?那会把我的球队拖进地狱!”施耐德布克摇摇头。
“所以,不是所有教练都敢去想这么疯狂的事,可是,这确实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在战场上,总要有人去牺牲,掩护自己的战友拿到最后的胜利,就是这样残酷,舍弃一部分兵力,拖住他们的主力,两败俱伤。”布莱克多兰说道。
“你是个疯子,没有人愿意在战场上成为你的战友!那太危险,也许会被你当成牺牲品!”施耐德布克皱眉说道。
谢尔顿库珀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
“你说对了,施耐德!和他成为一个小队的战友非常痛苦,因为他那支小队,永远在他的带领下,去最危险的地方,成为诱饵,吸引敌人,那支小队从布莱克多兰上尉以下,每个队员都有了成为牺牲品的觉悟。”
“伙计!当牺牲品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子弹从你们的头顶和裤裆飞过!”施耐德布克扭头问道:“美利坚人应该感谢你们!”
“还好,唯一庆幸的是我们那支小队的指挥官是布莱克,因为他永远是那支小队的牺牲品,排在第一位,最主要的,每次我们出击,都胜利归来。”谢尔顿库珀把视线从笔记本中挪开,望向施耐德布克:
“这次也一样,没人能击败我们,无论是战场,还是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