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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舜华与颜林氏暗暗合计后,寻了个没人注意机会悄悄去了正房东厢房。
一踏进东厢房,一股热燥之气迎面而来。颜舜华忍不住轻蹙眉头,拿眼环绕一周,便见屋里头靠墙处一朱红色双门杨木衣柜旁背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衫,披散到腰黑长发有些毛躁与凌乱,佝偻着上半身子,头也耷拉着。似乎因了颜舜华进了屋,那人便有些慌张,肩膀竟是微微有些颤抖,头愈发垂低了。
这确是大姑姑颜如玉无疑!
颜舜华来到这个世界后并没有见过颜如玉,今日这遭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颜如玉了。大姑姑颜如玉与哥哥颜致远形容中所差实是太远了。
“大姑姑容貌生很是好,还未到及笄之年,便有媒人不断来家里造访。大姑姑特别*讲究体面,人又有些心气高,看不上媒人给说人家。后来大姑姑看上了家里宛若蝗虫窝大姑父家,村里便有人说出不好听来,暗地里笑话大姑姑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后来这话传到了大姑姑耳朵里,大姑姑还当面找人对质了一番,是摔下狠话,说‘我颜如玉要是此生看走了眼,且让我困顿一生。咱就骑驴看唱本,等着瞧吧!杨四平他不会一直都如此伸不开拳脚!”
颜舜华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颜致远以前所说过有关大姑姑颜如玉话。她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抬眼见颜林氏冲她点点头,知道颜林氏已经和大姑姑颜如玉通过气了。
“大姑姑,我是华姐……”颜舜华柔声说道。
等了一会儿,不见颜如玉回答,她想了想,又道:“祖母都给我说了。大姑姑,我先生那看过一些医书,你这个病症我听着并非不可医治。”
颜如玉却是依旧不吭声。
颜舜华便望了一眼颜林氏。
颜林氏会意,走到颜如玉身旁,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颜如玉肩膀,柔声道:“玉姐,咱们之前不是说好吗?你这是怎么回事?玉姐,别使小性子,听娘话!让你侄女华姐给你瞧瞧。”颜林氏看了一眼颜舜华,又道,“你是不知,你这侄女有过目不忘本事,那李牧之李先生你是知道。他是远近闻名博学,他屋里藏书岂有不好?华姐入那李先生眼缘,能得见李先生医药藏书,记住不少!”
颜如玉却是猛抖动了肩膀。她这一抖动,颜林氏手便自颜如玉肩膀处滑了下来。
“娘,让她走!她是来看我笑话,你赶她走!”颜如玉声音嘶哑,语气不善说道。
颜舜华微微一皱眉,心中寻思,怕是大姑姑颜如玉已经起了烧且喉咙也开始疼了?再耽误下去,就算后头能够治得,还是会留下后遗症。
那厢,颜林氏正好声好气跟颜如玉交谈。
颜舜华想了想,没有说话,盯着自己脚尖等颜林氏与颜如玉交流好。
“砰”一声却是自耳边传来、
颜舜华心里一凛,抬头一看,果然是颜如玉摔了杯子。自杯子里流淌出茶水夹带着嫩嫩茶叶到地上,杯子碎瓷片碎满一地。
“出去,让她出去!娘,让她滚!”颜如玉声音虽依旧嘶哑,却十分蛮横。
颜林氏有些愧疚望了一眼颜舜华,又去抚慰颜如玉:“玉姐,你就听娘。别去想那个负心汉了,好好把身子医好才是正经,你要是没了,你让娘怎么活啊!你让你弟弟怎么办啊……”
颜林氏说着说着,竟是声音哽咽。
颜如玉却是依然口口声声:“娘,别管我,让我死!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颜舜华深吸一口气,抬头,向颜如玉走去。
待只离颜如玉只有几步远,便听得颜如玉一阵嘶哑慌张尖叫:“走开,你走开!娘啊,赶走她!我不要治!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颜林氏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是抹泪。
颜舜华神情一凛,瞥了一眼祖母颜林氏,从袖子里递了个素帕子给颜林氏。
颜林氏抬头见颜舜华眼神,心神一晃,竟是不觉后退两步。
颜舜华却是不管颜林氏,速走上前,一把扯掉颜如玉戴着黑色面纱,将其投掷于地。
颜如玉尖叫一声,慌张捂住脸,蹲下身子去,那身子瑟瑟发抖。
颜林氏看了,不忍大哭了起来:“我儿啊,咱这是造什么孽啊,老天爷啊……”
“都别哭了!”颜舜华猛然出声,喝道!
“大姑姑,你不就是被一个不*你负心汉给抛弃了吗?也犯得着为这样人渣烂胚子去哭泣?大姑姑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岂不知那亲者痛,仇者道理?眼下,大姑姑你躲这里,浑身紧裹,门窗紧闭,不敢见人,你可知那杨四平此时干什么?想来,他此时正和那大户人家小婢女郎情妾意,指不定还怎生得颠鸾倒凤呢?且抬眼看看你母亲,那个为你哭泣傻子!她已经老了!老了!很老了!却还为你操心,为你抹泪,大姑姑这是何等不孝!”
“大姑姑,你被那杨四平如此对待,难道你还觉得自己不够凄惨,还要自己再作践自己一番吗?你不见人不愿意医治一心求死?你蒙着头披着发,人不人鬼不鬼!你可想过我表哥与表姐,如今他们还不定怎样呢?那杨四平能够狠心待你,又怎会善待你一双儿女?大姑姑却只会这里哭泣寻死,却不知站出来保护自己一双儿女。你怎配为人母亲?大姑姑,你上对不起母亲,下对不住儿女!恕我直言,大姑姑,你真没用!”
“大姑姑,古有老莱子七十二高寿,还身穿彩衣娱亲,只为博得父母一笑。大姑姑且回头看看祖母,那是你母亲!你看看她双眼中可是有泪止不住流?看看她心可是有为你心痛难忍?看看她白发可是有为你又胜雪花几分?大姑姑,人身体病不怕,怕是这心病,假如你自己都不愿意好,饶是别人再为你操碎心又如何?自己立不起来,别人又如何能扶着你走?”
颜舜华一口气说完,拿眼一瞥却见颜林氏停止了哭泣,正长大嘴巴瞧着自己,眼中有震惊,有畏惧,还有几分感激。
有“嘤嘤”哭声传来。
是颜如玉捂着脸,颤抖着肩哭!
颜舜华叹了口气,狠狠心又道:“大姑姑生了病便被那狠心狼借机给赶了回来,大姑姑不怕万一森表哥与兰表姐万一生了病,又有那小婢跟杨四平夜夜吹枕头风,就不怕森表哥与兰表姐,被逼没有活路?”
颜舜华上一世做过母亲,她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保护自己孩子是一个女人锲而不舍终生命题与目标!作为一个母亲来说,这世上只要能使得孩子好,一个母亲是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儿女,永远是父母大软肋!
宇文斐是她!颜如玉是颜林氏!远平城兰姐与森哥便是眼前这自暴自弃可怜妇人颜如玉软肋。
儿女既是软肋,也是奋起硬骨!
她不信颜如玉不神动。
颜舜华欲擒故纵:“大姑姑既然依旧如此想不通,那么我便出去了!等着大姑姑去西天极乐世界时,我再为大姑姑披麻执孝!”
她这话说极狠与没有礼度!
但,恰如治乱世用重刑!治凶病用猛药!
眼前这可怜凄楚却不知醒悟妇人颜如玉就需要这重刑!这猛药!
颜舜华说完,撩起帘子就要走……
“华姐……”
是颜如玉声音!
颜舜华扭头看!
很好,大姑姑颜如玉站起来了!而且,没有再捂脸!很好!
颜舜华嘴角绽放一朵微笑来,双眼明灿:“大姑姑,相信我!你病,能治好!”
颜如玉望着颜舜华眼睛,这是她不曾见过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里流露着征服,流露着坦然,流露着令人安定力量。
颜如玉情不自禁点点头,虽依旧嘶哑着嗓子,目光却是柔化很多:“华姐,别走!大姑姑听你!”
似乎为了证明她话里真诚,颜如玉一咬牙,将外裳解下……
颜舜华抬起头来,饶是有心理准备,却不觉还是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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