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亦名当涂山,俗称东山,为古涂山国所在地。涂山对面有一座山,名为荆山,与涂山隔淮水相望。传说,荆山和涂山原来是一座山,后来大禹治水之时,把山一劈为二,由此淮河水改道,变成由南往北流。
义城县与荆山隔濄水相望,位于在濄水与淮水的交汇之地,两面环水,交通便利,土地肥沃,鱼虾丰饶。
而当涂县,在淮水南岸,涂山以西。义城和当涂,虽然仅仅相隔一条淮水,距离颇近,可气候差别却很大!
说起来,田凡的命也够苦的。刘备从当涂进入淮水的时候,淮水上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并不耽误行船,所以刘备直接坐船从当涂沿着淮水而下,到了淮泗口。从淮泗口登陆,北上即可返回下邳。
仅仅五天之后,当田凡要赶回去的时候,一场大雪却突如其来!不得已,田凡只得命令士卒赶紧过了淮水,赶到义城。若是不然,等天气冷下来之后,淮水结冰不能行船,又不能走人,那田凡只能望河兴叹了!
过河之后,田凡在义城驻扎了一日。虽然仅仅是一河之隔,可当涂下了一场小雪,而义城这里,却是一场大雪,气温也比淮南寒冷不少。田凡等人仿佛一下子从初春返回了寒冬,倒是让众人对大自然的神奇,好一阵感慨。
雪地行军,向来是困难重重,好在田凡以及吕布、麴义等人,以及其麾下士卒在莒县的时候,曾经有过几天雪地行军的经验。而整只军队的士卒,也都归心似箭,沿途又都是自家地盘,田凡又想再次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所以,众人不顾陈到的良言相劝,毅然决然的上了返乡之路。
这一路,那可真叫一个痛苦!田凡首先让吕布率领骑兵将士在前面行进,将路上的积雪趟一趟,使得积雪变薄、变硬,再给士卒们每人做了一套雪地防滑鞋,马车的车轮上也绑上了麻绳或者铁索,马蹄包了几层麻布。准备很充足,可每天还是只能行进六十里!而且每到傍晚扎营的时候,士卒都都非常疲惫。好在徐州军富庶,士卒们的衣物都不错,虽然偶尔有几个士卒冻伤,可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冻伤冻死现象。
连续四天的急行军之后,田凡决定休息一天。实在是,他自己天天骑着马儿,都有点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士卒呢?而且,今天又下起了小雪。
晚上,田凡带领士卒们巡视大营之后,回到自己的简易帐篷。
众人在帐门口跺跺脚,互相拍拍身上的积雪,这才进了大帐。大帐中,一个巨大的火盆内,几根木柴燃烧着,将整个帐篷烘的暖暖的。
这些人也不跟田凡见外,一边站在火盆边上烤着手脚,一边说着什么。
田凡道:“令明,士卒们的帐篷里,都有取暖的火盆吗?”毕竟时间有限,他也不过是跟士卒们打个招呼,并不能挨个看他们的帐篷。
庞德摇摇头,道:“将军,我们哪有那么好的条件?下雪天,运输本就困难,就算是有,也运不过来啊!不过将军放心,弟兄们衣物都挺暖和,帐篷也厚实,而且现在二十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冻不着!”
吕布呵呵一笑,道:“伯光,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徐州军的将士算是好的了,好歹在这大雪天里,能穿着暖和的衣服,还能有一口烈酒喝。你放心吧,没事!将士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
麴义也道:“就是!田将军,幽州那边比这里冷好几倍,我带的士卒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不照样好好的吗?你放心!”
田凡听了,只能无奈的点头。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明天休息一日,后天我们就能到蒲姑陂了吧?”
吕布点点头,道:“嗯,这里距离蒲姑陂有五十多里,不足一天我们就能过了蒲姑陂!”
田凡笑笑,道:“哈哈,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呃,不对,是一种好东西!嗯,我们路过蒲姑陂的时候,我在那里停一下,你们继续赶路就是,不必管我!”
三人一愣,麴义问道:“什么好东西?伯光,我们现在是在行进,你身为一军主将,岂能擅离职守?”
田凡神秘的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胡闹的!嘿嘿,谢异公那里,我托付给他一样东西,他说过,今年正在扩大种植,为明年推广留种子。呵呵,我去看看情形,如果种子足够,回去我就跟几个相熟的大族联系联系,提前准备种植!”
三人不由好奇,忙问到底是什么。可田凡一脸的神秘,就是不说!这下把他们搞的心里痒痒的,好不难受。
又聊了一阵,众人暖过身子之后,相继离去。
天色还早,田凡想了想,收拾停当之后,带着俩保镖去了医护营。
瘟疫已经过去,田凡班师的时候,只余下百十个正在康复的士卒,他将他们也带上了。这几天下来,这些士卒已经完全康复。
行军期间,医护营也仅仅是简易的帐篷,苦了这些姑娘了!
田凡赶到思雨的帐篷里时,只见于吉、宫崇和秦思雨三人在座。思雨现在已经完全康复,虽然身子还没有调理好,还比较弱,可并不耽误任何事。她对医学的兴趣,就如同白玉竹对音乐的兴趣,浓厚的不可思议!现在,她每天都向于吉讨教一些医学上的东西,而于吉也从不藏私,总是倾囊相授,这几天,思雨过得很充实,也收获颇丰!
一见他来到,三人忙站起身来相迎。互相之间都熟悉了,见礼也只是一种形式。今日下雪,天气寒冷,田凡也没有让史阿和唐老爷子两人站在帐外的道理。两人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火盆旁边。
于吉看着唐老爷子,良久,他一抱拳,道:“阁下,可是姓唐?”其实在见到唐老爷子第一面的时候,于吉就对他上了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独处,从来没有问出口!
唐老爷子捋须一笑,道:“呵呵,难得,竟然还有人认识在下!”
于吉一笑,道:“呵呵,当年,曾与阁下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时到今日,阁下的样貌变化很大,在下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你身上的气质,却没有什么变化。”
唐老爷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燃烧很剧烈的木柴,幽幽地道:“当年的事,在下不想提了!”
田凡微微一笑,对于这些上一代的事情,他不想参与,也没资格参与。他看向思雨,见她手中拿着一卷书,柔声道:“思雨,你身子才刚刚大好,不要太劳累了!”
思雨温婉的一笑,道:“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白天行军,我坐在马车上,累了就睡一会儿,晚上反而不容易睡着了!闲着无事,看看医书,也算是解解闷儿。”
田凡一笑,也不再劝说。他扭头对于吉道:“老神仙,到了徐州,你就住在我家吧!”
于吉点点头,道:“自然!难道你还想让我住店不成?”
两日后的下午,一行人路过蒲姑陂的时候,田凡带着亲卫拐了个玩儿,径直赶往那里。吕布、庞德、麴义三人,以及于吉、宫崇、秦思雨,他们对田凡想看的东西很是好奇,也要跟来。田凡想了想,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行进,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再说,吕布手下的曹性、郝萌、成廉,麴义手下的王大饼、吴鹏、彭海等人能力都不弱,就算有点突然情况,也能应付,于是他就答应了。
谢奇早就得报,一见一行数十人骑马赶来,他忙迎了出来。
这片实验基地田凡早就想来看看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来了,却又来的不是时候。
将众人迎入试验基地之后,谢奇道:“田先生,现在我们的试验基地已经有三个了。蒲姑陂这里,一共有我们三千亩土地,主要种植一些需水量大的作物,比如水稻、比如小麦等等。但是作物对土地的要求不同,所以我们在取虑和下相也分别有两千和三千亩土地。”
田凡点点头,道:“现在整个实验基地有多少人?哦,我说的是技术人员!”
谢奇毫不犹豫地道:“一千六百三十人!”
田凡惊声问道:“多少?”
谢奇又说了一遍,道:“田先生,这一千六百多人里,有一千多人是为了明年棉花的推广准备的!推广棉花,必须要这些亲身种植过的人手把手的教授,自然准备的人要多一些。其实每个实验基地的常备人员,也就是一百多人!”
田凡这才释怀,如果这一千多人全都是实验基地的常备人员,那也太恐怖了吧?
听田凡问起棉花的事,谢奇满脸笑容,道:“棉花需水量不大,所以都种在取虑县西南的一座山上了,大约种了有两千亩!呵呵,所产的棉花,主要囤积在取虑,这里也有一部分。我算了算,这些种子足够扩种十万亩了!”
说着,他让一个小吏打开一间房屋,指着房间里的一个个的麻袋,道:“这里就是脱籽之后的棉花!”
那个心眼灵透的小吏没等谢奇说话,就径自打开了麻袋,众人只见麻袋里是白花花一团团的东西。
田凡仔细看了一阵之后,抓起一大把,递给吕布,道:“奉先,你看看!”
吕布茫然的接过,入手之后,只觉异常柔软,轻如无物。
不止他茫然,其余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田凡呵呵一笑,道:“此物为棉花!嗯,作用跟丝绵差不多,但保暖性更好,且更易得。每亩的产量……哦,对了,异公,每亩产量多少?”
谢奇满面微笑,有些自得的道:“每亩大约百斤上下!”
田凡点点头,道:“嗯,一百斤,这要是养蚕,产丝绵,只怕二十亩地的桑树都不一定够!这东西可以做成被子,五六斤就能很保暖,要是十斤棉花,呵呵,就是幽州那边,也冻不死人了!还可以做成棉袄,只要两三斤棉花,就能做成一件很厚很保暖的棉袄,将士们只要穿上棉袄,呵呵,就这个天气,只怕都能热出汗来!另外,棉花可以纺成线,织成的布也很好,在舒适度上,比麻布和丝绸都要好一些。”
丝绵是养蚕时所产的,主要两部分,其一,蚕茧之外松散的絮状蚕丝,主要是固定蚕茧的作用。另外,则是蚕农留蚕种的时候,那些蚕蛾飞出的蚕茧。这种蚕茧因为已经被破坏,蚕丝不再是一整根,变成了数不胜数的无数根短蚕丝,所以不能做成丝线,只能做成丝绵。历史上,很多朝代让百姓交税,都会说绢几匹,绵几斤,麦几斗,稻几斗等等。这里的“绵”并不是错字,指的就是丝绵!
棉花传入中国,大约开始于汉朝,但仅仅是在西域一地,到了唐宋年纪,民间有零星的种植。直到明朝,朱元璋强制命令之下,棉花才在中国广泛种植,并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民间迅速产生了无数作坊,专门生产棉布一类的棉织品。明朝出口国外的大宗货物中,丝绸和棉布占有很大的份额。
田凡将自己的生意搞了经销制度之后,从凉州的一些家族那里弄了很多种种子,棉花就是其中之一。谢奇正在他的建议下,优先种植棉花和苜蓿。徐州养猪和养牛、养羊的人越来越多,马匹数量也已经很惊人,苜蓿这种优良饲料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棉花本来有个名字的,可田凡感觉那名字太别扭,直接给它叫上了现在的名字。
一听田凡这么说,众人立即明白了,这些不起眼的棉花所能蕴含的巨大能量!在冬天,有了棉袄和棉被,能减少多少非战斗减员?甚至,士卒们可以在某些本来不能做战的地方做战,比如,冬天攻击幽州!难怪田凡这么重视!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好奇的围着几袋子棉花看来看去,摸来摸去,田凡不由想笑!哎,都是些没见过好东西的人啊!ps:头疼,写得很痛苦,自我感觉写的也不好,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