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得知那个刺客,也就是唐铮的真实身份时,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想过田凡指使的可能性。毕竟唐铮的父亲唐贤是田凡的心腹手下,他刺杀秦宜,极有可能是田凡指使。
可是后来,他排除了这种可能。第一,田凡没有理由对他不利,正如田凡所说,自己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一直以来,两人合作还算愉快,田凡没有理由,没有动机。第二,田凡身边奇人异士不少,如果真的想对自己不利,没有理由会派一个半大孩子和一个小丫头 。
不说别人,田凡身边的唐贤、唐丰两人都是箭术高手,两人一手六箭齐发的连珠箭,还有一弓四箭的射法,连吕布、张飞等人都佩服不已。尤其是唐丰,现在暗影的箭术训练还是当时他制定的方法。还有王孜、朱渊、贺喜三人,暗影可以说是田凡和这三人一起创立的,他们的本领即使在已经壮大了不少的暗影里面,依旧是少有人及。而田凡身边的史阿,更是天下闻名的剑客,那个老头儿唐琛,还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有他们,田凡没理由派两个孩子刺杀秦宜。
另外,刘备问唐铮刺杀秦宜原因的时候,唐铮和孙尚香说的话,他也相信了。孩子嘛,嘴里的话更容易取信于人。说起来,关于秦宜的谣言,还是他命人传播出去的。
所以,此次秦宜被刺,是田凡指使的可能性被刘备排除了。
此时听了田凡的话,刘备白眼儿一翻,气道:“怎么着?照你的话说,我还得无条件放了他们?两个小屁孩儿惹了祸,连一点惩罚都没有,我如何向我那六千亲卫交代?”
田凡忙赔笑道:“主公,您想错了,我可没说无条件放了他们。我的意思是,不能惩罚,至少不能杀,不能打,不能关,也不能训斥!”
刘备糊涂了,不能打,不能杀,不能关,还不能训斥,这不就是无条件放掉吗?他一皱眉,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田凡嘿嘿一笑,道:“好好!主公,我们先说唐铮。嗯,唐铮是我的贴身侍卫唐老爷子唐琛的孙子,是唐贤的儿子,唐丰的侄子。而且,他唐氏一门只有这一根独苗,若是有个好歹,他们会发疯的。主公,唐琛老爷子和他儿子唐贤、唐丰二人,多次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他们爷仨儿整天整天跟着我,这才让唐铮无人管教,养成了现在的脾气性格。可以说,唐铮此次犯错,直接责任人是他自己,间接责任人是我!”
微微一顿,他续道:“而唐铮年纪还小,就算是诛杀全族他也就是刚刚到年龄,所以,他没错,错的是我!主公,要罚就得罚我,不能罚他一个小屁孩儿!”
刘备听了,皱眉想了想,道:“可是,我怎么罚你?其实……伯光,按说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们两个惹了祸,刺杀秦宜,必须有个交代。再者,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打仗了,此时下邳城出动这么多人抓刺客,抓住的只是两个孩子,这多少有些伤士气,你说怎么办?罚你?我哪有这个胆子?再说,怎么罚你?你又没错,我罚了你,如何服众?”
田凡搓搓手,眉花眼笑地拱拱手,道:“主公,看你说的,你罚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都习惯了,有什么不能罚的?”微微一顿,他续道:“呵呵,我是这么想的,你看,这事儿也不是我的错,而唐铮两人,大约是听了谣言,又见了杜氏的惨象,这才起了侠义心肠,要为杜氏报仇的……”
刘备一愣,忙问道:“杜氏?杜氏怎么了?”
田凡看他的样子不似作伪,长叹一声,道:“主公,杜氏现在就在我家。她……病了,因为秦宜对她的抛弃,她得了病,还是心病,药石无效,而我家里两个神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所以,她只怕活不过多长时间了。哎,她的孩子只有两岁啊,真是太可怜了,作孽呀!”
刘备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杜氏是关羽喜欢的女人,她死了,对于关羽可能就是一个打击。而且,此事说来说去,跟自己也有一定关系。
半晌,他长叹一声,道:“你继续!”
田凡微微颔首,道:“主公,就像我说的,两个孩子是为杜氏报不平,这才刺杀秦将军的。这件事,说起来是秦将军有错。可是呢,也不能怪秦将军,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对错,谁都没错!”
微微一顿,他续道:“但是,两个孩子的无心之过,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和比较坏的影响,所以,即使没错,也应该受罚!主公,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不能罚他们,只能罚我。可是我也没错啊?凭什么罚我呀?所以,最后的结论是,谁都不能罚!嗯,所以,我想这样处理最好,我给秦将军一定的补偿,将此事轻轻揭过!”
刘备听了不由生气,他道:“按照你的说法,秦宜心气儿是平了,可是此事造成的影响怎么办?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亲卫需要安抚,大军的士气也需要恢复,你说怎么办?”
田凡道:“主公的亲卫好办,只要秦将军不追究,也就没事了。大不了我再请他们吃一顿饭罢了。反正大家也都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刘备白眼儿一翻,道:“六千人,你请吃饭?嘿,你有多大的碗?”
想了想,他点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嗯,秦宜的问题解决了,亲卫们的情绪,我稍稍安抚一下,也不用你请客了。只是,士气怎么办啊?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
田凡微微点头,道:“主公,士气的问题,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刘备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田凡嘿嘿一笑,道:“主公,你知道那个小女孩儿的真实身份吗?”
刘备一愣,道:“她不是唐铮的妹妹吗?”
田凡摇摇头,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主公你好好想想她的长相,还有,我提示你一下,她姓孙!”
刘备想了想,接着恍悟,道:“我说怎么感觉她有些面熟呢!呵呵,还别说,那丫头眉宇之间,跟孙仲谋还真有几分相似!”
田凡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孙仲谋之妹!呵呵,主公,那丫头在家里身份特殊,他们家儿子不少,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两个哥哥都宠着她,从小又没有父亲,慢慢也就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而……主公,她的性格酷似一个人,就是她的大哥孙伯符!孙伯符此人,虽然是一方诸侯,可是在内心深处,他希望快意恩仇,做一个侠客。还有,这个人是个好面子的人,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主公将此事如实告诉他,并将孙尚香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他,我想,他会记住你这个天大的人情的!”
微微一顿,他续道:“而这个人情,在主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可在孙伯符眼中,这就是天大的恩情。嗯,关键时刻,也许这个人情能起到大作用的!”
刘备连连点头,捋须沉吟一阵,道:“呵呵,人情不人情的,无所谓,我都这么大的年龄了,还能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不成?嗯,你说的对,如果我处置了这个丫头,只怕真是没脸活了!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两个小家伙不予追究……不过,孙尚香我们管不着,有她哥哥管教,这个唐铮嘛,你也要严加管教!”
田凡抱拳道:“主公仁慈,凡替他们的家人多谢主公了!”
刘备最喜欢听到的马屁就是“仁慈”或者“爱民”,此时一听田凡说起来,他不由乐得见眉不见眼。
不一时,他一皱眉,道:“伯光,上万士卒忙活了一夜,士气的问题你还没解决呢!”
田凡一笑,道:“主公,此事简单!我给主公出个主意,名叫遗祸江东!”
刘备一愣,道:“什么意思?”
田凡嘿嘿奸笑几声,道:“主公,是这样。第一,找几个死囚,就说他们是刺客,过几日之后,公开明正典刑,把他们杀了。这样一来,此事也有了交代,士卒们不会感觉自己忙活了一夜,啥玩意儿没捞着了。第二,我们可以将此事说成是某一路诸侯指使。嗯,主公不是要对袁本初和曹孟德开战吗?那就说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干的!
“这样一来,士卒们知道是他们干龌龊事,三个月之后大战的时候,心里想着他们的卑鄙无耻,想必杀敌也更有力气。而此事,对方却没法儿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到那时,他们手下一些迂腐的人,一些号称正人君子的人,只怕对他们的主公会有所不满,这种谣言虽然不致命,可是……有总比没有好吧?让他们内部乱一点儿,我们正面的压力也就小一点。主公,你看如何?”
刘备看看田凡,捋须微笑道:“嗯,不错,这个主意不错!好,嘿嘿,就这么办!”
微微一顿,他续道:“嗯,你说,此事是现在公布,还是大战之前公布?”
田凡想了想,道:“还是现在公布吧!这种事的发酵,需要时间,时间长一点,影响力才能大一点。还有,主公啊,只能选一个目标,如果说是两股势力所为,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这个天下间,聪明人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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