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凡头很痛,当他知道对面的老头儿,那个与彭玺打赌,害的彭玺隐世三十年的老头,就是吕布的师父,吕欣的师祖,就是曾经要求自己叫他“爷爷”的老头儿时,他的头开始疼,疼的厉害。
老头倒是很自然,他笑笑,招手道:“客气什么,你可不是知道客气的人呀,坐下说话!”
田凡点点头,坐在他对面,道:“爷爷,你要见我?”
老头微笑点头,道:“不错!呵呵,两个多月之前,我们在奉先家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候的情况与现在不一样,所以有些话老夫也没有说,毕竟没有必要说。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不在老夫的可控制范围内了,所以呢,老夫必须告诉你了。”
田凡嗯了一声,道:“爷爷,有话请讲!既然我叫你一声爷爷,有事你尽管吩咐即可。”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孩子,奉先和欣儿没有看错你!呵呵,说来话长,不是一会两会能说得清楚的,咱们不着急。首先,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田凡一愣,道:“爷爷,在奉先府中我们不是认识了吗?”
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只知道我是奉先的师父,还知道我是与彭玺那老家伙打赌的人,也许知道我曾经有很强的势力,可是我的名字,我的经历你知道吗?”
田凡摇摇头,乖乖地听老头说话。
老头有些痛苦,不胜唏嘘地道:“老夫姓吕,单名一个‘峰’字,有一个儿子叫做吕云,有一个孙子叫吕一,还有一个孙女……”
说着,他顿了顿,看向田凡,续道:“老夫的孙女,单名一个‘霜’字!”
田凡只觉脑门子嗡地一声大响!
吕峰仿佛知道田凡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不错,霜儿是老夫的孙女,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说更喜欢你叫我爷爷了吧?呵呵,想必你还知道,老夫就是双月门的现任门主!”
田凡迅速冷静下来,嗫嚅道:“爷爷,凡……”
吕峰摇摇头,有些难过地道:“好孩子,老夫知道这不怨你,这都是冤孽!谁能想到你家中有张角的女儿?霜儿那孩子个性强硬,有些事老夫控制不了,他父亲也不行,你也不行。”
田凡羞愧地点点头,道:“爷爷,请你放心,凡一定尽我所能找到霜儿!”
吕峰点点头,长吁道:“老夫知道你会尽力!”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半晌,吕峰开口道:“凡儿,老夫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双月门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老夫跟你唠叨唠叨?”
田凡收起懊丧的心情,道:“爷爷请说,孙儿听着呢!”
吕峰眼圈有点红,这一声“孙儿”的自称,触动了他内心最为柔软的一点东西。
他长嘘一口气,控制住情绪,堆起满脸的笑容,道:“凡儿,把你的剑给我!”
田凡神情一顿,将长剑解下,递给了吕云。
吕云抽出长剑,情绪有些激动地注视着长剑,抚摸着剑身。半晌,他屈指弹在长剑之上,只听“嘡”地一声脆响,悠远深邃的剑吟响起。声音未止,吕云握剑的右手一晃,长剑顿时如同蛟龙般荡了开去。田凡只觉一股股寒气扑面,吕云坐着舞剑,剑锋左劈右刺,一道道乌光闪动,一声声动人心魄地剑吟平地而起。
舞了能有二十招,吕峰将长剑入鞘,仔细地抚摸着黝黑地剑鞘,颤声道:“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终于又见到双月剑了!”
说完,他抬头看着田凡,道:“凡儿,你可知道此剑的来历?”
田凡已经猜出了,双月剑应该是吕峰的东西。想想也是,既然叫双月剑,那一定是双月门的东西。
仿佛知道田凡心中所想,吕峰道:“不错,此剑却是老夫之物。曾经陪伴老夫几十年,于二十多年前失陷敌手。”
田凡为难地道:“爷爷,照说我应该把剑还给你,可是……这是别人借给孙儿的,孙儿实在不敢擅自做主。不如这样吧,等我见到了那位前辈,向他讨要之后,再转送于你,可好?”
吕峰呵呵一笑,将长剑递给田凡,道:“双月门已亡,双月剑也该换主人了,此剑与你还算相配,除了你没有什么武艺之外。老夫只是看到它想起了一些旧事,并不是想要回此剑,你不必为难。”
田凡接过剑,道:“爷爷,其实这柄剑在孙儿手中才是真正的明珠投暗,孙儿想,以后找到霜儿之后,就将此剑交给霜儿吧。”
吕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霜儿不擅长用长剑,她的兵刃是短剑,不过……用双月剑做聘礼,倒是还算相得。老夫的孙女,聘礼岂能平常?”
田凡呵呵一笑,道:“爷爷,聘礼另算!”
吕峰没有接话,他笑笑,道:“凡儿,虽然你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老夫也承认了你这个孙女婿,可是……老夫一生中有几次被人背叛,有一次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所以,老夫最不信相信许诺。”
举手止住想要说话的田凡,他续道:“听我说!凡儿,说到底,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老夫除了刺杀之外,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你是霜儿喜欢的人,没了你只怕她活不下去,老夫又不忍心对你刀剑相向,所以,说到底,老夫对你无能为力。加之你府中的女子姿色各异,却都不下于霜儿。也就是说,霜儿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去不去找,找不得找,这些都在你一念之间。老夫平生最疼爱这个孙女,她就是老夫的心头肉,她的安危老夫甚为挂念。而现如今双月门已经亡了,老夫实力尽失,也没有能力找到霜儿。所以,为了让你努力去找到霜儿,老夫就将双月门的一些莘密跟你讲一讲,算是一个交换。”
田凡不由一皱眉,道:“爷爷,孙儿……”偶然看见吕峰的脸色,田凡立即住嘴,他伸出手掌,道:“好吧爷爷,君子一言!”
吕峰满意地点点头,与田凡击掌三下,道:“驷马难追!”
说完,他似乎缅怀地听了好一阵,才缓缓地道:“老夫一家从祖先开始,一直隐居在一个山谷,山谷叫做朝阳谷,在隆虑山群山之内。据祖上传下来的说法,我们的祖上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为了躲避灭门之祸,这才率领几千族众隐居避祸。其实,这些人中多数都不姓吕,只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祖上的家人,所以才姓了吕,这也是我们隐居数百年,相互通婚却没有完全消失的原因。山谷之内很适合耕种,我的祖宗自己耕种,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平静的生活。直到我父亲那一辈,谷中发生了一件事……
“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大夫,在采药的时候不慎跌入谷中。山谷很深,足足有二十多丈,那人算是幸运,并没有跌死,可是也身受重伤。山谷中虽然有几个大夫,可是只能应付平常的疾病,对于这种伤势毫无办法,只能无力的看着他死亡。说起来,这是几百年里第一个外人,因为朝阳谷在大山深处,地形非常险恶,没有人能进入,我们也不会出去。从这个人的口中,我们得知了一些事,知道了现在的天下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天下。”
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他笑着看向田凡,道:“凡儿,你听没听过一个叫扁鹊的人?”
田凡点点头,道:“听过,传说扁鹊是春秋末期的一位神医。”
吕峰微微颔首,道:“不错,扁鹊是神医,可是你知不知道他还有两个哥哥?”
田凡想了想,道:“知道一点,传说魏文侯问扁鹊,你家三兄弟都精于医术,谁的医术最高?扁鹊说,大哥最好,二哥其次,自己最差。魏文侯很奇怪,因为扁鹊的医术天下闻名,而他两个哥哥的医术却没有什么名声,所以就问为什么。扁鹊说,大哥治病,是在病情发作之前,那时候病人自己还不觉得有病,但大哥就下药铲除了病根,使他的医术难以被人认可,所以没有名气,只是在我们家中被推崇备至。二哥治病,是在病初起之时,症状尚不十分明显,病人也没有觉得痛苦,二哥就能药到病除,使乡里人都认为二哥只是治小病很灵。我治病,都是在病情十分严重之时,病人痛苦万分,病人家属心急如焚。此时,他们看到我在经脉上穿刺,用针放血,或在患处敷以毒药以毒攻毒,或动剖腹直取病灶,使重病人病情得到缓解或很快治愈,所以我名闻天下。”
吕峰笑笑,道:“不错!那个跌入山谷的人,就是扁鹊家的后人。据他自己说,传自于扁鹊的大哥。所以你可以想见,他的医术是很高明的。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很重,他自己也可以治疗,可惜自己无法行动,别人根本帮不上忙。他自己身负绝技,为了避免那些绝技失传,所以他让我的父亲采集了一些药草,暂时稳住了伤势,就开始教授我父亲一些本领。这些本领有两部分,其一为医术,其二则是武艺。我父亲在医术一道上没有什么建树,仅仅是将扁家后人所教授的医术誊抄下来,但是他所教授的武艺,父亲却是学得很快。认真说起来,我们是扁家的传人啊,呵呵。
“后来,那个人死了,父亲修炼了许多年,自觉武艺大成,于是走出了山谷。那一趟出门,他出去了好几年,等回来的时候,他将武艺传授给了我们七个兄弟,并且创建了双月门。父亲说过,天下已经变了,我们的身份虽然还有些敏感,但是只要不说出去就没事。既然如此,为何不出去闹一闹?后来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英年早逝,老夫继承他的遗志,带着六个弟弟出了山谷,在大汉天下掀起了无数风浪。”
微微一顿,他道:“凡儿,你查过不少我们的事情,不知道你对双月门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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