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的已经死了啊,上吊死的。”
“是这样吗?”孙淼张开嘴,舌头从嘴里出来。
我看到孙淼的舌头鲜红如血,上面还沾着两片刚才喝剩的茶叶。与在证物档案室里那次看到的不同的是,这次孙淼的舌头没有吐的那么长,上次长及下巴,这次只到下嘴唇,像个正常人一样。
或者说,孙淼本身就是个正常人?
那我呢?是个正常人吗?还是孙淼嘴里所说的精神病人?
孙淼把嘴合上,向我说道:“我都把舌头伸出来了,你看我像不像上吊死的人?陈安然,院长把你交给我,是念在旧情上,不然早把你送给疯猫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
“我是一个医生,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治好过奇玮,治好过啊兽,治好过雪暴和刘德才,我治好过病院里很多别人认为的疑难杂症,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医生的?”
孙淼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我的问话,过了半晌,他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不假,但在范端阳那个12岁孩子的治疗过程中,你却意图自杀。这是我们精神病医生的大忌,有时候我们在开导病人的时候,自身难免犯一些不该犯的错误,有的病人逻辑性相当强,难免被他们绕进去而改变自己的世界观。陈安然,我承认你在一些疑难杂症病号上的确有不菲的表现,但却被一个12岁的小孩绕进去,企图用碎玻璃片割破自己的手腕自杀,幸亏董丽玺护士发现得早,不然你这条小命就没有了。院长好心,没把你开除,而是秘密地关在这里,让我治疗你,直到你的病好。院长说你是院里的一个人才,不舍得你就这么荒废掉。我就不明白,他老人家怎么对你这么好呢!”
我抬起手,看到手腕上的确有一道未愈的伤疤,“是董丽玺救了我吗?她应该救我的,因为我俩互相喜欢。”
“噗!”孙淼刚喝进去的茶叶又从嘴里吐了出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已经被我的话呛得吐了两次茶叶了。
“啊呸!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从农村来的乡下小子,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董丽玺可是我们医院的一枝花,怎么能看上你这么个货色?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把他关进病房,把那些利培酮让他吃着,妈的,我以为他快好了呢,原来还是这么说话疯疯癫癫的。”
孙淼说完,我又被那两个年轻医生强行架起来,跌跌撞撞地关进了原来的屋子里。
“嘭!”地一声,铁门关上了,我颓然坐在自己的床上。
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周阴冷无比,潮湿得像一个地窖。此时我心里最想见的两个人就是奇玮和啊兽,他们到底去哪儿了?我感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多么希望这一觉醒来,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
感觉过了5秒钟后,我睡醒了,照例被孙淼带到那间放有长方形桌子的屋子里。
“陈安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问你,奇玮和啊兽哪儿去了?”
“他俩是我的病人,我已经把他们治好了,他们爱上哪儿上哪儿。”
“你要是不说出他们的下落,就一辈子被关进这里。”
“我告诉你他们两个已经出去了,我没藏着他们,你相信不相信无所谓。”
“放屁!你明明和他们两个逃跑了,你被曾院长抓了回来,快说,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是我的病人,我怎么会放他们逃跑?”
“不然你以为自己怎么会被关起来?”
“你们抓错人了。”
“你会一辈子被关在里面的。”
“那又怎样?”
“好吧,我给你个了结的方法。”孙淼嘿嘿一笑,“咱们同事一场,我也不能看着你一辈子被关进去,受这份儿罪。”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刀子,扔到我面前。
“看清楚你那手腕儿了吗?照着那道伤疤再给我狠狠地划一道,就一了百了了。”
也对,与其一辈子被关进这里,不如拿着刀子划死自己。我拿起刀子,准备像左手腕儿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