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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玲玲的出现就是为了带出这一章,我经常会想,要是没有清朝的闭关锁国,清朝末年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的那么惨。
圆明园被烧得就剩几个柱子,多少珍宝被抢走流落海外,这些事我无法改变,可在我的笔下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恩,废话几句。
“你本来是没打算告诉我的吧?”
郑玲玲抿唇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些,“若是不能留在会亭我不会说,表哥的性子我不说非常了解,但是他不喜郑家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多年不理会,只要郑家做得过份了,表哥一定会教训他们,到时就算我嫁人了,一辈子已经搭了进去我也高兴,表哥也算是间接为我报仇了。”
“你不喜郑家。”
“是,我不否认。”郑玲玲绞着手指,许多未对人说过的话脱口而出,“我爹明明是郑家次子,我的兄长明明比长房几个都要争气,可祖父祖母从来看不到,偏心长房偏得理所当然,我爹在家里没有地位,兄长被压制,幼弟被欺负,妯娌间我娘更是被踩得毫无尊严,我记得在怀弟弟之前娘还流过一个孩子,娘不敢和爹说,怕爹冲动惹出祸来,只和我说过。”
不知不觉间,郑玲玲眼泪流了满脸,“娘是被伯娘故意推了一把摔倒在地才会流掉孩子,对方却还恶人先告状,说我娘路都不会走,带累得她也摔着了,我娘气得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勉强能起床,我姓郑,一辈子和郑家绑在一起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可我若是能嫁到一个好点的人家。说不定我还能帮衬娘家一把,爹爹冲动,娘亲软弱,兄长被长房死死压制着。不瞒表嫂,小弟一直是我在管教,我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能有出头之日,我们这一支才有好日子过,所以这回明知道爹爹是被算计了,我仍然将计就计来了会亭,我没办法了,表哥是我唯一的希望……”
说着话。郑玲玲在夏含秋面前跪了下去,“表嫂,不,王妃娘娘,您帮帮我。帮帮我们这一家人。”
夏含秋本就不是多心硬的人,看一个花般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心已经软了,要不是处理向来遵循原则,只怕是已经开口答应了。
叹了口气,夏含秋亲自将人扶起来,“你表哥并非不念旧情。只是郑家在有些事上做得太过伤了他的心,郑家待他实在算不上有情义,你身体还没养好,先回去歇着,这事我会和他提一提,只是我也无法给你什么保证。”
郑玲玲喜不自禁。眼泪又往下掉,手忙脚乱的擦了,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平时没这么多眼泪的,在那样的家里眼泪都是多余的,只会更引来他们的欺负。”
“我理解。我也曾经处在那样的环境里。”将自己的丝帕递过去,夏含秋仿佛见到了当年费尽思量的自己,“有闲时多看看书,开阔开阔眼界,说不定不用求别人自己也能走出一条路来。”
就像你一样吗?郑玲玲忍住了这句话,她自认有几分聪明,可她有自知之明,就算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也不可能做到表嫂这样的地步。
她有些理解表哥为何看都不看旁的女人一眼了,他现在拥有的这个,便已经是世人难及。
郑玲玲一走,段梓易就从里间走了出来,脸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只是里外只隔着一堵墙,又岂会听不到。
夏含秋先将这事按下了,和段柏瑜说起了郑玲玲提及的那件事,“南岭曾是你皇叔的封地,那里靠海,有一回阳老救了个人,说是多少年前从这边出去的人的后代回来寻根来了,只是这里已经改朝换代,他们记着的老地址已是难寻,后来还是阳老帮着将这事解决了。
他们是商人,回来寻根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可两地相隔甚远,来寻找商机也是他们的目的,阳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几年征战,花费甚巨,若非这几年每年都有这一趟商船带来的利润,我们准备的银子怕是早就见底了,这事一直是阳老在管,不过阳老年纪大了,每年这一遭跑得都不轻松,虽然有带几个人帮衬,可到底还不能独当一面,柏瑜,你要是有信得过的人不防送到阳老身边去,这条商路以后总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这事段柏瑜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起到这么大作用,这些天足够他知道军需耗损每年需要多大一个数目。
这样一条来钱的路子,他自然想抓在手里,可这条商路是皇叔的人开辟出来的,若是他接手,岂不是什么都没做就摘了熟桃子?
“我还有些旁的打算。”看段柏瑜不出声,夏含秋哪会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继续又道:“我让阳老每年都让对方额外带一些那边的种子之类的东西过来,也一直在试种,只是一直收效甚微,我想着也许是会亭这地方的水土气候不适合,等天下安稳了,天下人才为你所用,未必就没有在农事上专精的,到时你再在这事上多费点心,说不定能种出对大梁有大益处的东西来也不一定,另外我还有些别的想法。”
夏含秋顿装头,视线从换之身上扫过,落回柏瑜身上,“即便是史上最盛的武朝也不过是将这片大陆统一了而已,可这天下远不止这一片大陆,海的那一端也许是一个弱小的小国,也许是一个强盛远超当年的武朝的大国,如今他们的商船能找到这里,和我们互通有无,以后说不定就会有军队从海的那一端过来,从某一个海岸登陆,侵略我大梁,柏瑜,你现在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段柏瑜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封了海岸口,断了往来。”
夏含秋苦笑,上辈子的记忆足够让她知道闭关锁国的危害,可不止是清朝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就是在这里,柏瑜还算得上是聪明有头脑的也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是能护得一时,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夏含秋虽然有些失望柏瑜会这么想,可她并未有责备的意思,她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定然也会这么想的。
“谁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现在能知道的也就是来的这路商船所代表的一个国家,可你又怎知会仅此一个?我曾让阳老问过对方,他们说就他们所知的就还有三国,他们都去过,三个国家里有两国和他们通往来,另有一国则靠都不许他们靠近,你看,其他不说,就有三国建立了往来,他们会在思想上,经济上一起进步,而另外那个国家则选择了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他们不会知道外面发展成了什么样,不了解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趋势,更不用说吸收他国的技术为己用,时长日久,你觉得谁会是被淘汰的那个?”
段柏瑜脸色白了白,他根本就没想过事情可以这么想!
可是就如婶婶所说,如果他闭关自守,其他国家却在互通往来一起进步,大梁岂不是……
“婶婶,我……我……”
“不用这个样子,你并没有做错事,史上强盛如武朝也没有往外踏出一步,更不用说你还尚未及冠,有的是需要学习的地方。”
夏含秋的安慰让段柏瑜心里舒服了些,转而看向皇叔,“如果是皇叔你拿主意,你会怎么做?”
段梓易挑眉,“真想知道?”
段柏瑜咬牙点头,“是。”
“我会想去海的那端看一看,在知道别人有可能打大梁的主意前,我先打别人的主意。”看到他郁卒的表情,段梓易心情很好,“你和我比什么,我在你这个年纪天下十国都走遍了,历险也不知道历了几遭,你问问明德他救过我几回命。”
明德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到,王爷还以为那是好的回忆不成,他巴不得到死都不要再记起。
段柏瑜心里有些挫败,他果然还是差得远了。
“这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说不定百年内都不会发生什么,但是柏瑜,我希望你将这事放在心里,便是你的子孙后代也需得记得防备着海那一端的人,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婶婶放心,我记着了。”
夏含秋笑得欣慰,“你也别被我吓着,回头就将那条商路给掐断了,用得好了,他们就是你最好的眼线。”
“我懂的。”
这事放在夏含秋心里有一段时间了,此番趁势说了出来,心里都轻松了几分,转而说起郑玲玲的事,“换之,你打算搭一把手吗?”
“你都心软了,我要是见死不救还不得被你当成冷血无情之人。”刚刚才见识了秋儿的远见,转眼间又说到了这等小事上,段梓易觉得挺有意思,“我倒是想到了个合适的人选。”
“谁?”
“长弓。”
夏含秋一想,觉得这两人性子还真挺合适,“听说喻夫人急他的婚事都急得想让他的兄弟代他成亲了,不过郑家那边……”
喻家要是摊上郑家这样一门亲恐怕高兴不起来,只是又不敢不从,喻长弓算是换之的嫡系人马,这么亏着他真的好吗?
“不相干的人自是得甩掉。”段梓易冷笑,“真将我当成泥人了,明德,你挑个妥当人去一趟南岭,将郑家二房分出来迁来会亭,叫那边的人看着些,郑家其他人要是敢出南岭一步,打断腿扔回去。”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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