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再耀眼,在黄昏中收敛了光芒,变得安静祥和,像是孤独的迟暮老人,迟迟不愿离开,还想在看一眼,看一眼这个世界,温润的阳光染在了白云和天空上面,化作神秘奇幻的彩霞,让人为之惊叹。
淡黄『色』的阳光铺在赛文克罗的城墙上,让满是残痕血迹的墙壁也稍微有了些许柔情,像是脱去征袍的骑士,疲惫不堪的坐在山脚下,安静的端详着远处的景『色』,默默地守望着这一方土地。
赛文克罗城堡里依旧是忙碌不堪的,浑身是伤的士兵们被担架抬到帐篷边上,等待救治,被发动起来的民众搬来纱布和急救用品。
哀嚎、呻『吟』、痛苦、悲怆、绝望、不甘……各种各样的令人难过声音在这里不断地响起,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声惊喜的喊声,随后就是生死重逢的痛哭流涕,但这样的喜事,未免太少了些。
死去的士兵们被集中起来,搬到城外的大坑里,填上干草和柴木集体火葬。一场大战之后最可怕的就是死尸所造成的瘟疫,虽然不舍,但是这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活着的人都是还要继续活下去的,不是吗?
年轻的马尔斯的祭司为这些战士们做了祈祷。这次不仅仅是罗马的士兵,而是为所有参与这次战斗的士兵和骑士们,大家都希望能让这些原本活生生的家伙们走的安心点儿,帝国的崩溃让这些人一时间失去了精神上的依赖,而罗马军团在这次战斗中杰出的表现,让所有人为之侧目,连带着罗马的神灵也被看做是很有神力的。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虽然不断地有声响发出,可整个城堡依然是很安静的。大家都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默默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一声也不吭,即使是熟人见面,也是点点头就算完事儿,然后低着头快速离开了。[]荣耀旗帜41
“我说了,我需要温盐水!是温盐水,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白『色』亚麻长袍的老人气势汹汹的揪着一个年轻的仆人大声的责骂着:“只有用温盐水才能消毒!否则那些人就会因为伤口发炎而死!会发高烧,伤口溃烂,然后痛苦的死去你明白吗?!”
少年哆哆嗦嗦的看着眼前这个凶狠的老家伙,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盐袋子,还不时的瞅一瞅旁边的锅子。
这个老头子肯定是在骗自己,他是想要这些盐!少年知道这些罗马人来自北方,盐在那里很值钱的。
“哦——该死的,要我说什么你才肯把这些东西倒进锅子里?”老人既愤怒又无奈,刚上前一步,少年立刻警觉的退到后面去。
“这是贝斯特老爷的东西!是老爷的财产!”稚嫩的声音“控诉”着老人的“罪行”,少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是合法的!你们不能这样!”
“就因为这个就要让那些士兵痛苦的死去?!”
“怎么回事?”
老贝斯特一身污黑的走了过来,神『色』颇为疲惫,残破的罩袍上满是血污,喘着气一步一摇的迈着步子。
“大人您来的正好!”老人赶紧走上去,略微鞠了一躬:“我是一个医生,现在我的病人们需要您的食盐来做成温盐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伤口不至于发炎和溃烂!”
贝斯特安静的听着老人的话,还顺便瞥了一眼旁边泪眼茫茫的少年,踌躇了一下。
“真的有用吗?我是说……真的可以消炎?”
“当然,我向您保证!”老人信誓旦旦的回答道:“用我身为医生的荣誉向您保证!”
“孩子,把它倒进去,听话。”贝斯特走到少年身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不能让这些为了我们去打仗的人,再受什么罪了。”
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贝斯特,乖巧的点了点头,小手拎着袋子,把整袋的盐一点不留的倒进了烧着水的锅子里,白白的食盐一下子就化在了水里。[]荣耀旗帜41
“感谢您慷慨,大人。”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呵呵。”老贝斯特苦笑了一声,疲惫的面孔上挤出一丝笑容和恳求:“也请您让他们尽量都活下来,谢谢!”
“我会的。”老人沉沉的低下头:“以智慧女神密涅瓦的名义保证!”
“呵呵。”贝斯特苦笑着摇了摇头,踱着步子,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摇一晃的离开了,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这个老人的背影上,显得那么的令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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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狄奥多和布伦努斯、萨拉尔德三个人焦急的等待着,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心思却想起了刚才不久前的一幕。
伊兰迪尔告诉狄奥多,那是兽人们常用的一个伎俩:如果攻城困难,它们就会佯装不敌暂时撤退,脑子一热的守军经常会以为自己把这些兽人们给打怕了,不管也不顾的就带着大军出城作战,追击“残敌”,结果就是被蓄势待发的兽人大军包围,然后吃掉!
冲锋起来的兽人步兵冲击力丝毫不在普通的骑士之下,如果不能打个措手不及,或者有两倍以上的骑兵,是根本不可能撼动兽人的军阵的!
兽人们或许没有人类军队的纪律,但是他们也懂得挤在一起抱团,可以阻挡敌人的进攻。密集的阵型或许毫无秩序,但是组成盾墙之后,就是连黎明骑士团也未能击破的铜墙铁壁!
显然,马尔伯特和北方领主的骑士们,不可能比黎明骑士团还要厉害。
几乎就是迎敌的瞬间,恐怕这些骑士们一辈子也未能见过这样的景象:身边的袍泽被撞飞出去,像是毫无重量的羽『毛』,然后立刻被重武器砸断了肢体!
引以为豪的骑士,居然如此不堪!
萨拉尔德和布伦努斯公爵几乎是拼死将他们带了回来,出发时的骑士们,等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一半!
尾随的兽人军队在城门口遭到了狄奥多的阻击。一百六十名弩手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三段『射』击的战术让胆敢迎上来的兽人第一时间倒飞出去,御卫队和鹰旗百人队架起长矛,组成长枪方阵把它们挡在了城门外。
罗马军团此役,重步兵阵亡六十八名,重残三十二,御卫队阵亡四人,重残两人,轻伤不计。
不过骑士们的伤亡才是最惨重的部分——这等于是猎鹰折翅,失去强大机动力量的守军,靠什么让敌人退去?
“大人!”一个医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满头大汗的看着狄奥多:“大人!”
“怎么样了?!”狄奥多激动的立刻抓住医生的衣领,眼神里充满了期许:“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请您放心。”医生微笑着看着他:“马尔伯特阁下还活着,这真是布鲁托保佑!”
“感谢伟大的死亡之神布鲁托!”狄奥多大声松了一口气,身后的萨拉尔德和布伦努斯也高声喊道:“光辉十字保佑光辉十字保佑……”
帐篷里,马尔伯特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肩膀和腿上的伤口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躺着,闭着眼睛,紧紧地抿着嘴。
一道光『射』进帐篷里,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还能动弹么?”狄奥多和两人从外边走进来:“啊?!”
“或许我该为你的英勇无畏举办一次盛大的宴会,但真可惜我们现在还要继续和兽人作战。”狄奥多毫不客气的嘲讽,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尖刀:“真抱歉啊!”
马尔伯特突然睁大双眼,忍不住的热泪夺眶而出,心中的荣耀和热血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悲怆!满是伤痕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对不起————!!!!”
所有的痛苦,悲伤,自怨,恐惧,后悔……种种让人心如刀割的情绪,只化作了一声悲嚎,和滚滚的热泪。
不忍看见友人如此丑态的布伦努斯,哀叹了一声后,就回过头去,悄悄的离开了帐篷,只留下了一柄剑——那是他救下马尔伯特的时候,帮他带回来的战利品。
“马尔伯特,马尔伯特!”狄奥多平静的走到他身旁,充满力量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着。紧接着,一双宽厚的手掌将他慢慢扶了起来,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你只是太心急了,我的朋友。”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那些好小伙子!那些棒小伙!”马尔伯特自责的闭上了眼睛,说话还带着哭腔:“他们……他们坚信我能带着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你太急于求成了,过去的罪过成了你的阴影,让你无法摆脱它!”狄奥多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要耐下心来!马尔伯特!”
狄奥多猛的张开双手,将这个中年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还活着!太好了!上天保佑!你还活着!”狄奥多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笑的像个小孩子,让他那张本来就有些稚嫩的面庞更像个孩子了。
“不是吗?你还活着!这就够了!你还活着!”狄奥多笑道:“这样你就能为死去的人去报仇,去夺回属于你的荣耀!你还有机会!不是吗?!”
“站起来吧!骑士;站起来吧,马尔伯特!”
………………
“就是这样,虽然敌人暂时停止了攻势,但是它们也已经『摸』清楚了我们的底细,布防位置,士兵的数量,投掷武器等等这些,它们已经一清二楚了。”
大厅里,狄奥多坐在长桌最前面的右侧,正对面是布伦努斯,左手坐着萨拉尔德,作为主人的贝斯特自然坐在正座上。
“而我们也因此有九位尊贵的先生因此丢了『性』命。”狄奥多摊了摊手,长呼一口气:“就是这样。”
“所以,敌人明天一定会全力进攻。”萨拉尔德看着贝斯特:“他们一定会对我们全线压制,因为他们的数量远超过我们,而我们也无法保证每一个地方的防御!”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
“我会让弩炮集中火力,尽可能再打掉一个攻城梯,不过这东西他们可能还有所以不好说,这样下去就算我们挡住了敌人,自己也会伤亡惨重。”狄奥多眼神扫过了所有在坐的领主们,顿了顿,然后沉声道:“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守下去!”
“那您说怎么办?除了死守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领主唉声叹气的问道:“难道去等那些个援兵?”
“拿出你勇气来!”布伦努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那人当时就把脖子缩了进去:“身为骑士,就应该有和敌人决一死战的决心,否则你来这里干什么?!在自己的城堡里睡觉不是更好?!”
“我就是问一句……”看着老公爵鹰一样的眼神,领主嘟囔着嘴,小声自言自语着。
“援兵估计是等不到了。”狄奥多微笑着说道:“那还不如我们自己救自己更好,至少有个盼头!”
“贝斯特阁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嗯,什么问题?”
“这个……您的赛文克罗城堡”狄奥多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嗓子压低了些,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有没有可以偷偷溜走的小门呢?”
紫『色』&彼岸花同学的龙套本人已经让其成功领便当了,大家踊跃参加啊,只要好用本人都会满足的,第一卷马上要结束了,再来的话,只能等到第二卷再说咯!
最后,空空惯例的:“撒花~求打赏,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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