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那先生趁二人跪着的时候已经悄悄的从山岩上潜了下去,苦了二人还在傻傻的等着他原谅。
先生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觉得如释重负,抬头望了山头的“问石岩”一眼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解下斗笠,心情愉悦的竟唱起了诗文,词曰:“rì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胜神仙!”
斗笠下露出来一张成熟睿智的脸,时年二十有四,上唇留着浓墨的一字胡须,下颌唏嘘的胡渣子延伸到脸颊上。这张脸咋看之下都觉得威猛,都以为年纪三十好几,却没有想到年纪与相貌不符。
这先生叫离丘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名,咋听之下都以为是道人的道号。离丘子不是此间本地人,于一年多前来到此间,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生xìng有些孤僻,沉默寡言,所以处处遭人排挤,找了几分生计都做不长久。
市井之间讲究的是个利字,似他这般悠闲散漫的人实在呆不下去,后来便到山脚下搭了间茅屋,独自居住,每rì睡到rì上三竿后,醒来总会唱那句词:“rì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升神仙”
由于棋艺不凡,便每rì醒来后到市集摆棋摊,以此维持生计。他这人xìng情古怪,在此地摆摊一年有余,未逢敌手,每rì前来挑战者络绎不绝,他却坚持每天最多只下五盘棋,下完就收摊,别人出再多的钱怎么也留不住他。
这xìng情倒似真正的仙人隐士。
至于为什么会给人指点去盗墓,离丘子路上边走边想刚来到此间的琐碎事务,猛然见抬头看到一个妙龄少女背着药篓子。
妙龄少女看到离丘子后欢喜的迎上前道:“离哥哥!”
离丘子应了一声,问少女道:“阿琳,采药回来了?”阿琳点点头问道:“你才睡起来吗?”离丘子微笑了一下说道:“起来半晌了,只因想你便上了一趟山去找你,没找到。”
阿琳一脸的天真烂漫,离丘子不能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阿琳,便编了谎话来骗她。阿琳信以为真,拉着离丘子的手说道:“彩礼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起彩礼,离丘子便觉得头疼,摇了摇头没有言语。阿琳脸上也没有显出不悦的神sè,反而安慰道:“没事,不着急,要是我爹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去跟他说!”
离丘子感激的看了一眼阿琳,之后二人一路相扶着回到山脚下,之后各自回家。离丘子带上棋盘棋子去老地方摆挂摊。
今rì来下棋的人较少,只因此间百姓都知道他棋艺jīng湛,开始的时候挑战者络绎不绝,到后来渐渐的每天只有一两个人来下棋。来的也都是不服输的老主顾。
赢了两盘棋后,之后无人再挑战,离丘子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靠在旁边的墙根上懒洋洋的喝了起来,刚喝了两口,突然闻到一阵香风刮来。
离丘子闻到这阵香风有点不寻常,是女人身上发出来的,但是却带有一种yīn邪的气味,人猛然闻到之后会被其吸引,闻的久了会产生幻觉。
离丘子懂得易经风水和奇门巧术,所以jǐng惕xìng很高,急忙用酒葫芦轻掩住鼻息,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附近有女人路过。
正疑惑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蹒跚着走到棋摊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年轻人,我要跟你下三盘!”
老道士用手里的破蒲扇一扇,周围的香风便退散开去。离丘子猛然一怔,仔细打量着这个老道士,心想:这肯定是个高人!
离丘子不敢怠慢,急忙摆好棋子说道:“老人家先请!”老道士笑嘻嘻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便先发制人走了一步仙人指路。离丘子一看老道士棋风稳健,也回了一步仙人指路。二人都用着保守的棋路下了半盘后,离丘子眼明,知道这棋是和了,谁也赢不了谁,便说道:“这棋和了,我们再来!”
时有路过的人,看到这常胜将军跟一个满身臭气的老道士下棋,而且亲耳听到他说和棋,便驻足停步,并对旁边的人说“常胜将军”竟然跟人打和了。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听说后都凑上前来观看。
恰巧项祖和钟梁从山上下来,看看天sè还早,项祖打算买些驱寒的药带回去妻子,路过棋摊时看到围了一大圈人。
钟梁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这棋摊他也曾来下过,是甘拜下风,不过从来没见过棋摊上围过这么多人,便凑上前去。
一听离丘子的声音感觉耳熟,仔细看了看离丘子的身形,越发觉得像“先生”,只是此刻他坐着,看的不是很分明,不敢确认,便悄声对项祖道:“哥哥,我看离丘子就是先……”
话未说完,项祖急忙将钟梁拉到一旁,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钟梁看项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还打算悄声要说什么,项祖连连摆手悄声道:“有话回去说不迟。”
市集中走过一个身披黑纱,头戴斗笠的女子,猛然回头看着钟梁。然而钟梁和项祖并未注意到此人,就在刚才这名女子都要走过棋摊转到别的地方的时候,钟梁虽然是悄声说的,这女子却听的异常清楚,驻足停步,朝二人看了看后便朝着棋摊走了过来。
离丘子和老道士已经下到第三盘棋了,前面两局都和了,第三盘老道士用话激了离丘子,离丘子却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不为所动,仍然步步为营的走着棋路,他知道一旦冲动用太猛的棋路必然会输,这老道士不是一般人。
那女子走到棋摊跟前时,离丘子正在聚jīng会神的下棋,并未注意到此人。等到这盘棋下完后,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今rì你的五盘棋已经下完,我们不分胜负,明rì我们接着再来!”说完站起身从离丘子身旁走过的时候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离丘子是个头脑灵活善变的人,当即明白这是一种暗示,便十分jǐng惕的看着周围的人,一眼便发现了那个戴斗笠的女人。
老道士走后不久,那种怪异的香风又传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离丘子明白香风是从此人身上传出来的,于是急忙又用酒葫芦对着嘴唇,将鼻子放低吸酒味,以免吸进过多的香风而被迷惑。
那女人坐到棋摊跟前对离丘子道:“我要跟你下一盘棋。”女子声音婉转妩媚,任谁听了都觉得酥到骨子里。旁边立即就有人起哄道:“下一盘,赢了让她取下斗笠看看她的真面容!”一时围观的人都随声附和。
规矩不能破,况且离丘子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要跟自己下棋又是何用意,总觉得这种怪异的香风是邪物,那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便说道:“今rì五盘棋已经下完了!姑娘请回吧!”
“那就明天,我等先生!”女子这次说话变得很干脆,将十文钱放在棋盘上道:“钱我先付了,先生明rì可不要失约!”说完不等离丘子拒绝便径自走了,脚步极快,转眼间便转了条巷子消失在眼帘里。
要追已经是追不上了,离丘子将钱收起来,心里惴惴不安的走到面馆里去吃饭,用罢饭后独自一人回到茅草屋里揣测着这女子的用意。
不知不觉天黑了,阿琳端着一碗红薯来到离丘子的窗前,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离哥哥,吃红薯了!”
离丘子接过碗边吃边打量着阿琳天真烂漫的脸庞,发现那一对眸子十分的清澈动人,再想想今天在市集中见到的那个身上散发出邪味的女人,心里感叹了一下:像阿琳这种单纯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吃完后,阿琳收了碗回去,离丘子站在窗子内对着阿琳的背影喊了一声:“彩礼我会尽快想办法凑齐!”阿琳听到声音后回过身露出羞涩的笑容,然后蹦跳着转身回去。
次rì一早离丘子醒来没有心思再念什么胜神仙的诗词,他急急忙忙的去了一趟山顶,心里想着项钟二人留下来的一百两银子不知道还在不在,想去看看。来到山顶后发现银子还在地上,便捡起来。
心想:项钟二人倒也是重义轻财的好汉,只是一直不听我言,若是听我一言,我们合作愉快,二人倒也不失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我这彩礼钱也早就凑够了。
下了山后将银子交到阿琳手上,说剩下的会再去凑,便去市集摆棋摊。那个戴斗笠的女子早已经恭候多时了。闲话也不多说,摆好棋盘后二人便下了起来。
这女子的棋路完全不是对手,离丘子轻松赢了两盘后说道:“姑娘欠我十文钱。”那女子干脆的掏出十文钱,离丘子问道:“还下吗?”女子却道:“甘拜下风,只是有一事想请教先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生随我来。”
今rì天sè尚早,旁边没有围观的人,没人起哄要看那女子的面容,离丘子却记得,说道:“请姑娘摘下斗笠以真面目示人,否则恕在下不奉陪!”女子道:“先生随我来我自然会摘下斗笠!”
一路上离丘子路上小心的跟着,保持十步的距离,且看这女子要将自己引到什么地方,如果情况不对,便立即开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