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两根……三根……
接下来锯子的声音却停了下来。周越天心里诧异,急忙抬头看,见离丘子停了下来,也抬着头往上面。
上面又黑又高,什么也看不到。周越天不禁紧张起来,问道:“先生,什么事?”离丘子道:“有些不寻常的声音……”
沈墨和钱俊听到后,急忙也抬头往上看。石室里顿时安静非常,听到一阵细微的“嗡嗡”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振翅的声音。
难道石室里面也有灰簇子?这些振翅的声音跟头一次听到灰簇子在远处飞行的声音极为相似。静默了片刻,头顶上无数的箭头疾驰而下。
众人大惊,急忙拔剑抵挡。箭头射下来后,发现是真实的箭头,并不是灰簇子。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后,又安静了下来。
胡姑娘还木然的坐在铁链上,背后中了几箭浑然不觉。离丘子手臂中了三箭。沈墨和钱俊护着周越天的身子,三人没受一点伤。
怎么这里面还有箭簇射出来。照道理应该这一层没有机关。而且之前也摸索过,没发现机关。但不知头顶上的箭簇是怎么被触发的。
离丘子跳下来,靠着墙角,让沈墨帮忙把手臂上的箭头拔出来。此时也没功夫去考虑什么机关了。灰簇子的幼虫转眼就杀到,门口只剩下三件衣服了,最多只能支撑半刻钟的时间。要赶在这之前把胡姑娘装进棺材里。
胡姑娘身上有没有伤也顾不得了。只是自己手臂中了箭,一时间没了力气。便换沈墨上去锯铁钎子。
葫芦里只剩下几口酒,离丘子喝了一小口。把剩下的酒都倒在衣服上面。然后堵住出口。之后再把衣服点燃。
火势一下旺了许多,将在门缝外的几只灰簇子的翅膀烧掉。这些灰簇子依旧不屈不饶的要往门缝里挤。被烧死多少幼虫都在所不惜。沈墨攀上绳子,很吃力的锯着铁钎子。刚才和钱俊两人轮流互踩着,肩膀此时都酸了,胳膊抬一下都觉得乏力。
费了老大的劲才锯断一根铁钎子,而此时,头顶上又传来“嗡嗡”的声音。沈墨听到声音后,吓得手没抓稳。掉了下去,又被束在腰间的绳子拖住,悬在了半空中。
箭簇纷纷落下,沈墨急忙解腰间的绳子,但是慌乱中抓错了绳头,把活结给打成了死结。眼看着箭簇就要射到自己身上,便急忙一个翻身,身子束了起来,减少受力范围。
不过脑袋却尽漏空门。沈墨急忙抬手拔剑挡头上的箭簇,但是手臂一举过头顶。就酸软,半垂了下来。一直箭头立即射中他的后脖子。疼得他直叫喊,悬在半空中又不敢动弹。
离丘子用匕首将箭簇打落后,抬头一看,胡姑娘嘴角淌着血,眼神有些迷离涣散。看情况十分的危险。
众人都只顾着自己躲避箭簇的攻击,却把这个娇贵的主人给忘了。让她一个人坐在铁链上,后背全给箭簇当了靶子。
箭簇停下来后,离丘子急忙把绳子解开,自己爬上去,往胡姑娘后背一看,竟然射满了箭头。要是再不救治,只怕活不成了。
急忙将胡姑娘扛下来,看看石室里,也就只有大铁棺材底下是个安全的所在。便把她放在下面,让周越天爬过去,尽快给她拔出箭头。
可不能让她在没看到棺材里面美人之前就死掉。这是她此行的目的,也算是个小小的愿望。一定要满足她。
时间紧迫,只剩最后一件衣服了,可是上面还有两根铁钎子。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这几根铁钎子每锯下来一根,就要落下来一阵箭雨。
好像铁钎子便是触发箭簇的机关装置。最后两根铁钎子要锯起来很容易。离丘子看住了势头,将锯子平放着,打算一次性把两根铁钎子给锯掉。
不然,还得抽空抵挡一阵子箭雨,到时候火全部熄灭,灰簇子飞了进来,就得要遭受两面夹击了。这最后一次的箭雨,离丘子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打算在火完全灭后,同时锯掉两根,让这两阵子的箭雨并作一次下落。
既可以让自己死个舒服,也可以用真实的箭头来对付飞进来的假箭头。
剩下的还有沈墨和钱俊,一人手上还有一根火把,就让他们牺牲下,把自家的小姐抬进棺材里,给她安葬好。
离丘子计算好势头,把铁钎子锯的只剩极细的一根丝线时,停了下来,手臂也累的乏了。才刚喘了一口气,就听钱俊惊慌的道:“火灭了!”
“你们全部都躲到棺材底下去!”离丘子大喝。钱俊急忙扶着沈墨钻到了棺材底下。胡姑娘躺着,棺材不能完全遮挡着,周越天也只得半坐起身子,然后让二人把小姐也扶着坐起来。二人便就站着,这样,棺材勉强将四个人遮挡住。
十几只灰簇子飞了进来。还太少,离丘子站着不动。灰簇子嗜血而动,首先朝着胡姑娘扑了过去。钱俊和沈墨二人拔剑迅速砍死了这十几只。
门缝里接二连三的灰簇子涌了进来,只是一盏茶的时间,石室里就像飘雪花一样,落满了灰簇子。离丘子见时机成熟,稍一用力,两根铁钎子同时断掉。头顶上的箭雨两阵并作一阵,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在半空中飞舞的灰簇子被全部射死。箭簇落下来,又密密麻麻的打在离丘子的身上。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一阵疼痛过后,自己竟然还有意识。
觉得脑袋上没有中箭,抬头一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接着下面火把的余光,隐约看到头顶上悬着一根粗铁链。
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计算错误,没把这根铁链计算在内。铁链把头顶上的箭簇都挡住了。密密麻麻的箭簇射在身上,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可是却是早晚的事。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早死早痛快。就这么全身被射成马蜂窝,虽然没射中要害,可是手臂上,脊背上血流不止,支撑不了一时三刻,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自己上来的那会,已经把绳子打成了死结。就是想自己死在这铁链上面,虽然没有棺材加深,但悬在半空里,就跟里面的美人一模一样了。
可是,事事总是不能如愿。眼下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双眼开始变得模糊看不清东西。神志越来越不清。
血淋淋的鲜血顺着身体不停的往下流。而门缝下面的灰簇子在经过一阵箭雨的屠戮后,好像是吓得惊住了,都趴在门缝下面不敢动弹。
沈墨和钱俊借着这个机会,掏出绳索抛上去缠到铁链上,迅速把胡姑娘抬上来,先放到两根铁链之间坐下,趴在棺材顶。然后两人去开棺。
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棺盖打不开。二人正在疑惑,看到离丘子还在喘着气,又看看门缝里的灰簇子不敢进来,便把离丘子救下来,一起躲在棺材底下。
二人对着门缝戒备,周越天给离丘子拔身上的箭头。但是箭头密密麻麻的实在太多,每拔一个,血就往外一涌。弄得周越天头皮发麻。
拔了十几个,离丘子完全昏死过去。周越天一探鼻子,还有气息,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离丘子后背上的箭头全部拔下来,再上好金创药。
手臂上的血管好像被射断了,箭头一拔,血汩汩的往外冒。周越天不敢再下手,急忙上了金创药,又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把伤口按住。
良久,血才止住。周越天又小心翼翼的把旁边没射中血管的箭头都取下来。侍卫们平日锻炼打架少不了磕磕碰碰,所以对治刀疮剑伤很有一套。
帮离丘子把身上绝大多数的箭头取了下来,再查探鼻息,发现离丘子奄奄一息的只剩一口气。要是再不及时救治,只怕他就死了。
但是眼下,什么草药都没有,甚至连一块布头都找不到。周越天来不及多想,先给离丘子做人工呼吸,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灰簇子还没有攻进来。周越天、沈墨和钱俊有些喜悦,也许这次真的能活下来。这样小姐就不用死了。这半天把小姐一个人仍在上面,也不知道她情况到底怎么样。
沈墨守着门口,让钱俊上去看看小姐的伤势。钱俊检视过后道:“小姐只是晕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既然灰簇子都挤在门缝里不敢进来,那就说明要出去还有希望。刚才灰簇子是被真实的箭头吓住了。不如就用真实的箭头去对付它们。
沈墨和钱俊两人到地上捡了一大把箭簇,拿在手上当作暗器甩出去,打在门缝里,几只灰簇子被扎死。后面的灰簇子见状,果然全部都从门缝里爬了出去。
“得救了!”钱俊满心欢喜的道。沈墨却道:“要是它们就守在门外,把我们饿死可如何是好?”钱俊顿时面色凝重。二人又去问周越天。周越天道:“先生足智多谋,不如等他醒过来后再做打算。”
三人身上还有一些肉干和水,刚才都藏在角落里。这会又累又饿,便拿出来分了吃,又给离丘子喂了些水,将所有的金创药都给他一个人用了。等了大半个时辰,听他呼吸匀称,总算是脱离生死关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