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进行正式演出了,在演出的头一天下午,黄婷婷带着话剧团的成员进行最后一次排练,在排练中徐丽萍正非常投入的和男主角演着对手戏,这时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员忽然来到现场,台上的演员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的停止了排练。
这时作为总导演的黄婷婷大声的解释说:“大家不要紧张,因为明天我们就要给上级领导做汇报演出,为了保证领导的安全,市公安局的同志们来现场进行安全防卫的检查,我们继续排练吧。”
在黄婷婷的催促下排练继续,黄伯阳带人在现场转了几圈后就把黄婷婷叫到一边,他对现场指指点点的不住摇头,黄婷婷摊着手急切的解释着什么。当黄婷婷把公安局的同志往外送的时候,这父女俩还在不停的争论着什么。这些情景都被舞台上的黄丽萍看在眼里。
在排练休息时,徐丽萍凑到黄婷婷的身边好奇的问:“婷婷,刚才你好像和公安局的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黄婷婷神秘兮兮的把徐丽萍拉到一边,“丽萍,我悄悄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先不要和别人说。刚才公安局的同志说他们获得了一个秘密情报,国民党特务已经知道市里的领导要在明天观看咱们的汇报演出,特务们很可能在演出现场制造爆炸事件,公安局的同志认为咱们话剧团里可能有人向特务通风报信,我一听就不高兴了,当然就和他们争辩起来。”
徐丽萍听黄婷婷这样一说马上就紧张起来,她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她定了定神后装出不可置信的样子说:“这消息可靠吗?我觉得公安局的人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国民党几百万军队都被咱们解放军给打跑了,留下几个小特务能翻起什么大浪?我就不信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
“丽萍,国民党特务是非常嚣张的,你不要小看了他们的反革命能量。这些日子他们在市里搞了好几起严重的破坏事件。我看呀,对这个情报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对待为好。”
“婷婷,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明天就不演出了吧?”徐丽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黄婷婷非常自信的说:“演!这么好的一出戏为什么不演?要是被那几个国民党特务吓唬住了我们就不是**人!市公安局会对前来观摩演出的首长们做好万全的安保工作,而且他们会在演出会场布下一张大网,只等着特务上钩,他们来一个抓一个,两个抓一双!”
“哦。我知道了,但愿明天不会出事儿。”徐丽萍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的走开了。
这个徐丽萍平时以沉着冷静著称,可这时她实在冷静不下来了。因为黑桃老k已经根据台湾方面的指令做好了暗杀的准备,就等着明天实施。现在**已经察觉到这一情况,也做好了防范准备,如不及时通知黑桃老k停止或改变行动计划,他们就会自投罗网!徐丽萍必须马上与台湾方面联系并通过大老裴把这一紧急情况转告给黑桃老k。徐丽萍虽然年轻却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务,她怕因自己的失态而引起黄婷婷的怀疑,即使情况紧急,但话剧没有排练完就没有理由中途退场,她依然很投入的饰演着自己的角色。在排练中。黄婷婷对演员的饰演的每个角色要求很严,有时一个剧情要反复排练多次才能达到她的要求,所以排练拖得时间很长,当整个话剧排练完了天色已渐黑下来。徐丽萍来不及卸妆就要急忙离开。黄婷婷追上徐丽萍拉住她的手说:“丽萍。咱俩住的很近,我叫个三轮车,一起走吧。”
徐丽萍笑吟吟的说:“不啦,我今天回父母家里住。和你走的不是一条道。”
“丽萍,天色很晚了,你要注意安全!”
“婷婷。谢谢你的关心啊,明儿见。”这时正好有个拉活的车夫骑着三轮车经过,徐丽萍拦住车子坐了上去。“走,送我到西城白塔寺附近。”
“得嘞!您坐好喽。”车夫说罢就把三轮车骑了起来。这排练场在东城,车夫蹬车往西城方向骑行了一段距离,徐丽萍回头看了看后面无人后就对车夫说:“师傅,我不去白塔寺了,劳驾您拉我到吉庆大戏院。越快越好,车钱我会加倍给你!”车夫听说能多挣钱,他很高兴地掉转车头往吉庆大戏院方向飞快的骑去。当徐丽萍心急火燎的赶到吉庆大戏院时,戏院里的大戏已经开演了,售票处前空无一人。徐丽萍往售票处的窗口看去不禁大吃一惊,在售票处里坐着的不是大老裴,而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徐丽萍急忙走到售票处的窗口向里面的人问道:“同志,大老裴在吗?”
卖票的中年妇女见徐丽萍要找大老裴,她忽然警觉的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他女儿。”徐丽萍顺口编了一个瞎话。
“什么?你是大老裴的女儿!你爸今天下午被公安警察抓走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这女儿是怎么当的?”那中年女人斜眼瞟了徐丽萍一眼。
“啊?我爸被抓了?为什么呀?”听到这一消息,徐丽萍惊呆了。
中年女人没好气的反问:“你是她女儿,为什么抓他你还不知道吗?”
当确定大老裴被抓走后,徐丽萍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她清楚的知道大老裴被抓不但无法通知黑桃老k终止刺杀行动,就连自己的处境都变得十分危险,惶恐万分的徐丽萍转身离开戏院。
这个卖票的中年妇女是公安局侦查员化妆的,她遵照黄伯阳的指示,故意把大老裴被抓的事儿告诉徐丽萍,其目的就是打草惊蛇。
徐丽萍急匆匆回到家里,她哥哥见其神色慌张就问道:“丽萍,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事儿啦?”
“哥,大事不好!赶快给台湾发报!”徐丽萍迫不及待的拉着哥哥钻进暗室里。“嘀嘀、嘀嘀嘀”一串串的电波划破夜空。很快徐丽萍就和台湾方面联系上了。
徐丽萍发给台湾特务机关的电文是:总部,暗杀计划暴露,共党公安机关张网捕鱼,必须马上终止此次行动,但大老裴被抓,我与黑桃老k无法取得联系。另,如大老裴变节,我兄妹二人和电台将处于危险处境中。十万火急!等候指示。
台湾特务机关给徐丽萍的回复是:同意终止此次行动并采取紧急补救措施,一,迅速进行电台及人员的转移。启用备用电台密电码及频段;二,马上开辟与黑桃老k取得联系的紧急通道。联络地点是东城天主教堂,联络方式为身着黑衣手持一支点燃的蜡烛,联络暗号是:我来寻求主的宽恕,联系人绰号老狐狸。
徐丽萍拿到台湾的密电后,又从暗室里拿出几根金条,她对哥哥说“哥,我要马上与老狐狸取得联系,一分钟也不能拖延。我走后你立即带着电台转移。中山公园社稷坛西门外那棵老柏树根部有个树洞。过几天我会把一个纸条放在里面,那上面会写着咱们兄妹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你拿两根金条没钱时可以救急。”徐丽萍说完后塞给哥哥两根金条。
徐丽萍的哥哥说:“我收拾一下就走,丽萍,你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后会有期。”徐丽萍看了哥哥一眼后,一扭头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在徐丽萍家的周围有公安便衣在蹲守,在徐丽萍走出胡同口的时候,有几个便衣从后面跟了上去。另几个便衣则悄无声息的从墙外翻入徐丽萍家院里。这时徐丽萍的哥哥正在暗室里收拾东西,当他抱着电台从暗室里钻出来的时候,没想到竟有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他只好束手就擒。
夜半三更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用黑纱蒙面的女子轻轻地敲开了天主教堂的大门。在空荡荡教堂大厅里,这个黑衣女子站在主的神像前用伤感的声音连声祈祷:“主啊,请你宽恕我吧!主啊,请你救救我这个不幸的女人吧!”,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回响。
这时一个高鼻深目的洋神父出现了,他用熟练的中文问那个黑衣女子:“女士,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黑衣女子掀开面纱,她就是徐丽萍。徐丽萍拿出一支蜡烛用火柴点燃了它,然后她无比虔诚的说:“我来寻求主的宽恕。”
听了徐丽萍的回答后,那神父又问了一遍:“女士,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徐丽萍原样回答:“我来寻求主的宽恕。”
“好吧,既然你要寻求主的宽恕,那就跟我走吧。”神父在前面引路把徐丽萍带到了教堂后面的一间屋子里。进了屋子后,徐丽萍迫不及待地对神父说:“神父,我找老狐狸有要事相告。”
“你等一下,我去把老狐狸给你请出来。”
神父走出屋去,一会儿他又带着一个人回到屋里,这个人戴着黑框眼镜,两腮上留着浓密的胡须。神父指着被带来的人对徐丽萍说:“女士,这位就是老狐狸。”
徐丽萍向老狐狸看去,她觉得这个人十分面熟,便问:“你就是老狐狸?咱们好像在哪见过。”
老狐狸诡秘地一笑,“咱们确实见过面,我还知道你叫徐丽萍呢!”
“啊?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徐丽萍惊诧不已。
老狐狸伸手摘掉眼镜,又摘下了胡须,他笑着问徐丽萍,“这回你认出我了吗?”
“李站长,原来是您呀!您不是到台湾了吗?”徐丽萍惊叫起来。
原来这个自称老狐狸的人就是原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站的头子李连升,李连升把手指放在嘴上对徐丽萍嘘了一声,“别喊,小心别人听见。”,他看着一脸困惑的徐丽萍微微一笑说:“我又从台湾回来了,我如今的身份是保密局北平特派员。”
“李特派员好!”徐丽萍恭敬地对李连升行了个军礼。
李连升把徐丽萍让到椅子上坐下,他不放心的问道:“丽萍,你来的时候后面没有尾巴吧?”
在徐丽萍离开家的时候,几个便衣侦查员就悄悄地尾随着她,但是她没有发现。徐丽萍很干脆的回答:“没有。”
李连升舒了一口气说:“这我就放心了。”
这个徐丽萍在日伪时期是个有抗日思想的中学生,她哥哥就是潜伏在北平的军统人员,在哥哥的影响下。抗战胜利的那一年她也加入了军统组织。李连升是当时军统北平站的站长,徐丽萍就是受李连升的指令伪装成进步学生潜伏在燕京大学里从事特务活动的。
“丽萍,我藏身的地方几乎无人知晓,我可以找到你们每一个人,可你们谁也找不到我,今天你能找到我,一定是受台湾总部的紧急指派吧?”
“是的。现在的情况是万分紧急!我们的地下组织有被共党破获的危险,请您迅速通知黑桃老k马上终止暗杀行动并马上转移住址。”徐丽萍拿出台湾发来的密电交给李连升。
李连升接过密电仔细看了一便后眉头紧索起来,“遇到大麻烦了,丽萍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处理这件事情!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从教堂的后门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这人东张西望一番后就一头钻进黑暗的胡同里,这时又有几个人从隐蔽处走出来,他们悄悄尾随着前面的人。
李连升布置完任务后又回到屋子里,他对徐丽萍说:“丽萍,由于我的特派员身份我不便出头露面,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黑桃老k了。现在你的处境也很危险,赶快回去和你哥哥带着电台一起撤离。还有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现在情况紧急,再耽误时间你想逃都来不及了!快走!”
“特派员,我害怕回去被他们抓住,我不敢回去了。能让我暂时藏在您这儿吗?”徐丽萍央求说。
李连升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电台必须要保住,决不能落到共党的手里。你是党国特工,在危险时刻你必须要保证电台的安全,必要时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徐丽萍焦急的说:“我不能回去!我出来时已经和我哥说好了。电台由他负责转移到安全地点,等局势稳定后我们兄妹再见面。”
李连升严厉的说道:“不行!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快走!”
这时那个神父把李连升拉到一边悄悄说:“她要是被**抓了。你的藏身地点就会暴露的。如果这样的话,我就跟着你一起完蛋了!我看还是把她留在这儿吧!”神父说完话用手捏了一下李连升的肩膀。
李连升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后点头称是。他走到徐丽萍跟前说:“好吧,如果你回去会被共党抓捕,还不如你就留在我这里,这里很安全,我也正好缺少一个帮手。”他又对神父使个眼色说:“神父,咱们喝点威士忌给丽萍小姐压惊好吗?”
“好,我拿酒去。”
神父从外面拿进来一瓶酒和三个杯子,他把杯子倒满酒后依次递给李连升和徐丽萍,他举起自己的酒杯对徐丽萍说:“徐女士,这是英国最好的威士忌,干杯!”
“干杯!”三个人碰杯后把酒一饮而尽。
徐丽萍刚喝完酒就觉得肠胃如刀搅般的疼痛,随后就觉得天旋地转,她意识到自己被人下毒,但已经晚了,一股热血从徐丽萍嘴里喷出后她手捂胸口仰面倒在地上,她的四肢只是微微的抽搐几下就一动不动了。原来神父在徐丽萍的酒里下了几秒钟就可致人死亡的剧毒。
李连升看着徐丽萍的尸体垂头感叹道:“可惜呀!一个年纪轻轻的、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屈死了!神父,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神父也叹了口气说:“这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像花一样娇艳,很讨人喜爱的,我也不忍心看着她死在咱们眼前,但是她不得不死啊!如果她被**抓住,她一定会供出你,为了保你的命就必须要她的命,套用你们中国象棋的一句术语,这叫做丢卒保车。嗨!我们不要自责,现实就这么残酷!”神父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徐丽萍的脸前划了个十字,“安息吧!你已经得到了主的宽恕,愿主保佑你,愿你的灵魂早上天堂。”
“徐丽萍是为党国的利益而殉职的,我回到台湾后要向上峰提请追封她为烈士!”李连升对着徐丽萍的尸体低头默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