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看不到ri光和外界明暗变化的地方,人会变得毫时间观念。
对于有的人来说,是几十年如一ri,而对于有的人来说,则是一ri如几十年。前者是看透了,后者则是仍然遭受折磨。
许岩很显然不是前者,此时他依然在忍受着煎熬,即便现在并没有人来审问他,他只是坐在那椅子上动不得,连想睡过去也难以做到,因为这个椅子的后背很直,没有让他的脑袋休息的位置。那些魔法的折磨,即便不会留下明显的伤口,却也会让许岩的全身都隐隐作痛。
也不记得他接受了多少次审问,五次?十次?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很多时候他甚至也不大清楚自己是在接受审问还是在自己的幻觉中继续承受折磨。不过让他感到有些许慰藉的是,那些审问他的人并没有从他口中掏出他是穿越而来的这个事实,也没有弄明白他拥有的某些魔法的原因,因为在大多数时候,那些审问的人宁愿从他嘴里逼问所谓“他来自的那个地方”的战争方式,而据许岩了解,那样的信息恐怕透露了再多这里的人恐怕也是法理解的,因为这不是一般的科学技术水平的差别,而是整个世界观与个人意识的基础的差别,这样的差别造成的对世界的认识的不一致,不是许岩随便提供的一点信息便能修正的。
何况许岩根本就没有改变他人世界观的打算,纯粹是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xing命,如果这些信息能让那些审问他的人产生畏惧,疑惑而对他不敢下杀手,那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还有一点东西让许岩有了一点点的安慰,那就是在这几天的折磨之中,他;领悟了不少的技能,尽管现在全身各种力量被禁锢的他什么技能和魔法也不能使用,不过这也让他有了一些可以通过幻想暂时让自己脱离这些痛苦的方式。
“哐啷”这间密室的门又被打开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传来,如果许岩没有错的话,那个秃顶的老头又来了。
“早上好。”秃顶的老头绕到了许岩的面前,手上端着一小盘东西,“今天你有早餐吃了,因为我们感觉这样对待你不够好。”说完手一扬,盘子里面的一点东西飞进了许岩的嘴里。
一个画面在许岩脑海中出现,他又掌握了一个技能,可是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想这样一个技能的作用和意义,而是先集中jing神,让自己有好的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拷问。
这也是许岩的一个优点,论情况多么的糟糕,他首先想到的总是要做好准备。而这样的举动,在前几天也让他领悟了两个dota技能,其中一个是被动技能,英雄敌法师的魔法盾,用以被动地提升一个人的魔法抵抗力,如果不是多亏了这个技能,许岩现在的情况或许糟糕,甚至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一股清甜的味道由味蕾传来,顿时让许岩感到这似乎是世上最美好的味道,也让疲惫且隐隐作痛的身体状态稍微好了一点,这一段时间来许岩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在之前许岩能吃到的都只是毫味道甚至还有点恶心的已经结块的米糊一样的东西。
“好吃吧?”秃顶老头笑着问,“你看,我们对你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两天我也和他们谈过了,只要你愿意对我们透露多的信息,比如你的那些奇怪的魔法的大致学习方法,还有,用你们那个地方的那些技术帮我们做出几个东西,我们就可以给你ziyou,然后让你在我的手下学习魔法,有可能还会给你一个武技方面的导师。”
“什么?”
“你很有魔法天赋,你很聪明,而我就缺一个聪明的学生。同时的王朝刚刚建立,短时间内虽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总是需要一些鲜血液的。”秃顶老头由控制一块盘子里的东西飞进了许岩的嘴里,“而且,希望你不要太怨恨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因为我们一直认为你和旧王朝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以往的王朝通常都会供养一些异邦的异人为自己服务,作为自己的秘密力量。我们在这几天的调查以后,发现你和前一代王朝几乎毫瓜葛,你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入了军队,然后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他们的所谓‘内部隐xing供养人’,所以你也是受害者。”
“什么?‘内部隐xing供养人’?”许岩听出了一点点端倪。
“他们在‘圈养’你,他们对你的那些奇特魔法和惊人的斗气领悟能力的兴趣丝毫不在我们之下,只不过他们宁愿做伪君子也不想像我们一样做真小人,所以他们在你周围安排了一些‘朋友’,然后让你加入战时捕猎队观察你的成长。”那秃顶老头笑着回答,一边控制盘子里的东西在许岩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的时候继续飞进他嘴里,“撒贝罗,莎莉,安吉,安德鲁,卡尔,克洛,都是他们的探子,他们负责记录你的成长,监视你练武和练习魔法,然后有专人记录下来你练习的过程,用来培养王朝内部的秘密高手。”
“他们记录了什么?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练习方法吧?”许岩问道。
“哦不不不,你的一些方法即便在我看来也是十分奇妙的,如果说你在练习武技方面的内容,似乎已经有不少的旧王朝内部高手开始尝试了呢。”秃顶老头摇摇头,手上出现了一份记录,“我这里就是其中一些资料,我读给你听听,可别觉得太吃惊。
“监视第五ri:供养人在进行武技练习的时候依然会不时地使用一些未知的武技套路,从练习过程中向周围散发出来的斗气来看,这种武技套路以及他正在使用的斗气循环方式有着相当高的效率。同时也可以观察到,在供养人联系武技的时候,他的jing神有时会处于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每当进入这种状态,他的剑法或者武技套路就会变得十分地诡异而且流畅。这里我插一句,这个‘诡异’和‘自然’的字眼可是被用红sè的墨水加重过的,看得出来他们很好奇啊。
“监视第六ri……”
……
剩下的那些记录,许岩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片乱麻。
这么长时间来,他竟然是被欺骗的?
虽然说和那战时捕猎队成员之间关系也不太亲密,和撒贝罗还有莉亚之间的关系也就如此而已,他总算是稍微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不用胆战心惊地入睡的地方,找到了一些就算不能交心但起码也能说说话的人。
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么长时间了,许岩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是这么地知,他能说出名字来的帝国也只有两个,能够说出来名字的人也只有周围那几个人,还有当初救过他的鲁尔休斯法师,巴伐中将等人。到了这个世界,许岩练过了武技,学习了魔法,甚至参加过了战斗杀过了人,这些对于他的冲击没有产生明显的效果并不是因为他很坚强,而是他简单地说服了自己,这个世界便是这样,杀的只要是敌人,只要是要威胁自己,还有自己有所寄托的那些东西的人便可以没有负罪感。可是现在,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有了崩塌的迹象:他并没有可以寄托的东西,论是在战场上的小帐篷,还是自己前些天还一直在上面安然入眠的那张床和那间他可以几乎完全放松的房间,他就是一个人,那些在他周围的人,都不是他可以寄托的人,而是一帮想着从他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吸血鬼,他们甚至和眼前这个带着伪善的微笑的老头没有什么不同,或许用老头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伪君子和真小人。
“怎么?看来你也没心情听,那我就先不读了。”那秃顶老头看出了许岩心理所承受的冲击,微笑着合上了那份记录。
“这说不定也是他们的心理战手法?为的就是把这些事情揭露出来,彻底把我击垮?”许岩心中一个闪念,这一个闪念瞬间仿佛一针强心剂一般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真的不能就这么垮掉,如果他垮掉了,那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的世界,他要么就会像路边的蚂蚁一样丝毫不被在乎地死掉,要么成为一只走狗,一个毫自主权的奴隶,一具行尸走肉。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秃顶老头用一种十分“和蔼”的语气说。
许岩面表情,眼神还有些涣散地点点头。
“很好,那今天我们就不打算使用任何惩罚手段了,我们就放轻松来聊聊吧?”那秃顶老头在许岩面前席地而坐,“你说过的你们那边的战争手段,什么战车啊炮啊枪啊什么的,有什么是你会做的?”
“我都是只知道大致是什么样子,具体做太复杂了,我不会。”许岩用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回答道,“就好像你们人人都知道魔法是由魔法元素形成的,但不是人人都会魔法一样。”
“好回答,我是越来越想让你当我的学徒了。”那个秃顶老头笑了笑说道,“那么,你能把大致的原理,还有其中你所了解的大部分内容告诉我们吗。”
“好吧,我试试看,你想知道什么?”许岩脑子再次速转动了起来,开始思考怎么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