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大婚,宫里越是忙碌,两位皇子同时举行大婚,可谓是双喜临门。各宫妃嫔纷纷登门道贺,若安每日光是应付这些都累得吃不消了。
转眼婚期将至,紫燕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为了方便照顾若安以及日后的发嫁,皇太后特意允许紫燕在大婚前的几日也搬来寝宫与若安同住。有紫燕的陪伴自然是好,只可惜她的腿脚……正如何齐山所料想的,成了跛脚。
若安起初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当即就要去找何齐山被紫燕拦住了,紫燕平静的态度却让若安很吃惊,经过嫣然公主的这件事,她似乎沉稳了很多,甚至劝若安不要再为自己费心,连何齐山大人都无计可施的双腿,再多耗费时间也是徒劳。
若安心里很难受,她很难想象紫燕是如何独自面对这个现实的,怪不得她会如此消瘦,想必在云初山庄的日子并不好过,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事情,真是难为她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故意跟何齐山保持距离的吗?为了不拖累他?”若安柔声问道,紫燕一听这话,面色就沉了下来,她微微点了点头道:“还是姐姐了解我……一语道破我的心思……”说着眼圈就涨红了。
若安心疼不已,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宽慰道:“傻紫燕……”
“姐姐……”紫燕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爆发,她趴在若安怀里哭的很伤心,不住的抽泣。
若安心里酸溜溜的很不好过,她轻拍着紫燕的肩膀道:“别哭了,会好起来的……你为何要一意孤行做这样的决定呢?可曾问过何大人的意思?”
紫燕抬起头,苦笑了下:“姐姐,我这样的残躯。有什么资格去问何大人?岂不是被人笑话?”
若安摇了摇头:“幸福是你和何齐山两个人的事,别人怎么说都不能代表你们两人的意思,你这么一味的远离。说不定何大人比你还痛苦呢?”
紫燕摇摇头:“姐姐,你就别劝我了。我跟何大人是有缘无分……我不会再去奢望了,我和何大人到此为止了……”
“紫燕……”若安几欲再劝,可紫燕摇了摇头道:“姐姐别再劝了,我跟何大人是不可能的了……”
见紫燕抵触,若安也不好再去惹她伤心,便调转了话题问道:“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姐姐要出嫁了,我能随着你和大殿下去王府生活吗?不想再呆在宫中了……”
若安笑道:“一直都是这么说的。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搬去王府居住,再也不要守在这四方的宫墙里。我们姐妹两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初结拜的誓言没忘吧?”
紫燕脸上露出了笑意:“没忘……紫燕这辈子没有什么盼的了,只希望姐姐能跟大殿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我能一直陪在姐姐身边照顾你就满足了……”
“紫燕……”若安心中感动,不禁伸手握住了紫燕的手。
终于到了大婚前一晚,若安很早就被赶上床去休息,可她根本睡不着,望着床头摆着的那套艳红的婚服。一遍遍回想着大婚的顺序和礼节,生怕几乎有纰漏再闹出笑话来,越是紧张越是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几乎整夜都没有阖眼。
而紫燕和其他宫人们更是忙的整夜未眠,早早的就候在宫门外等候迎亲的队伍了。若安也是天不亮就被叫起来梳洗打扮。前几日连着泡了四五天的浴汤,若安的肌肤水嫩极了,吹弹即破的感觉。只可惜整夜未能休息好,愣是生出了黑眼圈。
这可急坏了专门来为若安化妆的宫女,又是煮鸡蛋又是找纱布的帮若安敷眼,忙的四脚朝天,若安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没有休息好,害的姐妹们这般忙碌,好在进贡的香粉很给力,生生将那眼圈盖了下去。
刚想上妆,皇太后推门进来了,若安见状连忙起身行礼,太后笑道:“免礼免礼！”
“太后怎么起的这般早?快回去再睡会吧……”若安看着外面天还黑着,关切的问道。
“傻丫头,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哀家怎能睡的着啊?还要为你梳头,看你发嫁呢……”
若安心中一阵感动,点了点头顺从的坐在了铜镜前,皇太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玉梳走到了若安身后,伸手揽起她的发丝边梳边柔声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富富又贵贵……”
听着这祝福的话语,若安忍不住动情,这一路走来,皇太后一直护着自己帮着自己,对自己的恩情深重,宛如自己的亲人一般,若安真的不知要如何报答她才是。
皇太后见若安眼眶泛红不禁笑道:“新娘子可不能哭哦,快去上妆吧,今天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
“嗯……”若安笑着点了点头,皇太后坐到了一旁看着,身后的宫女便靠了上去,精心的为若安打扮。
不多时,妆容便已初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轻染眉黛,唇脂欲滴,胭脂绯红,好生妩媚……若安心中有些激动,来到这已经快一年了,可她还从未上过妆,此番是第一次,各种好奇与激动,眼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越发精致美丽,就越对接下来的大婚充满各种期待。
等若安换好婚服,头戴霞冠,出现在紫燕等人面前的时候,众人皆叹美若天仙……
那婚服相当合身,衬托着若安纤细的身姿,腰际的金丝罗烟腰带紧紧束缚,托着胸前的柔软越发挺拔,头上的霞冠夺目,串串珍珠垂斜下来,身姿微动便随之摇曳,袅袅婷婷好生娇媚。
见众人都不说话,若安有些急了,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有问题连忙问道:“怎么都不说话,哪里不好吗?”
皇太后笑道:“要说不好啊,还真有一处……”
“啊?哪里哪里?”若安连忙往自己身上看,皇太后大笑道:“不好之处就是你今儿太过美丽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若安满脸通红道:“皇太后,您又取笑我……”
“这哪里是取笑,分明就是赞美,你们说是不是啊?”皇太后眼笑的合不拢嘴,众人也都跟着赔笑。连紫燕也是站在一旁捂嘴偷笑。
“紫燕,你怎么也笑我?”若安又气又急冲着紫燕嚷道。
紫燕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哪里取笑姐姐了,姐姐今天实在是太好看了啊……跟天女下凡似的,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呢。”
若安一听这话更加害羞了,红润的面颊也愈发好看了。
紫燕打趣道:“待会大殿下看见肯定会被迷的神魂颠倒的……嘻嘻……”
“别乱说……”
“好了好了,今天姐姐大婚,就不逗你了,我来帮你盖盖头吧……”
“这么早就要盖盖头吗?这天还没亮呢?”若安说着又望了眼窗外黑乎乎的天色。
“这是习俗,盖好盖头等着大殿下来接你……”紫燕解释道。
“不是还要先去行三跪九叩之礼的吗?”
“是啊……第一站就是皇太后这儿啊,嘻嘻,当然姐姐不能露面的呢……”紫燕继续解释,皇太后也笑道:“丫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辰儿来娶你吧,早盖晚盖都一样,紫燕,给她盖上！”
“是皇太后！”紫燕回答的干净利索,若安却隐隐的有些不安,红色的盖头往头上一盖,若安的视线就只剩下脚了,刚要伸手去掀,就被紫燕打开了:“新娘不能自己掀盖头的哦,必须要新郎才能掀。”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用膳,好饿呢?”若安问道。
“那也不能摘,只要盖上了就不能摘下来！”紫燕嚷嚷着伸手打掉了若安几欲摘盖头的手。这话一出,若安心中就是一阵后悔,她就说嘛感觉不太好,合着盖上盖头就不能摘了！那她还滴水未尽呢,难不成要这么不吃不喝的熬一整天?
想到这若安连忙低声去问紫燕:“这盖头盖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一整天都不能吃东西?”
紫燕回答的很利索:“是啊,一天都不能吃的,这是习俗呢……”
若安一听这话就急了:“先前教礼仪的姑姑也没说今天不能吃饭的啊?”
“这个还用教吗?这是习俗啊,最基本的啊,大家都知道啊?”紫燕好奇眨了眨眼睛道:“姐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若安肠子都快悔青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习俗啊,分明就是折磨人嘛！
虽然有盖头挡住若安的脸,可皇太后依旧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笑道:“就这么一天,坚持坚持就过去了,两顿不吃饿不着的！晚上有你吃的！”
若安的面色通红,虽然别人看不见,但她自己感觉的到,肯定红到耳朵根了……注定今天是要受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