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语宁躲在屏风后,将冷辰方才所说的话听了个清楚,一行清泪顺势滑落,她没想到,自己在冷辰心里别说地位了,就连一个立足的空间都没有,他的心里满满的全是若安,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若安救出来,自己的感情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轻贱的如草根……
“公主……”见语宁哭的这般伤心,红菱忍不住低声劝慰,语宁公主哽咽着扑进了红菱的怀里:“我当真在他心里什么都算不上……”
“公主您别难过了……”红菱也不知道要如何劝慰,只能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语宁公主哭了一阵子才平息下来,继续探头往外瞧去,只见大厅中已经空无一人了,不由得一愣:“人呢?都去哪了?”
“公主您先别急,我出去看看!”红菱说着快步跑了出去,没多久就跑了进来:“公主!王爷当真跪到宫门外去了!”
“什么?!”单语宁一听这话,慌忙跑了出去,果真如红菱所说,冷辰连轮椅也不坐了,就这么跪在地上,他的身子这般虚弱,腿脚又不好,此番又要跪着,若没有一旁的延禄公公扶着,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他倚在延禄公公身上,虚弱的喘着气,延禄心疼的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冷辰已经够苦的了,还要这般受罪,真是……
一行老泪顺着延禄公公的面颊滑下,他抽泣了几声,赶忙扶好冷辰。何齐山此时不知去了哪里,不见踪影。
语宁公主冲了出来跪在冷辰身旁道:“王爷!您这是何必!你若是将身子熬垮了,即便是若安姐姐能平安回来,见您这般糟蹋自己是身子,也是会难过的啊!”
冷辰听到声音,勉强睁开了眼睛,见是单语宁,便冷冰冰应道:“不牢你费心!”说着用力将语宁推到了一边,红菱连忙扶住语宁:“我说王爷。您怎么能这样随便推人?我家公主是好意,您怎么能这样不识好歹?”
冷辰喘了几口粗气道:“若不是因为她,皇后娘娘也不会设计来陷害若安,你便是那始作俑者,是那罪魁祸首!”
语宁的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她摇了摇,淡淡的应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丑陋的模样吗?”
冷辰没有说话,只顾着大口的喘气,语宁从未感觉这般绝望。她的心仿佛被撕开了一样。她再也无法顾忌别的了。隐忍了那么久,她终于大声冲着冷辰嚷了出来:“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自从那日在湖上泛舟,我便对你一见倾心。而后的种种,都只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你大婚,可曾知道我躲在角落里哭了多少天?我明白,在你心里,始终都只有若安一人,那我呢?爱你就有错吗?我的爱就要被你这般无情的拒绝吗?你中毒的日子,是我照顾在你左右,日夜陪护你。为你擦洗身子,这些你都知道吗?没错,是我求皇后娘娘给你我二人赐婚,可那也是在得知若安离府之后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她还会回来!想着不能让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才去求的皇后娘娘!”
单语宁一口气说完,委屈的眼泪直流,而冷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公主抬爱,冷辰受宠若惊,但我明确的告诉你,若安不会弃我而去,我也不会放弃若安,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们这些外人可以妄加揣测的,这种爱世间仅有,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你竟这般无情吗?竟连一丝的感情也不愿意留给我吗?”语宁的心仿佛被万刀划过一般的难受,从未有过的心伤,折磨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的心里只有若安,即便是这样,公主还要委身下嫁吗?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救若安,那我愿意娶你……”
语宁公主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心心爱慕的人,竟如此绝情,连一丝感情,甚至同情都没有,她当真是绝望到顶,自己坚持了那么久,处处为他着想,到头来,换到的竟是这些吗?
语宁公主再也忍受不住,起身跑了出去,红菱生怕她出事,跟在后面追了出去,不住的呼喊着:“公主!公主你慢点!”
冷辰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延禄看的出他的疲惫,不禁叹道:“王爷,你这又是何必?说出那么重的话来……若是不喜欢,娶回来养着就是,何必要自己受罪,也叫她伤心呢?那样做不是两全其美吗?”
冷辰摇了摇头:“我这么做,是为了语宁公主好……”
“额……奴才愚钝……”延禄公公问道,他当真没看出来,冷辰话这般重,竟还是为语宁公主好?
冷辰浅笑:“我若是不将话说的重些,怎么能断了她的念想?我若真是将她娶回来,那才是真的害了她一辈子,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有更好的人陪在她身边,可那个人并非是我,我这辈子有了若安,便已足矣……”
“哎,王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人着想,真是……哎……”延禄公公长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冷辰浅笑了下,便继续倚在延禄公公身上,闭目歇息。半下午的日头狠毒,晒的延禄都有性不消,更何况是身子虚弱的冷辰,没多久就开始有需迷。
何齐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丸和解暑的汤,风尘仆仆的赶来就给冷辰灌了下去,延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何大人,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王爷的身子受不住啊!”
何齐山点了点头:“我已经暗中派人去通知皇上了,希望皇上能来救场……”
“哎,咱们王爷心眼太实,愣是不向皇后服软,净折腾自己的身子……”延禄叹道,何齐山点了点头:“王爷的性格如此,对感情忠贞不渝,若真是满口答应了,那才当真不是辰贤王了呢……”
“哎……”延禄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此时的冷阳带着紫燕,一路狂奔到了天牢门口,不等狱卒上前询问便一脚踹开了监狱的大门,惊得里面的看守一阵慌乱,见是二殿下前来,慌忙上前行礼,冷阳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人,随手拎起一个人的脖领恶狠狠的质问道:“辰贤王妃在哪里?快说!”
狱卒吓的脸都绿了:“殿下息怒……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你再说一个不知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冷辰瞪着气红了的眼睛吼道,狱卒吓得浑身一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小的……当真……当……真不……不知道啊……”
冷阳气的手下发了狠,抓着他的脖子便将他拎了起来,双脚离地,呼吸困难,狱卒吓的双脚乱蹬,想找到受力点,无奈脚下空无一物,眼瞧着那人憋的满脸通红,就要窒息而亡,跪在一旁的一个狱卒看不下去了低声应道:“在……西面第四排,最后一间牢房……”
冷阳一听这话,直接将手上的狱卒扔了出去,转身问道:“好!就你!方才说话那个,你来带路!”说着拎起那人就朝前推搡了几步,其他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吭声,那个被救下的狱卒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嗦着,显得惊魂未定。
见冷阳和紫燕还有那个领路的狱卒走远了,其他人才敢站起身来,低声议论:“这下完了,田嵘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咱们说出去,这下闯祸了!”
“那怎么办啊,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人死啊!”
“谁说不是啊!可皇后娘娘有旨,谁要走漏了风声就叫人脑袋搬家,这可怎么办呢?”
“别说皇后娘娘,就是这位二殿下,咱们也惹不起啊,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赶紧派人去通知田嵘公公吧!”
“是啊c在他刚走不久,现在出门去追,应该还来的及!”
“那派谁去啊!”说到这句的时候,一群人将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了方才那个被救下的狱卒身上,那人傻了眼:“不是吧,我这还没喘口气呢,你们就又让我出门?”
“就是为了救你才出的事!赶紧的,就你去了!”大伙说着,将他推了出去,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去追田嵘公公。
再说冷阳,紧跟着狱卒往西面牢房深处走,紫燕跟在后面,越走心越慌,因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的心狂跳不已,生怕若安出了什么事,等三个人来到一个黑漆漆的牢房门口时,狱卒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低声道:“二殿下,就是这里了……”
冷阳气的一把拧住他的脖子:“人呢?!怎么连吭声都不吭!”
“二殿下……二殿下,您等我去瑞把……咳咳……”狱卒咳嗽着,指了指通道一旁的火把,冷阳这才将他丢到了地上,狱卒没站稳,险些摔倒,又不敢怠慢,只得跌跌撞撞的去瑞把,此时的紫燕已经将门推开,探身往里去看,可惜里面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有什么,只得轻声呼唤:“姐姐?姐姐?”
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声响,紫燕急得快哭了,冷阳一把夺过狱卒手中的火把将门踢开,跨步走了进去。
借着火光,紫燕看到了她这辈子最令她惊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