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府大门开了,乡亲们纷纷抬起了头,见是若安出来,刘婶很是激动,扶着一个上了岁数的农妇就冲着若安猛挥手,边挥手边喊道:“王妃!瞧!若安王妃出来了!”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搀扶着站了起来,门前的侍卫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恶狠狠的训斥道:“退后!不许靠近!”
若安见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很是焦心,刚想下去探望一下,却被门前的侍卫拦住了:“夫人,您不能下去!”
“为什么?”若安质问。
“皇后娘娘有令,为保护辰贤王府上下安全,所有人未经允许都不能擅自离开这里!夫人和王爷也不例外!”侍卫面无表情的应道。
“我不走远,只是下台阶去探望一下这些百姓的伤情,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这群暴徒更是不得与夫人靠近,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王爷、夫人还是请回吧!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就不要难为我们了!”
“你们!你们怎么这般固执己见?!我只是下去探望一下伤情!”
“那也不行!夫人您不要再说了,小的们有命令在身,是不会放您过去的!请回!”侍卫的语气硬了起来,若安气的还要继续理论,冷辰伸手拉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他们有命令在身,是不会轻易让步的……”
“可是……”
冷辰笑了笑:“让我来……”说着转动轮椅靠了过去。
“王爷!请留步!”侍卫连忙上前去拦,冷辰笑道:“知道各位兄弟有命令在身,可百姓的性命也是无辜的,这番起了争执,伤势不轻,若真出了人命,倒时候闹到皇上那里。你们也不好交代不是?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各让一步,我们不出去。但是请让这些受伤的百姓进府医治伤情可好?”
“不行!这群乱民身份不明,不能随意进入辰贤王府!”侍卫依旧冷冰冰的不肯让步。冷辰蹙眉:“闹僵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何必要这般固执?”
“王爷,您别再为难我们了,我们有命令在身,不可放人随意进出!”侍卫振振有词的说着,若安急了:“你们凭什么软禁我们?我们又没有什么过错!”
“夫人。您与我们争执是没有用的,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
“你!”若安急了,还要上前与之理论,冷辰拦住了她。转而对侍卫道:“你们忠心不二自然没错,但凡事要讲究个度,现在这样的情形,任由百姓的伤情发展而不顾,会在城中引起更大的慌乱。到时候,官逼民反,就不会是这么几个人的事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这个……”侍卫有些犹豫,冷辰见状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安抚民心,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若是一味的拦着,只能让结果更加糟糕,大家都是明眼人,孰对孰错,想必不需要我多解释什么吧……”
“可是……”正在侍卫还在犹豫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若安抬头望去,只见冷阳骑着乌月一阵疾驰到了王府门前,侍卫们见冷阳来了,纷纷跪下行礼:“给二殿下请安!”
冷阳从马背上蹦了下来,扶起了受伤的百姓,冲着侍卫吼道:“这些都是你们干的?!你们就这这么欺压老百姓的吗?!”
“二殿下明察,是这群刁民不听劝道,才有了绣突……”
“滚开!”冷阳怒吼着,搀扶着一位老妇就踏上了台阶,侍卫们慌忙劝阻:“二殿下……您不能进去……”
冷阳怒目道:“怎么?连我也不能进去?连我你们也要拦?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侍卫急了:“二殿下别为难我们……我们有命令在身,我们是……”
“是什么?来人,把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抓起来!”冷阳一声令下,霍林带着侍卫从人群四周杀了出来,若安看愣了,正在纳闷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候,霍林已经带着他的部下,将皇后娘娘派来的这群人制伏了。
冷阳望着还在挣扎的侍卫,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冷辰道:“大哥,我来晚了……”
冷辰浅笑:“无妨,快将百姓们接进府里吧……”
“是!”霍林领命,吩咐了侍卫将百姓送进了王府,不多会,王府的院子里便坐满了人,像极了一个临时避难所。
若安在人群中寻找,好不容易看见了刘婶,便朝她跑了过去,刘婶显然也是看见若安了,眼眶顿时就红了,尤其是她扶着的老妇,更是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刘婶,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若安刚问了一句,刘婶便和那老妇未曾开口便跪倒就拜,若安慌忙去扶,细细询问之下,若安才明白其中原委。
原来,他们全是为了宝根而来……
自从经过山匪那一劫,霍林带人肃清了山匪之后,村子里的人便都回到千山脚下生活,宝根也因为担心若安,安顿好了母亲后,便匆匆和紫燕一起回了王府,可就在宝根走了没两天的时候,村里来了个外乡人,说是从城里来的,宝根被定了罪,是什么私通王妃的重罪,要五马分尸的……
宝根他娘,一听这话,当场就晕了过去,村子里的人也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想着宝根和王妃清清白白,怎么会被冠上奸夫淫妇的罪名,便想着要进城给王妃和宝根作证,澄清两人的关系,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摸到了辰贤王府,却又被这群凶神恶煞是侍卫拦在了门外,这才有了冲突,乡亲们身上的伤,便也是那个时候造成的。
听完乡亲们的叙述,冷辰的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若安也是大惑不解:“将消息带给你们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刘婶摇了摇头:“那人早就离开了……”
“他去哪里了?”若安追问。
“这个……不知道啊,他说自己是个做小买卖的,去外乡进货来着,再具体的便不得而知了……”刘婶回忆道。
“这个人的身份很值得怀疑……”冷阳应道,冷辰也跟着点了点头,若安道:“会是谁呢?这么做又为了什么啊?”
“夫人!”一声凄凉的声响哭喊了出来,随即刘婶扶着的那个老妇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的开始磕头:“求您救救宝根!救救宝根!”
若安大惊,慌忙上前道:“快起来!快起来!”
刘婶叹了口气道:“夫人……她是宝根唯一的亲人……宝根他娘……”
“额……大娘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若安急了,上前用手就扶,可她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伤,这么一碰,疼的她眼泪险些掉出来。
冷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手抬了起来怒斥道:“干什么呢?!你手上有伤不知道吗?万一感染复发了可怎么是好?!”
若安楞了,呆呆的望着冷阳,冷阳手里握着若安的手腕,自知有些不妥,慌忙松开了手,显得很是尴尬,冷辰将这一切看在心底,但却一句话也没说。
若安缓过神,没有理会冷阳,继续安抚宝根的母亲:“大娘,你起来吧,宝根没有被定罪……你放心吧……”
“真的?!”宝根的母亲的眼睛里闪着光,显得很是激动,若安尴尬的点了点头:“已经都过去了,我和宝根之间清清白白的,并没有什么苟且之事,已经都说清楚了……”
“真的吗?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宝根他娘激动的想要拉若安的手,但见她裹着纱布,只得作罢,转身拉住了刘婶的胳膊,刘婶也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我就说么,宝根这孩子福大命大,是不会有事的……”
“嗯嗯!”宝根他娘激动的连连点头,转而问若安道:“那宝根现在在哪呢?我能见见他吗?”
此话一出,若安心里便是一紧,从得知她是宝根母亲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思量要如何将宝根现在的情况告诉她,毕竟看她的模样,也是上了岁数的人,又只有宝根这么一个孩子,能否承受的住这样的刺激?
“这个……大娘……宝根他……”若安吞吐,不知如何回答,宝根的母亲立刻起疑道:“夫人如何这般吞吐?宝根他究竟怎么了?”
“我……”若安支支吾吾的,愈发难以启齿,一想到宝根是因为自己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始作俑者终究是自己,越发难以面对面前这位淳朴的老大娘了。
“宝根现在不方便见你们……大家还是先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虽然辰贤王府不算太大,但招待乡亲们住下还是有地方的,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便暂且住下吧……也算是我冷辰尽一下地主之谊,报答乡亲们在千山上,帮助若安寻药的事情……冷辰在此拜谢大家!”冷辰说着弯腰行礼,看的众人一片感动,想那高高在上的王爷,竟向百姓低头,这当真是万顷国头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