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着雪地,目光急寻。
“在哪呢?在哪呢?”雪狐望眼欲穿。
“那呢,在那!”顺着侍女所指的方向,雪狐白若兮看到了一个身影慢慢靠近。但风雪太大了,看不太清楚。
也许,真的是他来了。白若兮心里想着,要不,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仙霞宫,这雪岚山之巅,平常人是来不了的。
白若兮这么一想,就说服自己,是他到来了。于是又飞身下了阁楼,冲出宫门去,冲进风雪里。她的心跳得异常迅速,想到就要见到他了,能不激动吗?还有一种幸福的小甜蜜在心里滋生着。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快要看清他的脸了。雪狐白若兮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上下衣服,理了理发饰,扫去了肩头上的几片雪花,她要让他看到美丽的自己。风雪里的雪狐白若兮,美得如同天仙。
更近了,那个人就到跟前来了。但是,雪狐白若兮美丽的脸上,笑容突然像是凋谢的花一般,迅速枯萎下去。她看不清来人的脸,那人的脸隐在黑黑的斗篷里,雪花飘落在他的周身,却不沾身,有一种说不清的邪气,一种让雪狐白若兮心中不安的邪气。
这个把她的如花笑脸催枯萎的人,一定不是三年前离去的那个人,不是她心中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他是谁?
“你是谁?”雪狐白若兮问来人。
“总有人问我是谁,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来人回答道。
雪狐白若兮一听,这叫什么话,人长得奇怪,话也说得奇怪。眼前这个人,周身皆隐在黑色的斗篷里,声音是嘶哑的,冰冷的,阴沉的,叫人一听就周身寒毛直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狐白若兮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姑娘留步!”黑篷人叫住雪狐。白若兮回头问道:“尊驾有何指教?”
黑篷人道:“不敢,请问姑娘,前方可是仙霞宫?”
白若兮道:“正是!不知尊驾往仙霞宫,有何指教?”
“在下欲寻找一个人!”
“找谁?”
“玉面雪狐!”
雪狐白若兮身子微震了一下,此人果然是来找自己的,此人看上去叫人不寒而栗,必是不好惹的角色。雪狐白若兮道:“尊驾找玉面雪狐何事?”
黑篷人仍旧是冷冷地说道:“这与姑娘不相干吧!姑娘只需告诉我,玉面雪狐身在何处!”
“哼,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你要谁说,谁就说?”雪狐白若兮的语气也毫不示弱。
黑篷人道:“姑娘是怕在下!”
雪狐白若兮生气了,道:“笑话,我玉面雪狐白若兮还没怕过谁!”
“哈哈哈,姑娘果然是雪狐,难怪绝美如天仙!名不虚传啊!”黑篷人的笑声听起来更邪恶。
雪狐白若兮想,也许天下再没有比之更丑恶的人了吧,要不怎么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非要弄个周身的大斗篷,躲在里面遮遮掩掩的呢?
雪狐白若兮冷笑一声,道:“哼,我敢自报家门,就没什么可怕的,不像尊驾,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
“姑娘好利的嘴啊,有胆识有气魄,在下很赏识!”
“废话!”雪狐白若兮没好气地说,心想,这黑篷人怎么这么讨厌,难缠,还厚脸皮。
黑篷人接着说道:“在下不是怕真面目示人,而是对这世间已死心,不愿与之会面!”
“又是一句废话!你连话都不会说,真的不必与这世间会面,是再好不过了,省得露出一张丑脸,污染世人的视野。”
“你——”
“你什么你,你干脆连话也别说,颠三倒四故弄玄虚一套一套的,说出来简直连世人的耳朵也污染了!”
雪狐白若兮就是嘴快,还没等黑篷人应话,她又抢着话说道:“还有啊,你一张嘴说话,哈口气都将世间的空气也一并污染了,你怎么那么脏呀,还有勇气活着,还大言不惭说‘对这世间死心’,我看你呀,干脆别活在这世间上好了!”
雪狐一连串的抢白,让黑篷人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黑篷人又笑了起来,道:“哈哈哈,雪狐果然兰心慧质,伶俐十分,在下佩服!”
“免了,我没空跟你瞎叨叨,也不想理你了,你打哪来,还回哪去吧!本姑娘不奉陪了!”说完,雪狐白若兮又转过身,飞身而起。
但飞到空中,就觉脚下被什么拉扯住了,低头一看,一条黑索缠住了自己的脚踝,黑索的另一头就扯在那黑篷人的手上。黑篷人用力一扯,就把雪狐扯回了雪地上。
雪狐白若兮立起身来,怒道:“你想干什么?我说了不奉陪,你要再纠缠,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在下就是来找姑娘的,只要姑娘乖乖地跟在下走,在下就不为难姑娘!”黑篷人的话还是不紧不慢,道得清楚。
雪狐白若兮道:“凭什么呀,本姑娘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
“不是在下要你走,是我的主人叫我带你走。”
“谁,你的主人是谁?他干什么要叫你带我走?”雪狐白若兮追问道。她想,她一直待在雪岚山之上,从来与世无争,也没认识多少人,那世上的事能跟她有何干系?
“在下的主人是天魔!”
“天魔?”
“怎么,一听天魔,姑娘就害怕了吧?”
“不认识!”
“你——”黑篷人又一时语塞了。
“你什么你呀,看看,又说不出话了吧!懒得理你!”
黑篷人再度被堵得无话可说。
雪狐白若兮其时一听“天魔”两字,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个名字可不陌生,新近她常听到冰魄仙子提起过,说是个上古的什么仙魔大战中的厉害角色,说是天地之间将有一场浩劫,叫仙宫里的人都要注意,勤加练功,以备他日与妖魔抗战。这就来了?白若兮有点不相信。
还有,身为一个小小雪狐,与那天魔能有瓜葛?居然还惹得天魔亲自叫一个这么可怕的妖人来抓她。眼前这个黑篷妖人就这么可怕,那天魔是何模样,在上古之时能与仙侠大战,那绝对是可怕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