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涌入脚下飞剑,杨木风驰电掣般向东而去。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的紧跳,似乎催促着他赶紧远离此地一般。
中年道长几乎将遁速催动到了极致,他时不时拿出玉盘查看,计算着与绿点的距离。让他心中不安的是,两只绿点始终不曾移动。
一道怪风吹得四周的树木枝叶摆动不停,峭壁之前已多出了一道身影。新翻的泥土最是明显不过,玉盘上的绿点已经处在最中心处。
道长脸色颇为难看,大袖拂去,一只真元大手往前猛然拍下。
轰的一声,坚实的峭壁也抖了几抖,土石四溅开去。两只铜镜随着泥土一起飞出,被道长收摄而回。
“还是碰上了最坏的情况!鼠妖,蝉妖。”中年道长看着铜镜背后的图案,牙关紧咬。他捏了个剑诀,长剑一飞而出,带起阵阵龙吟之声,几道锋锐剑气向峭壁下劈斩而去。
终究再无发现,此处看来真是被舍弃的临时洞府了,道长目光闪烁。默然飞起,神念四散开去,寻找着目标的去向。数十个呼吸后,他双眼蓦然睁开,驾起飞剑正要向东方飞去。
头顶一暗,道长悚然大惊。猛然抬头,却是吓出一身冷汗。一头十余丈大的妖禽向自己无声扑来!
正要从旁避开,只见妖禽巨翅扇动,一股烈风突然吹至。
道长身形一个踉跄,已然被笼罩在一双巨爪之下。
“扁毛畜生!”道长怒骂出口,身形下坠之时,双手终于结出几道印诀。
灵器长剑龙吟声起,三道剑气接连发出。
妖禽发出尖声戾鸣,对剑气不闪不避,反而更快的向下一压,剑气瞬息溃散而去。
道长心中惊怒,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一面铁盾陡然飞上头顶,先当下这千钧一击再说。
一人一禽激战良久,妖禽终于不敌,丢下了数根翎羽,振翅飞离。
中年道长一跺脚,也顾不得凌乱的装扮,立刻向东飞去。开始还能断断续续的找到逃脱之人的气息,百里过后则彻底失去了踪迹。中年道长追之无望,义愤填膺,一挥手中宝剑,一道丈长剑气向一片树林横扫而下。
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数十株大大小小的树木,全都拦腰而断。
杨木根本不知身后有过追兵,他顺着山川河流一路迤逦东行,遇见了灵药灵草就采集一番,昼行夜宿。期间也遇见过强大妖兽,好在他机警,每每都能化险为夷。
由于身上依旧有照夜迷香粉的特殊气味,杨木悄然回到金剑峰下。接下来的日子,便深居简出起来,即便是前往灵田,都专挑僻静之途。
如此三月时间过去,身上的臭味才终于消散一空。期间也将《生魂诀》参悟的七七八八,“鼠妖”正是长期修炼此秘术,神念才异常强大,不下于初期锻灵修士。
由于修为的增长,全身肌肉经脉又隐隐僵硬了几分,不得不考虑再次炼制活心丹了。
不过在这之前,杨木还需要先拜会诸多同门。
当看见叶一凌已经是熔灵六层中期修为时,杨木颇为赞叹,当即将数瓶修炼丹药送到她手上。两人因为修为的增长,闭门修炼的时间也越长,碰面的机会少了许多,但并不妨碍两人关心着对方。
修炼的日子简单而枯燥,数年时间一晃而过。除了修为上突飞猛进外,在炼丹与灵植之道上,杨木都已经大有长进。当然,名气最大的却是他的制符之术。
金剑峰的一处偏僻所在,树木成荫,景致清幽。一座六角小亭临崖而建,摇摇欲坠。小亭十余丈外,一座透明的光罩护着简陋的石屋。山涧环绕着袅袅白雾,倒也有几分仙家气象。石屋的木门上挂着一块木牌,上书“闭关修炼,勿扰”的字样。
木门一分而开,杨木走出石室,顺带将门上的木牌摘了,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杨师兄!你终于出关了。”一名满脸堆笑的白胖少年恭敬行礼。“半月前,杨师兄让小弟办的事情,幸不辱命,东西都在这里。”
“有劳王师弟了!这是你要的东西,火箭符二十张,冰锥符十张。”杨木交给少年一踏符箓。
白胖少年伸手接过,略微感应了符箓上的气息,欢喜异常。“师兄的制符之术越发精进了,内门弟子之中,再不做第二人之想!”
白胖少年又拍了不少马屁,才自行飞去。
如今的杨木,已是十**岁的青年,唇红齿白,目若星辰,说不上俊美,却也有几分独特气质。
他悠闲的坐到小亭之中,身前案几上摆放着茶壶茶杯,清苦的茶香,四散开去。
说起这座小亭,还是两年前的事。杨木修炼时偶然有所得,再出关时已经在月许之后。他出了石屋,便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六角小亭,其中已经有七八人在等候着他——只为购买他的符箓!
后来才知道,等待他的数名同辈,出于无聊,各自发挥所长,筑好地基、采伐原木,同心合力之下,不出几个时辰就将小亭盖好。几位同门有感于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便将此亭叫做“三秋亭,”取一日三秋之意。
放佛约定好的一般,前后又有四人分别从杨木手中取走了各种符箓,他们或支付灵石,或付出材料。但无不称赞杨木的制符之术。
不觉日已西斜,再不见有人到此,杨木打算收了茶具。
“杨兄弟!你果然出关了,王小白还真没骗我,哈哈哈……”粗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听得此声,杨木嘴角一翘,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立而起。他向着一株空无一人的大树拱手到:“彭兄驾到,兄弟有失远迎了!”
“哎!又被你看穿了,无趣得紧!”彭骜的身躯在树干前缓缓凝实,比几年前又高大了几分。
彭骜大步一跨,不知怎的就到了三秋亭中。
“彭兄修的血战之法,何时对这木属性的隐匿之术感兴趣了?”杨木一边说着,一边请彭骜坐下,自己又开始侍弄起灵茶来。
“杨兄弟,今日喝为兄的灵酒如何?我再告诉你原由!”彭骜面带苦笑,仿佛有些心事。也不等杨木答应,就取出一个灵酒大罐,灵酒香气扑鼻而来。
杨木自无不允,也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鲜美的灵果。
几碗灵酒下肚,彭骜也徐徐说起心中的苦闷,“还不是雪霁的事!”
杨木一听这几个字,就已然明白了几分。别看彭骜在自己面前口齿伶俐,但在白雪霁面前,就算大刀架在脖子上,也憋不出几句话。
三年前,白雪霁与彭骜先后成为了锻灵修士,彭骜自然高兴。便央着师尊前往雷雨峰提亲,请求雪霁师尊将其下嫁给自己。
谁知雪霁师尊最不待见彭骜师尊,但毕竟是同门,也不好太过干涉后辈的大事。于是让白雪霁与彭骜比武一场。只要彭骜能胜,她这一关就算过了。
偏偏白雪霁实力高绝,彭骜始终胜不了她。
这三年来,彭骜每每觉得修为有些长进,就前往雷雨峰,找白雪霁斗法,却没有一场能真正胜过对方。
一些深知二人心事的好友,也常常顿足捶胸,难以理解白雪霁,何不顺势输上半招,也遂了她自己的心意。
两人就这样耗着,三年光阴弹指而过。-“百灵酒果然是好东西!”彭骜又饮了一碗。他心中苦闷,也不运转真元,任由灵酒游走全身,此时已经口齿不清,醉了几分。
“最近我苦练‘木灵隐术’,也是为了在与雪霁斗法时能出奇招。”